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來襲(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來襲(下)(文)
夏季的海風，溫暖中帶著舒爽。一碧如洗的天空，白色的海鳥輕盈的飛舞。蔚藍的大海被船槳帶出道道白浪。太陽高掛在頭頂，曬的人暖暖洋洋。
一艘大船寬闊的甲板上，卡斯納公爵放飛了一隻雄健的獅鷲，獅鷲繞著他盤旋了兩圈後，歡快的叫了一聲，高昂著腦袋，飛上了藍天。
“怎麽，不上去逛逛？”一個年輕英俊男子穿著筆挺的軍裝微笑著站立在他身後。一頭金發如同陽光般耀眼。
“六皇子殿下。”卡斯納公爵頷首示意，“您也來甲板上透風？”
年輕男子微笑：“路易斯，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朱利安就好。”他倚身欄杆，遙望海麵上整齊的船隻。笑道：“就快到了，這兩天可有什麽新消息。？”
卡斯納嘲諷的笑笑：“新消息就是沒有消息。明洛的雄鷹朋友出了問題，昨天的信沒送來。”
朱利安驚愕：“為什麽？難道露出破綻了？不對，”他回想了一下，“我記得明洛對他的雄鷹朋友很有信心的。說那人實力超群，和大魔導師一樣厲害。這樣的人怎麽會出事？而且，星雲海要是真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就該派船來攔截了。前麵的探哨船有發現異常嗎？”
“沒有，前方一切正常。”卡斯納頓了一下，“殿下，您可以親自去了解戰事進展的，不必每次都問我。”
朱利安淡然一笑：“公爵大人，您才是此次聯軍中代表蒙特拉裏的將軍。我不過是個閑散的王室，跟著來瞧瞧熱鬧而已。軍事機密，還是少涉及的好。”
卡斯納不知道說什麽好。皇帝陛下去世後，大家都以為會是最聰明的六皇子繼位。結果陛下的遺書上欽定的繼承人竟是大皇子。原本就有不少傳統的貴族支持大皇子，因為他的母親是皇後。而六皇子的母親隻是一個宮女。這下，脾氣暴躁的大皇子名正言順成了新任皇帝。眼中釘的六皇子就這麽被他派到了戰場，掛了個閑職，沒有一絲一毫的兵權。
朱利安悠閑的吹著海風，姿態愜意：“我們的聯軍元帥有何高見？這還有三天就要到了。”
卡斯納想到了昨天的會議，不禁莞爾：“應該是和彭尼祿在打嘴仗吧。西恩和羅邦這兩個帝國，就屬他們對那塊大陸的興趣最大，出的船和兵最多。雖說明洛是聯軍統帥，可彭尼祿也不是省油的燈。昨天就為著登陸的地點吵了半天，誰都不肯相讓。”
“是嗎？”朱利安興味十足，“他們怎麽吵的？”
卡斯納微笑：“殿下不是對軍事機密不感興趣麽？”
朱利安一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行了！我不是要避嫌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新陛下最喜歡用密探。”
卡斯納大笑：“那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殿下喝一杯呢？”
“公爵大人的邀請，我怎麽能拒絕？”朱利安笑的歡暢，“這甲板上海風涼爽，喝酒看海最好不過。讓他們端桌子上酒！”開闊的地界才能避免被偷聽。
水手們手腳利落的將桌椅、遮陽傘架在了甲板上。公爵大人和六皇子殿下幾乎每天都要飲酒作樂，他們早就習慣了。
四隻酒瓶空掉後，站在一旁的水手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卡斯納使了個眼色，他的侍從體貼的對那水手說：“您的氣色看上去差極了，快回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有我呢！”
那水手看看喝得東倒西歪公爵和皇子，點點頭：“那就麻煩了。”殿下喜歡和公爵大人喝酒，從航行的第一天大家就都知道了。原先還警惕過一陣子。結果兩人一連喝了半個月，就真的隻是單純的喝酒。他們也就丟開了。天天頂著海風和太陽幹站著看別人喝酒聊天，實在不是什麽愉快的事。
水手走了後。侍從走到遠處，找了個角落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卡斯納手指蘸酒，在桌上劃出一片大陸：“東南一代是星雲海的全部海防線。別的地方都是連雲山脈的峭壁，大一點的船都沒法停。他們昨天的意思是，要把隊伍分開，從這幾個點同時進攻。”他重點點了幾塊地方，“這幾處的海水深，大型船隻可以停泊。就是海裏有防禦陣，不過，魔法師們可不在乎，據說明洛重金聘請了一個大魔導師，是專門研究魔法陣的。”
“唯一一塊可以直接進攻的海港是這裏——凝海灣。”卡斯納神色凝重，“最難攻下的地方也是這裏。這兒有一位神使級的高手長期駐紮，就是他們的凝海大祭祀。”
朱利安得知自己要隨軍，就做足了功課。對三大祭祀一點都不陌生。感歎道：“魔法大陸已經有上千年沒有出過神使了。大祭祀真的那麽厲害嗎？您有沒有親眼見過？”
“沒有。”卡斯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我知道，最厲害的大魔導師也不是她的對手。他們的少祭祀，和大魔導師的水準差不多。我聽說，大祭祀殺死一個少祭祀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他們的曆史書上也記載，星耀大祭祀曾在七百年前，一夜之間毀掉了七座皇宮。死傷生靈過萬。”
朱利安不以為意：“神話傳說麽，總是要添加一些藝術色彩的。我也讀過那些書。說一個少祭祀處可以對抗三個特級法師，還遊刃有餘。特級法師應該就是和魔導師一般的實力。你見過一個大魔導師能獨立對抗三個魔導師嗎？哦！我忘了。其實是可以的。明洛找的那個專研魔法陣的大魔導師就能做到，隻要布置好了陣，來十個都不怕。也是遊刃有餘。瞧！藝術就是這樣真實而又誤導。”
他仰頭灌下一杯酒：“帝王最喜歡的就是藝術加工，而我們，就需要剝去它。我們的新陛下，我的大哥，不也正打算出一本書麽？訴說他的皇子生涯。書名叫《一個偉大帝王的童年和少年——我的前半生》。我見過內閣起的草稿——‘偉大的皇帝陛下在六歲時就殺死過一頭魔狼’。事實是什麽？那是一頭圈養的魔狼，從小喝的羊奶，隻吃熟肉。跟著他在花園玩時不小心折了腿。我親愛的大哥讓仆人捆上這隻殘廢的魔狼，和幾個玩伴活生生的虐待死了它。可憐的小東西死的時候還不到三歲，個頭都沒長全。”
卡斯納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正是這件事的發生，包括他父親在內的一些貴族很早就放棄了支持這位皇子。盡管他是皇後的兒子。貴族們不想自己的孩子落得那小魔狼的下場。
“一本書啊！你裏麵有多少內容是真實的。真實的內容下麵又隱藏著什麽？”朱利安感慨萬分，從懷中掏出一本《指環王》：“我真不敢相信，就憑這一本小說，你們就認定‘學者之戒’能帶來真正的王者？”
卡斯納放下酒杯：“即使不能成為全大陸的皇帝，當個神使也足以傲視天下了。至少星雲海大陸是真的有三位神使。哦不！是四位。據說有一位被神召喚走了。他們的神靈又換了一位神使下界。”
朱利安隨手翻了翻書，裏麵的內容他記得滾瓜爛熟：“書裏麵大部分的神靈都對的上號，名字卻有出入。有些故事更是胡編亂造，這寫書人是不是故意的？”
“嗬嗬！”卡斯納想到了什麽，哈哈大笑：“彭尼祿的觀點正好和你相反。他認為很多情節都是真的，畢竟我們的神話時代丟失的傳說太多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樣。”
朱利安立刻沉下了臉，咬牙：“那個yin魔！”
彭尼祿正在和聯軍元帥明洛公爵爭吵：“我可以派船去別的進攻點。但我本人一定要帶一支軍隊跟著你登陸凝海灣。‘學者之戒’就在那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麽主意！”
亞恩帝國的明洛公爵是個線條硬朗的軍人，他冷笑一聲：“沒有霍梅斯大師，你能從凝海灣登陸？”
彭尼祿也不客氣的冷笑：“沒有我們三個國家的空中騎士隊和魔法師隊，你的霍梅斯能有時間布下那個陣？這是大家的功勞。”
明洛皺眉，微微放緩聲音：“尼祿，讓你跟著登陸事小。可這麽一來，卡斯納那些人能答應嗎？個個都要跟著來怎麽辦？”
彭尼祿雙手環抱，翹起二郎腿，涼涼的道：“那是你的事。反正我不能做白工。”
明洛氣極：“你講點理好不好！‘學者之戒’那麽多年都沒人能找出奧秘。我也就是把它弄回來而已，最後怎麽分配，不是早商量好了麽？你鬧什麽？”
彭尼祿眼光一閃：“就算‘學者之戒’你一時用不上。可那凝海灣是什麽地方？三大主城之一，星雲海最繁華的城市。好東西可不就都便宜你了？”
明洛一愣，終於恍然，狠狠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你有花腸子！你的登陸點是工廠基地，儲備的資金和貨物會少嗎？而且防禦也不強，從那裏往內陸打更方便。你到底看上凝海灣的什麽了，說來聽聽！”
彭尼祿微笑：“我的愛好，全魔法大陸的人都該知道吧。明洛，你在裝傻嗎？”
“女人？”明洛咬牙，“行！最美的那個，我一定留給你。”
彭尼祿微笑著搖頭：“親愛的明洛，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最美的。不過我知道，她是個很調皮的姑娘。爪子也很鋒利，你抓捕的時候最好小心些。”他取出一幅畫像，“就是這個女孩。”
“沒問題！”明洛收起畫像，“哪怕她是凝海大祭祀，我都給你留著。”
彭尼祿嗤笑：“親愛的明洛，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虛偽的豪邁。你明明就知道，她不是凝海大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