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知我不可能娶你
安宜坐上出租車才給安文心發微信。
也沒多說什麽,隻說以後還是低調點,盡量不打著賀家的招牌做事,以免招了賀知舟的眼。
安文心很快打來電話,安宜沒接,握著手機等鈴聲不響了,才扭頭看窗外倒退的高樓大廈發呆。
海城這些年的變化可真是大啊,光是高樓就不知道起了多少棟,其中最高聳入雲最引人矚目的那棟,當然就是賀氏新建的辦公大樓了。
這樣超然於整個海城商界的賀家,也需要用聯姻來鞏固地位嗎?
宋薇薇身後的宋家,在海城雖然也頗負盛名,算是僅次於賀家的第二梯隊靈魂人物,可宋薇薇畢竟...千金大小姐出身,又從小被父母培養做接班人,性子上她肯定是做不到溫柔婉轉,在生活上處處細致的滿足賀知舟的各項需求。
這念頭一起,安宜覺得自己又傻了。
溫不溫柔的,很重要嗎?
賀知舟那樣極致的男人,想要什麽女人沒有?
她要是不買賬,還真有的是女人買賬!
真正配得上他的,有也隻有門當戶對強強聯手的名媛千金罷了。
心是有點難受,好不容易堅持到公寓,洗了個澡,給奔波了兩個多小時難免牽扯到的下麵上了藥,安宜躺下就要睡覺了。
困意還沒來呢,賀知舟就先來了。
一進門,他就輕車熟路的扣她手腕,把她往**帶。
藥味還沒散呢,安宜就是再別扭,也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接受他:“不行,今晚不行。”
賀知舟停住動作,垂眸看她,清冷的眸子在夜色裏折射著冷冽的光:“怎麽?為沈家那小子守節?”
安宜的怒火,就跟沾了油的火花,蹭地一下冒了起來:“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賀知舟,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腳踏兩條船,水性楊花的女人?如果我真是這樣的女人,那你又算什麽?你和宋薇薇單獨去那樣的地方,難道就清白了?”
眼眶澀澀的,沒出息的又有想哭的衝動。
安宜用力的吸氣,試圖把眼淚憋回去,不讓自己哭。
有什麽好哭的呢?他要相親,她也要相親,這不是昨晚就確定好的事情嗎?
就算他的相親對象不是宋薇薇,總不可能是她,她一個孤女,從來就不在他的備選清單內,也難怪在一起那四年他能縱容她的所有,偏偏提起未來提起婚後生活,他都是保持沉默的。
原以為他是高深莫測,原來隻是單純的漠不關心啊!
眼角紅,鼻尖也紅,看得出來,今晚的事她是真的很委屈。
賀知舟搭在安宜腰上的手,猛然收緊。
“我和宋薇薇怎麽樣,幹擾不到你,你和沈向遠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是在給我賀知舟戴綠帽子。”
安宜長這麽大,還真沒見過這麽雙標的男人。
長睫毛一顫,她刷地抬起了頭,惡狠狠的瞪他。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和宋薇薇,想結婚就結婚,而我除了你,不能再有任何男人,哪怕是礙於長輩情麵裝裝樣子都不行,我隻能像個二奶一樣守在你劃定的囚牢裏,等著你心血**的臨幸,是嗎?”
賀知舟不悅皺了下眉:“別說得這麽難聽!”
“難道不是?”到底沒忍住,眼淚從眼眶裏溢出,她很堅持的不讓眼淚往下掉,倒在眼眶裏打成了小小的漩渦:“你又不娶我,又想要我留下,可不就是讓我做小三、二奶?早知道你四年前就說清楚啊,也許那樣,我就...”
“你就怎樣?”賀知舟猛地掐住她的下巴:“你就反悔了,表了白又收回去?你都二十一歲了,做事情想問題別太天真,安宜,別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當初你明知我不可能娶你,還一意孤行的走到我麵前。”
明知道...不可能嗎?
洶湧的淚,決堤的流下。
後悔了,安宜真的後悔了,當年年少無知,怎麽不知死活招惹了這麽一個煞神。
如果早知今日,他會這麽的翻臉無情,那她...那她...
她真的能抗拒得了他無數個似是而非的心動瞬間,能控製住自己的心,不去愛他?
給不出答案,安宜隻能垂著頭,盡可能的擋住自己,不讓賀知舟看穿她的狼狽。
見慣了她或驕傲或嬌嗔的各種模樣,這樣默不作聲的低眉沮喪,還真是頭一次。
賀知舟掐著她下巴的手,不自覺的放鬆,但未完全鬆開,而是強掰著抬起。
將她梨花帶淚的臉龐,納入眼裏,他濃密的睫毛,難得的顫了下:“別覺得委屈,安宜,你我什麽關係,是否有結婚的可能,你心裏其實很清楚,至於今晚,你一邊以出差勞累為由請病假,一邊妝容嬌豔相親,你以為我應該怎麽想?我不該理解為,你是惦記著從前的舊怨,著急的想為自己尋一個下家?”
賀知舟的聲音很輕,也很沉。
沒有蠱惑人心的詞眼,但偏偏,比最鋒利的刀刃都還要傷人。
安宜本就藏不住的眼淚,更沒節製的落下:“所以你覺得我是在裝病?你在否認我這個人的同時,把我的工作態度也一起否認了?既然你這麽看不起我,好,你想做什麽我都奉陪。”
她低頭就開始剝衣服。
睡衣的扣子是金屬盤花的,不太好解開,她失了耐心,用力的一扯,好幾顆扣子被她巨大的力道扯得一塊落下,叮叮當當的滾了一地。
不算很重但很清明的響聲,清晰的提著賀知舟,安宜現在有多麽的煩躁。
“夠了!”明知這女人有使激將法的嫌疑,賀知舟仍伸手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動作:“別覺得我要你,就是在侮辱你,安宜你很清楚的,你十八歲成年後的這三年,你我是怎麽相處的,某些方麵還是你先勾著我的。”
心底最後一根弦,崩斷。
安宜徹底失了與這個男人掰扯的心思。
“強撐的體麵你既然不想要,那我就不必委屈自己為你保留了。”說完,她冷著臉,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抽出上午剛出爐的診斷報告。
“你自己看。”單薄又沉重的紙張,狠狠戳到賀知舟的麵前。
賀知舟本是慍怒的、不知所謂的。
然而當他眼皮下垂,看到那白紙黑字的詞眼,他清冷的俊臉,難得泛起了不自在的神色。
“抱歉,我不知道。”
不知道?嗬!
人前人後不留情麵的羞辱,隻用一句不知道就解決了?
難以言喻的痛,絲絲縷縷纏繞安宜本就百孔千瘡的心髒。
有一萬次要理論,要為自己掰回一城的衝動,話到嘴邊,隻變成一句低低的:“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等我傷好了,會老老實實收拾行李,搬到楓林岸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