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認親(下)
第一百零九章 認親（下）
晉成靜靜看著自己的侄子，那是一張年輕英俊的臉，看似溫和的笑意中帶著不容妥協的堅定。
“你打算怎麽做？”
晉陽對著叔叔要自在一些，輕輕的笑道：“我不想再看見那些人。”
晉成點頭：“凝海灣正值混亂，失蹤個把人也是正常的。那不在凝海灣的又怎麽辦？”
晉陽輕描淡寫的道：“我不急。晉家的生意遍布全大陸，慢慢來就是了。”
晉成垂下眼簾：“那繁家人呢？雖說隻是幾個不成器的後輩，但我想，繁灝景還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能解決我就解決，實在不行我也不強求。”晉陽歎了口氣，“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胡來的。隻是繁落塵我是一定要解決掉的。”
“新仇舊恨？”晉成想了想，“對。當年你和秦旋波好像也是他攪黃了的。”他拍拍侄子的肩膀，“你既然都想好了，就去做吧。自己小心點。”
“我會的。”得到了親人的支持，晉陽露出溫暖的笑意。晉成歎息，該幫的還是得幫。看來他要盯著繁灝景一段時間了。
凝海灣。秦波輕輕敲響秦旋寂的房門。
秦旋寂打開門迎她進來，指了指窗台邊鋪著厚厚墊子的沙發椅：“坐吧。你最喜歡的位置。”
秦波嘻嘻一笑，她最喜歡坐在窗口，不光陽光好，還可以看見外麵的風景。不過，隻有在家人麵前她才會放縱自己的一些小習慣。
秦旋寂悠閑的坐在書桌邊，隨手拿起看了一半的書：“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了。”
“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多嫌棄你似的。”秦波脫掉鞋子，兩隻腳蜷縮，如同貓一般窩在椅子裏，滿足的抱著靠墊歎了口氣：“我找哥哥還要理由嗎？”
秦旋寂眼睛都沒離開書，隨口道：“你不是交了新朋友麽？”
“嘿嘿！”秦波詭異的一笑，“藍姐姐要討好美人，帶著美人的妹妹上街見識去了。流晶暉和蘭斯洛好像成了閨蜜，成天黏在一起。這不，也跟著一塊兒去了。”
“哦。”秦旋寂不動聲色的翻過一頁書。這就是說，家裏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小妹看來是真有事找他。
“二哥。”秦波期期艾艾磨蹭了半天，終於小聲問道：“你知道血緣法術嗎？”
“知道。”秦旋寂一怔，突然就有不好的預感。
“我遇見了一個人，他取了我的一滴血……”秦波將遇見繁灝景的事說了一遍，“你說，他們會做些什麽？”
“繁灝景！”秦旋寂驚愕，“你是繁家人？方青淩知道嗎？你自己知道嗎？”小妹的身世他們家裏人一直就沒擔心過。以前是因為沒必要，後來是因為有了方青淩。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少祭祀大人不會留下什麽隱患的。小妹的身世估計就是普通的遺棄兒童。現在可好，竟然是繁家！
“我們都知道。”秦波老老實實的將幾年前探查的情形和結果說了，“……我們都知道是繁采榛。原先以為也沒什麽？反正他們都認為我已經死了。桑羅的意思是，隻要拖到我成年，即使是親身父母也妨礙不了我的行動。所以這件事構不成威脅，也就不了了之了。”
“啪！”秦旋寂懊惱的將書本拍在桌上：“成年了就構不成威脅，那是建立在你有方青淩做靠山的情形下的！星雲海的特級法師和混沌武師不多，可也是有幾個的。當年方青淩以八級法師的實力，還不是被一個七級法師和混沌武師聯手追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要不是當上了少祭祀，還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樣子。你現在有當年方青淩八級的實力嗎？”
秦波畏縮了一下：“可我和繁家，也不至於有方青淩那時那麽大的仇啊！”
“不一定是繁家，也不一定是仇恨。利益更能讓人忘乎所以。”秦旋寂深吸了口氣，“你在短短的時間裏就成了特級法師，外人難免會眼饞你有什麽秘訣。原先不好打主意的，現在都可以有了理由。你是繁家的嫡係後代，繁家就可以要求你回歸家族。如果讓他們在律法上通過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你去‘緣玉山莊’。或者，還可以聯合別的家族，比如西林、比如千源等等。”
“二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波聽的莫名其妙。
“意思就是，他們可以聯合起來名正言順的綁了你回去嚴刑拷問！”秦旋寂怒吼，“而我們家則失去了維護和營救你的立場。”
“他們怎麽敢這樣做！”秦波吃驚，“大祭祀們不是要維護大陸的律法和秩序麽？”
“不知道！隻要不是大規模的培養軍隊，大祭祀們好像不怎麽管這些小打小鬧。”秦旋寂冷笑，“星雲海大陸一直有兩種傳言，第一種是隻有神靈才有讓普通人成為特級法師或是混沌武師。第二種是有上古秘籍流傳在世，隻要能得到它，資質普通的人也能突破。七大世家一直相信後一種。而大祭祀們不聞不問的態度，又好似表明了，隻有第一種傳言才是正確的。”
秦波暗歎一聲，其實第一、二種傳言都不正確。
“那我會不會連累爸媽？”秦波最擔心的是這個。
“我不知道。”秦旋寂頭痛的揉揉眉心，“現在就要看繁家打算怎麽做了。方青淩不在，你會很麻煩。”
秦波雙腿蜷起，雙手抱膝。慢慢的將頭埋進去。秦旋寂歎息著將她摟在懷裏：“別怕。事情不一定到那個地步。”
“你說，他們會怎麽做？”秦波悶聲問道。
“應該是先向收養管理處提出申請。”秦旋寂沉聲道，“名正言順的要求進行血緣法術的測試。在繁家有了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他們一定會這麽做。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能讓申請成功。這是最好的辦法。隻要不測試，誰敢說你是他家的孩子。他們家可從來沒說過丟了孩子。”
“怎麽阻攔。”秦波不抱什麽希望，“這種申請合情合理，正常情況下都會批準的。”
“所以我才說可惜方青淩不在啊！”秦旋寂苦笑，“方青淩若在，這申請死都批不下來。他們是看準了現在沒人肯幫你。才會如此囂張。咱們得想辦法，讓上麵的人攔住這份申請才行。”
“誰能攔住？”秦波問。
“少祭祀，大祭祀。隻有他們可以以雷霆之勢，不問是非的壓下來。”
秦波頓時懊惱無比。真是好人做不得。早知道，凝海大祭祀的那份人情就用在這裏了。可惜，人不能看見未來。她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小妹。我們可以去找其他的幾位少祭祀想想辦法。”秦旋寂道，“也許他們會看在方青淩的份上……”
“那就試試吧。”秦波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
傍晚時分，半精靈兄妹和半妖姐弟逛完街回來了。流晶藍的臉色明顯不太好，蘭斯洛和流晶暉也都沉著臉，隻有妮雅還是笑嘻嘻的。
秦波的心情也不好，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想心事。流晶藍陰著臉坐到她身邊：“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秦波敷衍的問了一句。
“現在是初春，按說海港應該很繁忙才是。可今年不光魔法大陸的船隻來的少了許多，就連我們過去的船，回來的也不多。我們聽碼頭上的人說，魔法大陸那邊的幾個國家發生了戰亂。好像還扣押了一些我們的人。現在碼頭上人心惶惶，不少貨船都改變計劃停航了。”流晶藍啜了一口熱茶，趕走了身上的涼氣。
“魔法大陸打仗了？”秦波提了一點精神，“不會燒到我們這裏來吧。”
妮雅笑著接口：“別擔心。魔法大陸大的很，國家也多。就沒幾年不打仗的。幾萬人的隊伍在邊境上鬥一鬥，宮廷裏再派幾個使臣打打嘴仗。簽訂一些條約，或是修改以前的條約。人類的國家都是這麽過來的。還有就是獸人、矮人會糾集一些部落對周邊的國家發起攻擊。尤其是獸人，他們最好爭鬥，一年不打仗骨頭就癢。再有就是奴隸暴亂，純種族的、混血種族的都有。暴亂的奴隸會和不同的國家或是種族結成短暫聯盟，這種戰爭也很常見。”
“那魔法大陸豈不是一天安寧的日子都沒有？”流晶暉拍著自己的胸口，“幸好我不是那兒的人。”
妮雅笑道：“要這麽說也沒錯。從整個魔法大陸來講，的確是一天的和平都難得。可魔法大陸的地界很大。差不多有六七個星雲海這麽大。不少大型國家還是很安全的，有些能三四百年都沒有戰爭。從總體上講，大多數普通人還是都能平靜的過完一生。比如我的家鄉格林西斯森林，那裏就有一千多年沒經曆過戰亂了。”
一千多年？流晶暉算了算：“比星雲海和平的時間還要久。你的家鄉真不錯。”
蘭斯洛冷笑：“一千多年的和平可不是隨便來的。格林西斯精靈族令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得泄露族人居住地的秘密。違者永世不能回到森林。所以我們倆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那裏。出了居住地連路都不認識。失蹤了也沒人會關心，更別提尋找了。他們隻怕已經認定我們是背叛者了。一千多年的和平，是用冷血換來的。難怪新生精靈越來越少，這樣冷血的種族自然之神怎麽會保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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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