小時代

小時代2.0 第二章(3)

我的眼睛迅速地*,紅腫起來。我甚至忍不住站在教堂門口“嗚……”的一聲哭了起來,雖然我剛一出聲就被南湘和顧裏一人一邊用力掐在我的腰上。我不得不停止了我像瘋子一樣的行為--或者說,像一個宿醉未醒的瘋狂助理。

模糊的視線中,宮洺和Kitty從我身邊擦身而過,他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轉過頭來看了看我,麵無表情,像是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他的目光直直地穿透過我的臉,看向門外一片蕭條的冬日景象,他的目光和窗外的風一樣天寒地凍。他眼睛像是被大雪包裹下的針葉林一樣冰冷刺骨的。

Kitty甚至看都沒看我一眼。她和宮洺,像兩個貴族一樣,穿著精貴的黑絲絨嚴肅禮服,從我們身邊走過去了。她精致眼妝的深處,是被疲憊衝淡稀釋了的悲痛,還有我看不懂的漠然。

我不明白這是怎麽了。

【一個月前】

兩個小時之前,我在世茂莊園的雪地裏,看著全中國無數年輕女孩子瘋狂迷戀的作家崇光和時尚主編宮洺兩個人拿雪團互相亂丟,他們胸前別著的精致家族徽章讓他們兩個籠罩在一片我們腦海裏臆想出來的“兄弟禁斷”的粉紅色氛圍裏,他們兩個身上溫暖細膩的黑色羊絨西裝剪裁貼身筆挺,顯得他們手長腳長,仿佛從雜誌上撕下來的模特,薄薄的身材,讓女人恨得咬牙切齒。

而兩個小時之後,我隨著我身邊這個包裏放著一捆捆粉紅色現鈔的瘋狂女人逃竄上了開往南京的火車。

現在,我坐在他們兩個人的對麵--南湘和席城。我想我人生的主題曲,一定就是《你真的完蛋了》,並且還是由唐宛如親自演唱的動人版本。

列車行進在一片迷蒙的風雪裏。窗外的景色已經不再是無數的高樓大廈。上海的邊緣是一片光禿禿的褐色田野,呼嘯的白色碎屑把視線吹得稀薄。寒冷下的世界顯得格外蕭條。

還好車廂裏是暖烘烘的空調熱風。悶熱有時候也讓人覺得安全。

我的頭依然隱隱地持續著剛剛撕裂一般的痛,仿佛拔牙之後麻藥逐漸散去時的感覺。好在南湘的臉已經從陰影裏出來了,現在她的臉籠罩在一片溫暖的黃色燈光下。準確地說,在我的身邊,而我們,共同用刀子一樣的目光,仇視著坐在我們對麵的席城。他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邪邪的樣子,看得讓人恨不得扯著他的頭發打他兩耳光--當然,前提是他不還手,我才敢這樣。

但是我和南湘都知道他衝動起來不管男人女人還是女博士,他誰都打,所以,我們沒敢造次。當年他把學校裏一個欺負南湘的高年級女生扯著頭發在地上拖了一百米,那個女生的臉被擦得皮破血流一直在地上驚聲尖叫求饒的駭然場麵,我們都清楚地記得,當時我們都覺得那個女的會死。後來那個女生的爸爸在學校訓導主任的辦公室裏,當著所有老師的麵抄起一支鋼筆狠狠地紮進了席城的胳膊裏,席城一聲不吭,隻是齜了一下牙。

一分鍾以前,看見席城出現在南湘身後的時候,我萬念俱灰,我以為我掉進了一個夢魘般的銳利陷阱裏,我搞不懂這兩人在上演什麽戲碼。

而一分鍾之後,當南湘順著我驚恐的目光回過頭去看見站在她身後的席城後,她冷冷地站起來對他說:“你在這裏幹什麽?”說完停頓了一下,補了一句:“你他媽給我滾。”

很顯然,南湘並不知道席城會出現在這個火車上。我從心裏結實地鬆了一口氣。但同時我也升起了一種龐大的內疚,我發現我對南湘這麽多年來的信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一點一點地土崩瓦解了,我很快又難受起來。要知道,當年我和南湘的感情,那真的是比環球金融中心的地基都紮實,一百萬個天兵天將或者三十四個手持羽毛球拍的唐宛如,都很難把我們兩個打散。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很心酸。我從座位下麵摸索著伸過手去,找到南湘的手,用力地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