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香雪海(三)

第二十五章 香雪海（三）

玄冥奚道：“聽了香雪姑娘說的故事，我到也有不少茅塞頓開之事。據我族記載，香雪族原先的居住地並不在這裏，是二代玄皇下旨派人幫助遷徙的。而二代玄皇，也就是初代聖女的長子在國史中記載，這是她母後生前悄悄要求他這樣做的。並且強調，隻有等他登上皇位後才能下旨。這個地址是初代香雪聖女親自劃定的。不知這深山老林裏到底是什麽樣的風水寶地，值得初代聖女如此大動幹戈。”

香雪伊萌的往事說完後，凡是聽到初代聖女的吩咐，大家都會不由自主的多想。大廳中的玄冥或是若有所思，或是一臉迷惑，有幾個反應快的，已是眼露興奮的盯著族長了。

族長長歎一聲：“你待如何？”

秦波要暈了，這些香雪簡直就是一張白紙。連一族的族長都是這副直來直去的樣子，一句辯解都沒有，被人一詐，就把底牌全暴露了。

玄冥奚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從第十一代玄皇起，皇家的實力一落千丈。帝王和皇子修習《玄冥劍法》再沒有前輩的驚采絕豔。原先以為是後輩人才凋零，現在想來，應是缺了香雪血脈的原因。不過，從那時起。玄冥族就逐步脫離了皇室，越來越多的高手出現，直係皇族子弟中反到再沒什麽人修煉劍法了。今日忽聽聞初代香雪聖女的族訓，才知原委。初代聖女果然深謀遠慮。”他略微環顧四周，“我們這一輩的玄冥與本代皇室的親緣相隔甚遠，甚至有不少遠係的孩子從小都吃不飽飯。”他說到這裏，玄冥定波頻頻點頭，眼神憤慨。

玄冥奚看看黑衣玄冥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了，一字一句的說：“玄冥奚鬥膽猜測，寶庫就在香雪族內。我們也不貪心，一位玄冥一位香雪，締結雙修共命之法緣。這樣，雙方都能增加實力，也不存在什麽不能保護自己的說法。國史記載，初代皇後可是陪著初代玄皇一起上戰場的。”

香雪族長沉吟：“男女兩人締結雙修，隻是無法傷害對方。確實不存在沒法保護自己一說。共同對敵，實力的增加也是成倍上翻。寶庫有緣人才能進，我也不怕你亂來。隻是，那雙修功法是一對神仙伴侶所創，隻有互相鍾情的男女才可締結，若不是相互鍾情，締結是不會成功的。”

這話一說，許多黑衣玄冥立刻火辣辣朝香雪那邊看去。香雪孟珂臉色一冷，香雪芷萱憤怒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你們害死了汨羅姑姑，逼死悅然，追殺我和伊萌。要不是二長老舍命相救，我早就沒命了。就是伊萌和晴空也被你們放血害了半條命，還想雙修締結，做夢！”

黑衣玄冥們頓時一怒，凶煞之氣四溢，一個黑衣人叫道：“左右是死，既沒法締結，不如大家一起死好了。”

“笑話！我們還怕你們不成！”香雪孟珂‘謔’的站起，手腕一伸，一條翠綠的長藤憑空出現，緊緊捆住那個口出狂言的男子。

‘噌’的一聲，所有的黑衣玄冥同時拔劍，雪亮的長劍寒光直閃。對麵的香雪也齊刷刷的站立，雙手在胸前結印，蓄勁待發。場麵一觸即破。

香雪族長像沒看見一樣，閉目不語。大長老緩緩的道：“感情之事，唯心而發，是勉強不得的。你們可以殺盡香雪。不愛終是不愛，沒有任何辦法。”

“香雪的執拗，我很清楚。”玄冥奚打破僵局，“香雪的深情我也明了。我有個提議，我知道有一對互相鍾情的香雪與玄冥，不如先讓他們雙修締結，我們看看再說。”

秦波心中一凜，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果然還是在為自己的兒子打算。

香雪晴空臉色蒼白，玄冥奚道：“晴空姑娘，我再對不起你，宇光可沒有。他是汨羅的孩子，身上留有你們香雪的血液，你忍心看他在這亂世中任人欺淩嗎？汨羅從我這裏偷偷抄寫了一份《玄冥劍法》，他的母親也是希望他有自保的力量。宇光小小年紀，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習武。你忍心看他有力使不出，被那豬狗不如的玄皇的兒子們欺壓嗎？”

這話說的太煽情。玄冥宇光沒出聲。大長老沉吟片刻，道：“既是汨羅的兒子，也算是我們半個族人。晴空，你若願意，可以與他試試。”

香雪伊萌這時掙紮到香雪晴空身邊，焦急的耳語：“快答應他們。不然他們真的會血洗這裏。你們倆掌握力量後，再控製住他們就是。我相信你。”

香雪晴空微微點頭，聲音虛弱的道：“那我就試試。”

香雪孟珂猛的轉頭，狠狠掃了她們兩眼。朗聲對眾人道：“晴空說她願意一試。”

大廳裏的空氣頓時一鬆。隨著大長老和玄冥奚的手勢，香雪和玄冥們紛紛回坐，雙方商量起合作細節。

經過一翻商討，雙方決定：關閉山穀外的防禦大陣，黑衣玄冥們先在穀中居住，香雪晴空調養傷勢。傷好後，與玄冥宇光雙修締結。其他玄冥若是找到願意與其締結的香雪也可以締結。寶庫是有緣人得之，從皇陵中取出的寶庫鑰匙懸掛在族中議事廳的正中，香雪玄冥共同監管，任何人都可以申請觸摸。若是有緣人，雙方不得阻攔其進寶庫。

就這樣，黑衣玄冥們在穀中住了下來。除了香雪海，他們可以在任何地方活動。山穀外的消息傳不進來，也沒人願意冒險回去。就這樣，一百多個黑衣玄冥在穀中形成了一套獨特的風景。留在京城的族人被他們刻意忘記了，族長和長老們也沒提過一句二長老。

香雪晴空養了兩個月的傷。在這兩個月，有不少事在悄悄的改變。

先是玄冥定波，他原先一直被人嫌笨。結果在大家靈力都匱乏的情況下，他每天實打實的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劍法。一個月後，竟然擊敗了他的一個師叔。那師叔從此醒悟，天天勤煉劍法，倒是發現了不少以往的疏漏之處。沒有了靈力的支撐，反而對武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同樣，香雪們也學會了用最少的靈力來驅動法術。一些攻擊類的法術重見天日，排上了日程練習。最新的一代香雪更是受益匪淺。

然後，有一些沒有法力的香姓女子也想學武，玄冥們為了搞好關係，也大方的傳授了《玄冥劍法》。反正大家都沒有靈力，在穀中隨便怎麽練都不礙事。這些女子中還真有幾個有武學天份，連玄冥奚也對她們讚不絕口。後來，不知從哪天開始。玄冥奚這一輩的幾個人收了幾個醫藥上沒天份的男子做徒弟，讓他們改姓了玄。到香雪晴空和玄冥宇光締結之時，學武的香姓女子和玄姓男子大約有那麽十來個，一點都不紮眼。

再後來，香雪海，香雪湖。湖心小島的白花樹下，香雪晴空和玄冥宇光締結成功了。就在成功的那一瞬間，秦波心中湧出狂喜、深情、憂傷、痛苦、眷戀種種複雜的情緒，排山倒海的向她湧來。巨大的衝擊下，她首次暈了過去，昏迷前的一眼，是香雪晴空哀傷的眼神。

當她再次睜眼時，她正飄在烽火蔓延的城頭。她認出那是玄國京城的內城門。玄冥宇光一身黝黑的鎧甲，如神祗一般站在城頭，手持利劍，麵色凝重。他對麵的空中，飄著一個女子，正是香雪晴空，城下是嚴陣以待的軍隊，為首的卻是久違的二長老。

玄冥宇光憤怒的吼道：“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我不會像初代玄皇那樣的。我都說了我們可以不要孩子，你為什麽還要背叛我？”

香雪晴空聲音中透著無限的哀傷：“那是你想要的。報複皇室是你想要的，成為帝王是你想要的，踐踏這些生命也是你想要的。這些卻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成為皇後，不要做族長，我不要這些！”

“那你想要什麽？”玄冥宇光從牙縫裏擠出問句。

“我想要平靜的生活。有幾個好朋友，一起學習，一起修煉。休息時可以外出遊玩。人們的生活都很富足，街上有琳琅滿目的商品，有愛民的官員，有慈祥的學者，有幸福的孩子。最重要的，再沒有被欺淩、被辜負的女子。”

“你這是做夢！哪裏有這樣的地方！”玄冥宇光神色略緩，無奈的勸她：“我當了玄皇，你做皇後，我們一起努力把玄國建成這樣就是。我不會再娶別的女人，我可以以武道之心發誓。”

“然後，你治國時就會出現很多不得已。”香雪晴空神色堅決，“我讀過初代聖女的手劄，初代玄皇也說過要建立一個清明的國家，他確實做到了，沒有人不稱讚他是一個偉大的帝王。初代聖女說，正是要成為一個偉大的帝王，才斷送了她的伴侶，讓初代玄皇慢慢的變了。她說，永遠不要聽信帝王的許諾，或是一個想要成為帝王的人的許諾。隻要他成為了真正的帝王，就一定會變成另一個人，再用很多你想不到的方式傷害你。更何況，我在太廟前發過誓，一定要玄國滅國的。”

“￥#@%”玄冥宇光爆粗了句口，狠狠的詛咒初代聖女：“……那個變態的女人在胡說！你要滅玄國也行，我們就起個別的國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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