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 《塚香圖鑒》是他們的
九塚主轉了一下頭,朝向那桌上的盒子。
片刻後,他說道:“不必。這點信任,阿九還是有的。”
沈離也看了眼那盒子。“般若”沉香功效十分的驚人,她不知道九塚主要用它真正是想做什麽,或許就如傅應寒所說,或許又有可能流露到外界,到時候掀起新的軒然大波。不過那不是她需要關心的了。
“現在‘般若’已給了九塚主,按照約定,九塚主是不是也該告訴我,我師父的那些事了?”沈離道。
九塚主微微頷首,“坐。”
沈離便拉著傅應寒坐在對麵,正迎著麵對九塚主。
她直截了當的問:“我師父曾給過特調局裏一人錦囊,說若有一日該人遇到麻煩,可來鬼街尋求你們的幫助,這是怎麽回事?”
九塚主稍稍回想了下,“小姐是說那個找到生界十一塚門徒的男子?”
“正是。”
沈離點頭。
九塚主淡淡道:“就如你所見所聞,不過陳仲文其實是來過十一塚兩次。”
“第一次是在十九年前,陳仲文此人曾經來到鬼街,竟然穿過了生死界,找到十一塚的具體所在。說實在的,這些年來能通過死界找到十一塚的生人,少之又少,我們對他很感興趣,想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便答應了他的求見。”
“過後見到他才知道,原來他是依托於天算行首。”
沈離一怔,看向身邊的傅應寒,“……天算?”
九塚主道:“你既然和他在一起,那你應該知道曆代天算行首,身體裏都有一個東西吧?”
沈離想到什麽,臉色沉沉的點頭,“知道。”
九塚主語氣平靜:“你知道就好說多了。這個存在於曆代行首身體裏的東西,在那一代並未傳入當代行首張文山體內,而是在陳仲文體內。”
沈離眼皮子微跳,再次看向傅應寒。
傅應寒緩緩點頭:“不錯,我師父沒有承那個東西。所以他沒有像先前那些行首們橫死,而是活了很多年歲,然後也算得一句壽終正寢。”
難怪,原來是這樣。
沈離沉默幾秒,再次看向九塚主,“那我師父前來找十一塚,是為了什麽?”
九塚主道:“他當時帶來了一樣東西,來向鬼街求證。”
“東西?”
“是,這樣東西,現今你也知道了,它可以用‘般若’來打開。”
這話一出,沈離和傅應寒都露出了吃驚。
沈離道:“那個盒子……我師父在十九年前就帶著它來找了十一塚?!”
九塚主頷首,“我可以再跟你說的詳細些。當時接見他的,是擅長預言的大塚主。我後來聽大塚主說,陳仲文帶來的那個東西十分危險,他不知道陳仲文是從哪兒弄來的那東西,裏麵又裝的是什麽,但他預見到,那個東西一旦打開,會帶來非常大的災難。”
“陳仲文聽完,什麽都沒說,帶著那個東西走了。此後十三年,他再沒來過。直到五六年前。”
沈離錯愕,想到了過去她師父一直在嚐試打開那個盒子的事。
如果她師父早知道那個從地下墓中帶出的盒子非常危險,又為什麽要和禁區的人一樣堅持要打開?
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值得所有人都為它做那麽多?
她稍稍斂神,問道:“第二次來,他做了什麽?”
九塚主回答道:“他帶來了一張丹藥的方子,以及一個消息。說隻要將那方子上的丹藥做出來,就可以用以檢驗搜尋合適的,能夠承受住它的人,然後用來做出一種叫‘般若’的香,打開他上次帶來的東西。”
“但‘般若’是禁香,當時玄師界無人知曉,他也不知道這種沉香到底存不存在。所以他那次來,求見了十一塚主。十一塚主擅製香,而十一塚包羅世間萬象,曆經千百年,珍藏遠非外界能想象。”
“確實,當時還在的十一塚主當真也有對‘般若’沉香的記載。十一塚主就給了他一本《塚香圖鑒》,讓他帶走照著去做。”
“可十一塚的東西也不是能夠白拿的。作為交換,若他找到了人來煉‘般若’,需要先供給十一塚。他答應了。同時他也提出一個要求,希望日後十一塚能出麵幫他一次忙。而這個機會,在數月前被拿著錦囊來的人用掉了。”
“等等……《塚香圖鑒》,是十一塚的?”
沈離愕然,扭頭看向傅應寒。
傅應寒解釋道:“一開始,這本書確實在陳局那裏,陳局出事前,將其給了我師父保管。我師父去世後,便由我繼續代他們尋找能夠做‘般若’的人。但我怎麽都沒想過……”
他神色凝重的看著沈離,“——這個人竟然會是你。我沒有想過。”
沈離啞然。
她就說呢,那本書裏記載的東西十分的珍奇奧秘,遠非現在的玄師界能有的水平。原來它是從十一塚出去的。
塚香……塚香……
應的不就是一個塚嗎?
就在這時,九塚主忽然語調微揚:“為什麽沒有想過會是她?現今這世上,不就她一個人有那般經曆嗎?”
這話令沈離和傅應寒都看向了他。
傅應寒擰眉,問道:“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九塚主微微詫異。
傅應寒莫名,“我為什麽會知道?”
九塚主轉頭麵向他,似乎是在端詳他是否真的知道。
事關沈離,傅應寒沒有耐心:“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點說。”
沈離也問道:“我身上什麽經曆?”
九塚主輕歎口氣,“看來,你們那幾個老東西,沒有告訴你們全部的事實真相。”
沈離和傅應寒都心裏一咯噔,“……全部的?”
九塚主用一種帶著憐憫的語氣說道:“《塚香圖鑒》裏,記載的隻是‘般若’的原料和配比,真正要做出它,需要另外的條件。而這個條件極損人生氣和元氣。”
傅應寒放在桌子上的手攥緊,“後麵的我知道,需要人的血肉。”
“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九塚主道。
傅應寒眸光一緊:“什麽其二?”
九塚主語氣淡淡:“它是香,但也是禁香。為什麽帶一個禁字,你們想過嗎?這是因為,真正要做出它,會是個極嚴苛殘忍的過程,而取生人血肉,隻是再微不足道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