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灼燒
聽到他忽然沙啞的聲音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恍然意識到,自己因為害怕,雙手緊緊地繞著他的脖子,緊貼在他身上。
臉上發燙,急忙的鬆開手,眼神亂飄的不敢看,小聲的說:“不好意思,一緊張就……”
感覺到落在身上灼熱到視線,摸索著走到岸邊,拿起浴巾圍在身上。
欲蓋彌彰的說:“今天差不多了,我們回家吧?我有點餓了。”
練的太認真,忘了時間,已經下午了。
陳淮站在泳池裏看著她逃似到走進了浴室。又在水裏呆了一會兒,感覺到身體的溫度降下,上了岸。
帶上Eden出了別墅,陳淮開著車看了眼後視鏡,問冬夏:“想吃什麽?”
冬夏靠著車窗,想了半天,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真的不想再吃外賣了。”
陳淮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那去超市吧。”
“嗯?去超市幹什麽?”冬夏坐直身體,好奇的看著他。
“我做。”他說完停下車,走到冬夏那側,拉開車門。
“你會?”
她遲疑的看著陳淮,不太確定,畢竟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會自己做飯的人。
把Eden留在了車裏,開了寵物模式,兩人走進了超市。
陳淮拿過超市推車,走到了果蔬區,低頭認真的挑著食材。
她跟在身後,看他頂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動作嫻熟的挑著蔬菜,感覺稀奇。
搖頭掃了一圈旁邊的水果,看見了鮮切西瓜,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
看見他已經伸出修長的手拿起來放在了購物車裏。
是給她拿的嗎?還是隻是恰巧看見了而已。
小幅度的搖了搖頭,不敢自作多情,以為是他自己想吃,繼續跟著他往前走。
陳淮挑完要用的食材,推著購物車走到了零食區,轉過頭問她:“想吃什麽?自己拿。”
冬夏聞聲看過去,不太好意思地說:“我就不用了吧。”
他又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不是餓了?回去以後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吃飯,你可以先墊一墊。”
聽他這麽說,冬夏也沒什麽好推辭的,跟在他身後選著貨架上的零食。
逛完以後,陳淮去結賬,她出了超市在門口等他。
怕Eden太無聊,看了眼停車的方向,剛想走過去,一個不遠處的閃光點被她捕捉到了。
狀似無意地偏過身,看清了光點的來源,在停車場一個隱蔽的角落裏,一身黑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蹲在那。
手裏拿著相機,對準著她在的方向偷拍。
看他的穿著打扮冬夏就知道沒那麽簡單,這裏沒人認識她,自然不是奔著她來的,隻可能是陳淮。
他是得罪什麽人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拿起手機,給陳淮發過消息:【好像有人跟蹤你。】
CH:【你先去車裏。】
【好,他就在柱子後麵的角落裏。】
CH:【好,我知道了。】
她發完消息,聽了他的話,神色自然的回到車裏,透過後視鏡觀察著那個人。
還蹲在原地的黑衣人等了一會兒還沒看見陳淮出來,有些按捺不住的探了探頭,沒注意自己的身後已經站了個人。
冬夏原本擔心的看著超市出口處,可等了半天沒見陳淮走出來,眼神一晃,透過後視鏡看見了出現在他出現在了跟蹤人的身後。
陳淮收到她的消息以後,問了工作人員,在超市的側門走了出來,果然看到了蹲在那兒鬼鬼祟祟拿著相機的人。
拎著購物袋,不緊不慢的走到他身後,伸手扯住男人衛衣上的帽子,迫使他轉過頭,麵無表情道:
“你是在找我嗎?”
男人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嚇出一身冷汗,壓低帽簷,轉身想走:“你認錯人了。”
陳淮抬起腿,一腳踹了過去,男人狼狽的趴在地上,手裏的相機摔在地上,掙紮著想爬起來逃跑。
他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直接一腳踩在男人背上,腳下施力,男人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陳淮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撿起地上的相機,慢條斯理翻看著相機裏的照片,全都是他和冬夏在一起時的照片。
拔下內存卡,把相機扔在地上,碎了一地,冷笑了一聲道:“拍了一天,累了吧,那你就在地上多趴一會兒吧。”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胳膊被他掰斷了。
陳淮低眸對上男人恐懼的眼睛,慢悠悠地說:“讓我猜猜,陳天昊讓你來的?”
男人一聽身體頓住,忍著疼痛開口:“你說的人我不認識,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陳淮聽他還在裝,神色不耐,語氣冰冷暗含警告:“嗬,我沒那麽多耐心聽你兜圈子,回去告訴陳天昊,讓他少做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事,再有下次,我親自去找他。”
他收回腳,頭也不回地走了,東西放在後備箱,上了車。
冬夏看他發動了車子,關切地問:“沒事吧?”
陳淮收起了冰冷的氣場,放輕了語氣:“沒事,解決了。”
她沒有刨根問底,知道在這個圈子裏有些事情本就很亂,安靜的坐在車裏玩著手機。
到家以後,陳淮在玄關處換鞋,冬夏幫他把東西拿進廚房,看他走了進來,站在一旁問他:
“我可以幫你做什麽?”
陳懷拿過食材,轉頭看她,想了一下道:“不用,你去幫我喂一下Eden吧。”
“好。”她出了廚房,走到Eden的寵物碗前給他倒上了狗糧,看它吃得正香,摸摸它站起身走到廚房門口。
依靠在門邊,看著陳淮在裏麵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手上的食材,才確定他真的會做。
盯著他手裏的動作,出了神,好奇地想,像他這樣的少爺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才對,為什麽他這麽熟練。
他也給別人做過飯嗎?
想到這兒,她心裏說不出來的憋悶。
陳淮動作之餘看見她盯著自己,精致的眼睛有些呆滯,像是發呆,拿過一旁的西瓜,走到她麵前,低聲說:
“冬夏。”
她聽見有人叫自己,回過神,眼神聚焦在他身上,疑惑的發出聲音:“嗯?”
他抬起手,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去沙發上坐,可以看電影。”
看著他手裏的西瓜,伸手接過:“知道了。”
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找了部電影漫不經心的看著,Eden走到她腳邊趴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電影看到一半,飯菜的香味兒傳了過來,她回過頭,陳淮正好把盤子放在了餐桌上。
她起身,走到廚房,伸手想幫他把其他的菜端過去。
還沒碰到,陳淮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燙,別碰。”
冬夏聽完收回手,看他:“那我能做什麽?”
陳淮麵無表情地拿起了菜盤,對她說:“碗筷還沒拿。”
“好,我去拿!”走到一邊拿上碗筷,總算能幫上點忙了,欣喜的跟在他身後。
陳淮走到餐桌前,推出椅子:“坐。”
冬夏坐下後,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感歎著對他說:“陳淮,你還真不一般啊。”
他倒了杯水,放在一邊:“嚐嚐。”
她夾起一塊蝦仁滑蛋放進嘴裏,嬌嫩不腥,香味濃鬱,意外的抬起頭:“好吃!”
他勾唇,拿起筷子,嘴角不鹹不淡地扯著:“那就多吃點。”
兩個人話都不多,安靜的一起吃著飯。
冬夏好吃的眯起眼睛,比平時的飯量多吃了不少。
吃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麽,上揚的眼尾有些拉聳,眼神閃躲的快速看了一眼對麵的陳淮。
試探性的小聲問:“你經常做飯嗎?還給別人做過嗎?”
說完不敢看他,低頭緩慢戳著碗裏的飯。
陳淮眼裏的笑意一閃而過,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
聽到他的回答,她覺得更加鬱悶,感覺桌上的飯菜也不是那麽香了。
懶得偽裝,語氣懨懨地說:“哦。”
不再開口,默默吃著飯。
他目光盯著她,像是達到了目的一樣,扯唇,語氣悠悠地說:“除了我媽,你是第一個。”
冬夏一聽,眼角又染上笑意,看似不以為意的點點頭。
吃完飯以後,她自告奮勇地幫他收拾餐桌,擼起袖子想要刷碗,陳淮走過來把她推了出去。
冬夏沒什麽事可做,又去陪Eden玩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熱,走去陽台吹吹風。
他的陽台和自己的不用,除了一個已經蔫掉的盆栽,什麽也沒有。
轉身進屋接了些水,幫他把花澆了澆水,蹲著研究了一下是什麽品種
好像是盆月季,隻不過因為太久沒澆水,花都枯萎了。
冬夏伸出手指點了點蔫掉了的花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陳淮洗完手從廚房走出來以後,就看見她小小的一個蹲在陽台的角落裏,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研究什麽。
踱步走了過去,看清了她手裏的東西。
她感覺到有個陰影落在了身前,淺淡的薄荷香也傳了過來,沒回頭,她知道他在身後。
繼續打量著盆栽,問他:“你怎麽不給它澆水,它好像快要死了。”
他垂眼,墨色的眼睛像結了層霜,讓人看不透,淡淡的說:“澆過。”
冬夏不解:“那它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他聲音聽不出情緒的繼續說:“我試過,很多次,沒有用,隻能放任它枯萎,直至腐爛。”
她不讚同,抬起頭就著這個姿勢仰視他,語氣認真:“怎麽會,它缺水就給它澆水,生病了就給它治病,如果不是水的問題那就是土的問題,隻要用心,總歸是有解決的辦法的。”
看她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嗓音低沉,不知道是在說給她,還是說給自己:“會嗎?”
“當然。”冬夏答得幹脆,“你不知道,我媽在家裏特別喜歡擺弄這些花花草草,總是和我說這些東西,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她想到什麽,莫名笑了一下:“而且你知道月季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聽到她的問題,他沒說話,看著她的眼睛有些恍惚。
又是這個問題。
他當然知道,這是黎書禾最喜歡的花。
她去世前,在陳家溫暖的花房裏,她總抱著小時候的他坐在有陽光的地方,看著滿屋的月季花,柔聲問他:“小淮,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
那時候的他聲音稚嫩,驕傲的說:“我知道,是月季花!”
她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又問:“那你知道月季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他也是沒說話,搖了搖頭。
她溫柔的聲音和冬夏清冷的聲音響起,跨越記憶的重合:“月季花的花語是,等待有希望的希望、幸福和榮光。”
冬夏的聲音還在繼續:“你看,它的花語寓意著對未來的向往,對生命的渴望,也象征著對幸福的期待,所以叫它幸福之花,怎麽會沒辦法呢。”
說完她又走回屋裏,拿起手機打算問問林江月該怎麽辦。
陳淮沉默地站在原地,看著地上枯萎的花,感受著胸腔裏的灼熱,像是疏通了全身的血液,碰撞翻滾,心跳悸動。
冬夏問完以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返回陽台,對他說:“我幫你養活它再還給你,怎麽樣?”
他看著冬夏,語氣中摻雜著些溫柔:“好。”
見他答應,她蹲下身抱起花盆,幹脆利落地說:“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先走了。”
“等等。”
“嗯?怎麽了?”她疑惑的停下腳步,看他。
陳淮拎起今天買的一大包零食,遞到她手上,勾唇笑著說:“當作診金。”
冬夏被這句話戳中了笑點,笑著接過:“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走了。”
等她出了門,陳淮放鬆的坐在沙發上,空氣裏殘留著她身上青澀的茉莉香。
抬手搭在眼睛上慵懶地向後靠去,沙啞的嗓音仿若低喃:
“冬夏....”
打開房門,冬夏把花盆放在地上,給林江月打了個視頻。
弄明白問題以後,鬆了口氣。
還能救活,她也說不好為什麽要執著的非要救活這盆花。
剛在陳淮家的時候,她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對勁,她知道他說的不單單是這盆花,像是指的別的什麽。
她不想揭他的傷疤,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盡力救活這盆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