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打獵(四)
第三十一章打獵（四）
雷電之神略帶無奈的道：“芬妮，有些事情不能開玩笑的。被姻緣鏡照了一下，對你我來說或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那個女孩子來說，就是翻天的大事了。你可知道，你配給她的那個男子，是有未婚妻的。你讓她一個小姑娘該怎麽辦？”
愛神原先還一聲不吭的聽著教訓，聽著聽著就臉色變了：“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去查看下界了？不對！”她雙手結印，草地上的水潭像鏡麵一樣浮現出了西郊獵場的畫麵。香思瑗正在和一個女孩子說著話。
“那裏沒有教堂，也沒有你的神像。你怎麽會找到那兒？”愛神的臉色非常不好，“你怎麽知道的？”
雷電之神道：“蘇莫裏家的那塊神使令又有人使用了。使用人就在這個地方，是她說的。”
“她？”愛神的臉色越發不好，“是個女的？你不是說你不接受女性做你的神使的麽？”
“我沒接受她做我的神使。”雷電之神解釋，“她隻是拿到了神使令，每天對著說話，我恰好聽到了。先別說這些了，你快把法術解掉。”
“每天對著你說話？”愛神心中不快，賭氣道，“你也知道，姻緣鏡照一下容易。解開的話，要麽通過神使傳導，要麽就得我親自去一趟。那裏可是有個靈界的修士呢。”水麵上的畫麵視角轉換，秦波的身影浮現：“喏，就是這個人。”
與此同時，秦波“謔”的睜開眼睛，凜然朝虛空的某一點望去。心髒狂跳示警。那個方向，有人在窺視她！
愛神大吃一驚：“她發現了，怎麽會？”
雷電之神也是神色一凜：“是發現了。靈界有不少秘法，看來這人剛好會一些。”他踟躕了幾分，“這樣一來，倒是不能去了。要是被她知道是你下的手，事情就麻煩了。”他皺眉想了想，“你照的重不重？”
“不重，不重。”愛神忙道，“就是個精神類的迷惑法術。她要是心誌堅定，或者遇上真正愛的人，很快就能解開了。”
雷電之神考慮了片刻：“那就先看看吧。”
愛神連忙將水麵調大，畫麵顯示範圍變大。隻是她再不敢將其投射到秦波附近。
天色漸晚，一叢叢篝火燃燒了起來。火光引來了一些飛蟲。香思瑗取了一些驅蟲的幹草，投進了自己這邊的火堆。很快，蚊蟲們就不再飛向這一帶了。貴族帶來的仆人們見了這樣好東西，便過來詢問。香思瑗大方的給了他們一些。使用後效果出奇的好，於是，很快所有的火堆都投放了一些此種幹草。
出去打獵的男人們也回來了。收拾獵物這類事，自然由留守的仆役接手。星雲海這邊的女士同樣需要收拾自己小夥子們打來的獵物。燒烤獵物時，雙方人士互相交流了一下烹飪方法和調料。做出來的食物各有千秋，很是吸引人。魔法大陸風味的烤肉、星雲海特色熏燒、還有三方都帶了來的麵包、魚子醬、鵝肝醬、果醬和酒等等，單就晚餐而言，實是很豐盛。
大家吃的都很開心，至少表麵上是這樣。布裏森男爵喝了一口紅葡萄酒，咽下口中的兔肉。思忖著果然還是剛打來的獵物最美味。
香思瑗笑嗬嗬的躲在在角落裏看。
“你打的什麽主意？”一個很甜美的聲音從黑暗裏冒出來。
香思瑗一驚，回過頭發現是慕絲蘭。鬆了口氣：“你嚇我一跳。”
慕絲蘭微微一笑，坐到她身邊伸手撥了撥篝火：“驅螢草，曬幹後點燃，可驅逐飛蟲。”
香思瑗笑笑：“正好多帶了點。”
慕絲蘭像變魔術一般變出一盤烤肉：“今晚的肉烤的不錯，我不小心發現，裏麵的調料竟然還有十味粉。十味粉由十種調味粉末混合而成。這裏麵就有桂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桂葉、高溫加熱的驅螢草，再加上酥蜜香。就是催?情藥的主料。思瑗姐姐，你身上不會正好帶了酥蜜香吧。”
香思瑗眨了眨眼：“絲蘭，你想太多了。這一點點劑量的桂葉和驅螢草，即使加上酥蜜香也起不了什麽作用的。藥劑若是這麽簡單就能起效果，這世上也不用有藥劑師了。不信你去問水晶晶，她可是行家。你去問她就知道了，這點東西不會有影響。就算正好有酥蜜香，沒有煉製過，這三樣加在一起，也不過是讓人做幾場夢罷了。”
慕絲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道：“我相信晶晶的水平。我更相信你的水平。”
“那不就行了。”香思瑗站起身打算離開，慕絲蘭身影一晃，攔住了她的去路。
香思瑗的眼睛眯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火光照亮了慕絲蘭的半邊身體，她的臉色卻隱藏在黑暗中：“我說過，我更相信你的水平。你知道的，我是精神係法師。”
香思瑗倒吸一口涼氣。沒錯，慕絲蘭的身份如今已不是秘密，星雲海的圈子裏，大家都知道她是精神係法師。屏蔽精神類法師的法器雖說麻煩，也不是弄不到。和慕絲蘭一般性質的交往也談不上危險，她也就沒在意。難道，她偷窺了她的想法？可是，如果被精神係法術入侵，她怎麽會沒感覺？
慕絲蘭不用動法術也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麽，道：“別亂想了，我可沒那本事不驚動你就亂看。我是見繁落雁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怕她遇到麻煩，就隨便看了一下。”
香思瑗一口氣噎在了嗓子眼。果然，秘密這種東西，隻要有第二個人知道了就不再安全。
慕絲蘭見她不出聲，也不在意。徑自說道：“我本來也隻是好奇一下，到沒想過你會這麽大膽。我是見了驅螢草後才發覺不對的，你給每一個火堆都投了進去……”她停頓了片刻，“我們隊裏有不少戰爭時在深灣港的，秦旋空就是一個。他們說到你都很佩服。除了佩服你的醫術，更多的是佩服你臨陣不亂的氣勢。你撿殘段肢體的那些事，我都聽說了。好多原本該缺胳膊少腿的人，最後都因著你四肢齊全的回家了。我相信你的本事。你這樣一個思維縝密的人，不會做無用功。”
香思瑗沉默片刻，突然輕笑：“我倒是沒發現，這裏還有個知己。”她神態突然就輕鬆了下來，“你這個樣子來找我，想必也是個有主意的。說吧，你想要什麽？”
慕絲蘭聽了後，反倒踟躕了起來：“……我們坐下說吧。”
兩人重新在陰影中坐下，身體挨的很近，好似親密的女生在一起說悄悄話。
慕絲蘭清清嗓子，小聲道：“我猜的是不是真的？你是要用藥的吧？”
香思瑗笑她：“怎麽現在到沒自信了。你猜的沒錯，隻是除了酥蜜香還得配合一些手段，讓藥效充分發揮才行。”
慕絲蘭“哦”了一聲，過了會兒又道：“你怎麽就看上那種人了，還要用這個法子。你就不、不……”
“不什麽？說不下去了？”香思瑗斜了她一眼，“這人遇上事情啊，躲避是沒有用的。得迎頭而上，才能得到生機。”
“你這算什麽迎頭而上。”慕絲蘭道，“說的跟打仗似的。”
“這也是一種戰爭啊！”香思瑗嗬嗬一笑，“我這樣做，無非有兩個結論。第一，得到了就失去了神秘感，我從此以後不再迷戀他。第二，發現我的真愛就是那個人。”
慕絲蘭覺得她的腦子有些發暈：“感情的事，能這樣解決？”
“這樣是最快，最方便的。”香思瑗給她洗腦，“那種磨磨蹭蹭，你送我一朵花，我送你一條手絹。小河邊散步，月亮下談天。全是浪費時間。想要，憑自己本事去拿就行了。”
“可以這樣嗎？”慕絲蘭糊塗了，“要是你發現布裏森是你的真愛怎麽辦？”
香思瑗道：“很簡單。如果我能斬斷情絲，我就毅然揮劍。如果不能……實在不行就搶回家吧。”
“搶，搶回家？”慕絲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就是搶回家。”香思瑗原本還隻是說說，突然間覺得這個方法實在是好，興奮的道：“沒錯！幹嘛要他娶我呀，我娶他不就行了麽。香雪穀有專門庇護族人的地方，一百年他也別想跑出來。聽說隻要是真心相愛的人，一輩子在山穀裏過日子也不會嫌厭。太好了！如果是真的，我就這麽幹！”
慕絲蘭張著嘴看了她一會兒，想了想。問道：“真的隻要和那人，那……一下，就能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真愛了？”
“不然你有什麽辦法知道？”香思瑗瞪大了眼睛反問她。
“我……”慕絲蘭咬了咬唇，“思瑗姐姐，我心裏一直有一個喜歡的人。可他對我很冷淡。以前還好一些，這一兩年，哪怕在公共場合他都故意避開我。我心裏很難受……”
香思瑗笑了：“他也在這裏是不是？也吃了肉，身邊有篝火？”
慕絲蘭地下了頭：“我覺得你說的也有道理，要麽就讓自己死心，要麽就該去爭取。”
香思瑗豪爽的揮手：“沒問題。一個也是做，兩個也是做。對了，我這裏分清醒和夢境兩種，你自己考慮好要用哪一種。”
慕絲蘭羞澀的道：“當然是夢境。讓他醒著怎麽行，我可是女孩子……”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香思瑗用力點頭，“打草驚蛇可不好，讓他們以為是做夢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