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就是安宜?
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才睡著。
翌日早上,安宜頂著一雙黑眼圈起床。
麵對安文心的詢問,她臉不紅心不跳:“可能有點認床吧,沒睡好。”
安文心目露關切,還沒來得及細問,醫生就來查房了,醫生剛走賀景山也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消息。
“知舟的訂婚宴改期了,改到了明天。”
“啊?怎麽這麽突然?”安文心臉色一變。
賀景山不太好意思:“我前妻過幾天有個重要會議,會很忙,隻有明天空得出檔期,隻好把訂婚的日期提前了,事發突然,也沒來得及跟你商量,不知明天的訂婚宴,你身體是否撐得住。”
“這個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安文心揚著嘴角,笑得溫柔:“剛剛查房醫生都說我好了很多,再多鞏固一天就能出院,我想著忙完就給你打電話,沒想你來得這麽快,倒省了我去找你。”
“確認好這件事我就來找你了。”賀景山愛憐拍了下安文心搭在床沿上的手背,沒多糾結,轉移了話題:“你這幾天病著,也沒時間看衣服做造型,待會我讓品牌直接帶人到醫院來,務必把你和小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景山你這麽體貼,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安文心動情的桃花眼,都快黏糊到賀景山臉上了。
賀景山老臉一紅:“老夫老妻的,這麽客氣做什麽?那個小宜,既然你姑姑有你作陪,人都好得快一些,那你就安安心心留在醫院,陪著你姑姑,無論是工作的事,還是明天的訂婚宴,你都不用操心,相信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叮囑安文心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賀景山就走了。
病房的門一關上,安文心就跟回光返照的重症患者似的,好氣色肉眼可見的垮了下來。
“姑姑?”安宜緊張的過去扶。
她已經有點明白,姑姑說的合適時機指的是什麽了。
恐怕就是指賀知舟的訂婚宴吧。
結婚十年,姑姑作為後媽,從未得到過賀家應有的尊重。
現在她身體不好了,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她這是在用她最後的體麵,為她疼愛了小半輩子的侄女最後再撐一次腰。
眼淚奪眶而出,打濕了安宜的衣襟:“你姑姑你可以不用這麽逞強的。”
“我哪裏是逞強啊,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安文心伸手,摸摸安宜的臉:“我再不如人,也給知舟做了大半年飯,老太太生病也是我伺候的,在這賀家,我自問盡心盡力,問心無愧,該我的坐的位置,我憑什麽不能去坐呢?”
安宜止住眼淚,默默把臉往安文心手心裏送:“好,我陪著您,無論您想做什麽,我都陪著您,好不好?”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也到輸液時間了。
最後一瓶還沒輸完,賀景山的大秘書,帶著一溜兒的品牌櫃姐過來了。
看得出來賀景山對安文心是有愧疚的,過來的品牌都是安文心從前作為賀太太也難得一見的頂奢品牌。
這麽多精致奢華的禮服珠寶,想選出滿意的並不難,姑侄倆根據素日裏的喜好,和明天的場合,很快選好要穿要用的禮服和珠寶。
價值昂貴的奢侈品,稍稍中和了兩人鬱鬱的心情。
正一邊吃水果,一邊就著新到手的禮服珠寶,討論明日的妝容發型,病房的門忽然被敲響。
“請問,這裏是安女士的病房嗎?”
熟悉的安女士稱呼,但不同的是一個陌生且帶著幾分強勢的中年女聲。
安宜吃水果的動作一頓,忙把水果叉子放下,一邊抽紙巾擦嘴巴,一邊朝門口看過去,便見眼角帶風不請自閃進來的宋薇薇,和領先她一步的一身正裝麵容嚴肅的中年女人。
婦人的臉長得是很好看的,即便年紀不輕了,看得出來她底子也很好,年輕時候一定是個豔光四射的大美人。
美歸美,她的氣質卻很端正冷沉,本就非常正式的女式西裝,扣子一絲不苟的係上最上一顆,麵容還很冷凝,即便開口說話也一點表情都沒有。
安宜心裏立刻起了很不好的預感:“你好,請問...”
她話還沒有問出口,女人冷厲的雙眸已掃過來:“你就是安宜?”
十分強勢、冷酷、不容置疑的眼神,明明麵容輪廓毫不相幹,但這一刻,安宜該死的就是想到了賀知舟。
再看宋薇薇自請當配角,亦步亦趨的身形,答案呼之欲出。
“我是安宜。”安宜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尊重,又有幾分試探:“您就是賀總的母親,賀董的第一任妻子,傳說中海城的驕傲,帝都商務部的明珠,江月琴江部長,對嗎?”
越到後麵,她語氣越重,也越恭敬。
“不愧是知舟看中的女人,還挺聰明。”江月琴讚許點了下頭,視線落到安文心臉上,重新變得冷凝:“我很感激安女士,在我不在期間,替我照顧好知舟,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安女士但請笑納。”
隨著她話音落下的,是一張支票,一張看不清楚數額,但可以確認價值一定不菲的支票。
安宜心裏咯噔一下,擔憂回到姑姑身邊,心裏的響鼓錘到了極致。
“小姑娘別這麽緊張。”江月琴把支票往前麵推了推:“我之所以來這一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感謝安女士在我缺失的十年間,替我照顧好知舟和景山而已,聽說安女士前幾天遭遇意外,驚嚇昏迷,臥病在床,明日的訂婚宴,我就自己全權接手,不勞安女士費心了,安女士趁機也能好好的休息休息,調養身體。”
每一個字,安宜都認識,但放在一起,她偏就不認識了。
呼吸一緊,她朝掛在一旁的禮服看過去。
“我姑姑畢竟是姑父名正言順的妻子,這麽重大的場合不出席不好吧?”
頂奢品牌的禮服,那麽的耀眼,又那麽的顯眼,江月琴怎會注意不到。
但她不在乎。
“我心疼安女士連日操心,生病了都還不得安寧,就想給安女士好好休息的機會,安小姐你還不樂意了?還是說,對你來說,比起你姑姑的身體,參加訂婚宴拋頭露麵出盡風頭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