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貴族
第五章 貴族(文)
華西卡努力的挺直脊梁坐在金薔薇旅店裝飾豪華的大廳裏，他家幾代人都是平民。雖然不曾被禁止出入這種上流場所，但終是底氣不足。好在旅店的服務生昨天見過他，知道他今天來是幹什麽的。一時間也沒人過來詢問。
方青淩下樓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一張臉板的比石頭還硬。華西卡嚇了一跳，眼見著說話都結巴了：“先生，房，房子已經有消息了。”
“嗯。”方青淩板著臉點頭。這在他意料之中。他和旋波昨日高調的走了半個城，想租房子常住的念頭也宣揚了出去。那些借機打探、或是想攀交情的人自然會在著房子上下功夫。隻是不知道下得都是些什麽功夫罷了。
華西卡戰戰兢兢的起身：“先生，您用過早點了嗎？”
“不用，帶路吧。”方老大怨氣衝天的朝門外走，秦波假裝低眉順眼的跟在後麵。心裏有些不高興，為什麽沒人注意到她換的新衣服呢？
事實上，是有人注意到她的，注意的方麵還挺多。櫃台上的服務生在他們離開後悄聲對著一個男子道：“……昨天中午入住，沒有用午餐，也沒有用晚餐。當然，今天也沒有用早餐。……浴室用了，洗漱用品沒動。送洗的衣服倒是有，不，沒有行李，什麽行李都沒有。金幣是隨身攜帶，對，一閃眼東西就不見了，和儲物袋非常相像……不客氣，願意為您效勞。”
華西卡帶著他們去了三個地方，三幢房子分別在鬧市區、普通居民區和富人區。鬧市區的房子兩人都不喜歡，第一個就給否決了。普通居民區那間三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和一間客房。客廳布置簡單，廚房也很寬敞。隻是沒有專門的餐廳。華西卡對此覺得很不好意思。上流社會的人是絕不會在廚房吃飯的。還有一個缺點就是該房子不是獨門獨戶，左右鄰居的家就在他們家客廳或是書房隔壁。對於少祭祀來說，這薄薄的一堵牆什麽聲音都擋不住。
最後隻剩下富人區的房子了，獨門獨院，兩層樓的小別墅。樓上下十來個房間，起居室、活動室、音樂室、餐廳、廚房、仆人房一應俱全。樓上則大多是臥室。缺點是沒有花園，而且若是住進來，則需要配備一定數量的仆人。華西卡擦著腦門的汗道：“這個區的住宅都是這樣的。帶花園的房子隻有貴族街區有，可那兒不對平民開放。您要是有魔法師證明倒是可以去談談……”
“不用了，就這裏。”方青淩打斷了他的敘述，“租金是多少？”
“一年一千個金幣。”
“我們先租半年。”秦波插話。方青淩點頭，“就是這樣，去哪裏辦手續？”
華西卡又擦了擦汗：“這房子是一個富商在斯文德堡的歇腳處，富商家在帝都，他就把這房子交給朋友打理。那個，要辦手續的話，得去他那個朋友的家裏。”
方青淩皺眉：“租憑民宅這些事不是應該由官方負責麽？難道你找的不是正規途徑？”
華西卡臉色刷白，連連搖手：“不，不是的。手續是要去城市管理處辦理。不過，那個富商的朋友是貴族，按照規定，管理處的人可以提供上門服務……”
特權階級。方青淩明白了。
“隻要你手續正規，我們去一趟也沒關係。”兩人不在意這些事，去哪裏都是一樣。
“好，好！請跟我來。”華西卡輕呼了一口氣，轉身帶路：“我幫您叫輛公共馬車吧。”
“不要！走著去好了。”秦波嫌棄的看著那些黑乎乎的公共馬車，黑色的木頭門上有明顯的汙垢和油斑。駕車的馬也不是什麽神駒，毛色雜亂缺少光澤。
華西卡觀察著她的神色，試探道：“小姐可是嫌馬車不幹淨？也有專門給富人租用的豪華馬車，就在那條街之後的拐角處。貴族區很遠呢。”
“走路走路！”秦波一口否決，“馬車車廂太小，坐進去氣都喘不過來。”
華西卡不敢再勸，隻得暗暗叫苦。這段路真的很長啊！心裏又猜測，不知道星雲海的馬車到底有多大，才能讓這位嬌滴滴的小姐喘的過氣。
貴族住宅區在城市的東南角，鬧中取靜。大片大片的高牆阻隔著人們的視線。隻留一個個莊嚴的大門和門口站崗的衛兵。幾乎每一個門邊都有一個大大的家徽浮雕。
華西卡的兩條腿幾乎要邁不動腳步了。他不時回頭看看後麵那對悠閑漫步的男女，一陣接一陣的心驚肉跳。這兩人到底是什麽人？他在找房子的事上騙了他們，他們發現後會不會懲罰他？事實上，是房子的主人主動來找的他……
心思百轉間，他來到了一座高大寬闊的門前，抖抖索索的對著門房的窗口道：“我，我是華西卡，帶兩位星雲海的客人來談租**務。請轉告一聲萊爾先生。”
秦波興致勃勃的走到門邊去看那家徽：“青淩你瞧，這裏麵是隻狼。尾巴這麽大，是狼吧？”
方青淩走到她身邊：“是狼。它嘴裏叼的什麽你可認識？”
這家人家的家徽，是一隻嘴裏叼著某樣植物的狼。側身像，半蹲著身體，一條大大的尾巴盤在身體外圍。
“不認識。”秦波問那衛兵，“這狼嘴裏叼的什麽？”
衛兵瞥了她一眼，不答話。秦波點點頭：“原來你也不知道啊，這可不好。”
“這頭狼是雪狼。嘴裏叼的是止血草。”一個男子從大門裏走出來，正是他們在城門口遇見的那個布裏森男爵的管家：“布裏森家族有一位祖先曾經在雪地裏受了重傷，是一頭雪狼叼了止血草前來救了他。後來為了紀念這頭雪狼，就把它設計成了家徽。”
“啊！真是有趣。”秦波讚歎，“那狼居然沒吃掉你家祖先。一定是它當時已經吃飽了。”
萊爾的臉不覺抽了一下，然而他很快調整好表情：“方先生，秦小姐，我是管家萊爾。裏麵請。”
大門裏麵是一大片美麗的花園，綠樹成蔭，繁花似景。萊爾邊走邊驕傲的道：“城裏的房子小，弄不了什麽好景致。布裏森家的莊園才是真正的風景優美。”
秦波好奇的問：“每一個貴族都有領地和莊園嗎？那蒙特拉裏的國土夠不夠分啊？”
萊爾的臉頓時一僵。一個清朗的男聲接過話：“隻有傳承悠久的貴族才有自己的領地。莊園則基本上隻要是貴族都有。新晉的貴族大多數沒有這些，不過，他們可以從落魄和敗家的人們手上收購莊園。但領地是絕對不可以的。隻有陛下才可以給貴族獎賞領地。”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淡金色的長發如同月光一般華美。藍色的眼睛像是最明澈的海水。
萊爾恭敬的鞠躬：“大人，這兩位就是星雲海的方青淩先生和秦旋波小姐。方先生、秦小姐。這是我家大人，布裏森男爵。”
布裏森淡然一笑：“很高興見到您，美麗的小姐。”
秦波微微點頭：“我也很高興。”
雙方都沒有互相行禮。布裏森眼中光芒一閃，方青淩嘴角輕扯。管家萊爾躬身請大家入內。華西卡憑空縮短了三寸，低著頭，盡量不引人注意的跟著走進客廳。他和萊爾一樣，都沒有落座。
方青淩和秦波坐在客人位置，布裏森男爵在主位落座。萊爾用標準動作給他們三人沏上熱騰騰的茶。幾個穿製服的女仆魚貫入內，在茶幾上擺滿各式茶點，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家裏做的小點心，請嚐嚐。”布裏森端起華美精致的茶杯，悠然抿了一口。動作閑適優雅，一派貴族風情。
這個人的動作和當年的千源博弈一樣。百年沉澱的底蘊和從小嚴格培養的舉止，任何動作在他們做來，均是自如而又賞心悅目。一個人是暴發戶還是貴族，就是從這些細節上看出來的。
很遺憾，方青淩和秦波均屬於暴發戶。不過他們精通武技的身體和自身修煉的功法都有融合天地大道的含蘊，舉手投足間倒也行雲流水，渾然天成。尤其是實際上已經活了一百多年的方青淩，這麽些年磨也磨出良好的舉止了。
兩人勉強抿了一口據說是很難得的茶，秦波吃了一塊體積最小的點心意思了一下。就滿是為難的表情，堅決不肯再吃了。
布裏森男爵和他的管家都不動聲色的小小吃了一驚。雖然動作不太標準，可對待食物的態度完全符合一個真正的淑女。布裏森家的廚子也是世代相傳，做出來的食物甚至和宮廷比都不相上下。
隻有貴族才會對食物漫不經心，因為他們擁有的太多、太多。你看那位男士，眼睛都沒朝茶幾上瞄一眼，仿佛那些食物都不存在一樣。
既然是同一個階層的人，布裏森男爵的態度立刻親熱了幾分：“兩位對那幢房子還滿意嗎？”
秦波眉頭微蹙，那個房子要住人的話，還得加好多防禦措施，是有些麻煩。
方青淩神色淡然，輕描淡寫：“還不錯。”
明明這兩人的表情就是在說那房子還有缺點。布裏森心裏更加有底了，微笑道：“那是一個朋友托我幫忙照看的。本來也就是個臨時住處，自然不能要求太多。不過兩位要是打算住在那裏的話，隻怕還得添些傭人。哦！也許你們還需要一個管家？”
秦波更不高興了，她和方青淩二人世界就很好。添一堆外人做什麽？
方青淩直接拒絕：“我不喜歡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