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
蘇梅歎息一聲,“二夫人與大爺、大夫人不和,二夫人說過狠話的,說此生不和大房的人有任何交集,所以二夫人從不來明月山莊。”
“是因為承洲母親的事嗎?”桑淺問。
宋念霜的姐姐是為了她才嫁進紀家,結果紀智淵婚內出軌沈清筠,導致親姐姐鬱鬱而終,所以宋念霜無法原諒紀智淵和沈清筠。
“那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蘇梅想到往事,眼中浮現一抹悲痛,“前夫人病重垂危之際,二爺和二夫人趕來山莊看望,卻在路上出了車禍。
那時二夫人已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一場車禍,不僅奪去了她的孩子,也讓她從此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二爺也是在那場車禍中傷了腿,從此隻能坐輪椅。”
桑淺麵露震驚,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緣由。
親姐姐的命,孩子的命,做母親的權力,丈夫的腿。
這麽深的恨,擱在誰身上都無法原諒和化解。
不過……“小叔和小嬸不是有一個兒子嗎?奶奶說他一直在國外深造。”
“那是二爺和二夫人後來領養的。”
原來是養子。
沈清筠之前在廚房提醒她,讓她在飯桌上不要提宋念霜,應該是不想挑起過去往事,畢竟那些事皆因沈清筠而起。
若是沒有她和紀智淵婚外情,一切都不會發生。
提起來,壞了大家的興致是一回事,隻怕又會提醒大家,都是沈清筠,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麵。
不得不說,沈清筠挺會做人,明麵上提點她,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自己。
“其實事情剛出那會兒,二爺也和大爺大吵了一架,兄弟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來往。
但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老夫人又一直從中調和,慢慢的,二爺才原諒了大爺。
不過二夫人卻一直無法從過去的傷痛中走出來,老夫人也能理解,畢竟喪親、喪子之痛和失去做母親的權力這樣的傷害,對一個女人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多番調和無效後,老夫人也就由她去了。”
桑淺從蘇梅房間出來,情緒變得異常低落,胸口悶悶的,像堵了一塊石頭。
宋念霜的經曆讓她想到了她自己。
宋念霜和紀明淵的一場愛情,葬送了姐姐的性命和做母親的權力,失去了孩子,丈夫也從此不良於行。
而她和紀遠航的一場愛情,葬送了父親的性命,毀了容,失去了兒子,還差點害死了自己,如今隻能以別人的身份活著。
宋念霜比她好的是,紀明淵從始至終都愛著她,一直陪在她身邊。
而她,卻遭受了愛人和妹妹的雙重背叛。
不知道宋念霜會不會後悔當初愛上紀明淵。
反正她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恨自己怎麽瞎了眼愛上了紀遠航那個人渣。
正想著,那個人渣就出現在眼前。
“大嫂,奶奶怎麽樣了?”
桑淺看著紀遠航這張臉,就恨不得上去撕了他,有時候她經常會想,她的爸爸和兒子死了,他憑什麽還能好好活著?
還活得如此光鮮亮麗。
每次思及此,心中的恨便會以燎原之勢增長。
沒弄死他之前,她真的一刻也不想看見他。
“睡了。”桑淺淡淡回了一句,繼續朝樓下走。
“大嫂。”紀遠航轉過身望著桑淺的背影,“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不是對他有意見,而是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桑淺停住腳步,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才轉身,“難道不是你們夫妻倆對我有意見?”
紀遠航勾唇笑笑,麵容儒雅,神情溫和,“大嫂誤會我了,妙彤性子急躁了些,做了傷害你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至於我嶽母,我是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如今她也算自食惡果了,還望大嫂不要與她們計較。”
倒是推的一幹二淨。
渣男。
桑淺現在看見紀遠航就覺得惡心,“紀二少敢說,她們做的所有事,你都絲毫沒有參與?”
“當然沒有。”紀遠航一臉嚴肅道,“我和妙彤說過多次,讓她不要與你為敵,家和才能萬事興,可我沒想到她如此冥頑不靈,我已經著手和她離婚了,從今往後就不會有人再找你麻煩了。”
嗬!
她當他找她說什麽呢。
原來是想告訴她,為了家庭和睦,他要和蘇妙彤離婚了。
明明是他覺得蘇妙彤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而李小姐京都千金小姐的身份,在事業上對他更有幫助,為了權勢利益,他想換老婆,卻還找個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當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卑鄙,無恥,偽君子。
她當年一定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看不出這個渣男的真麵目。
想將自己擇幹淨,她偏不如他的意。
桑淺裝作很吃驚的樣子,“你要和蘇妙彤離婚?”
紀遠航點頭,“她鬧得家宅不寧……”
“那可不行。”桑淺打斷紀遠航,“你可千萬別因為我們之間的矛盾離婚,大不了我以後和她少見麵就是,婚還是別離了。”
紀遠航微怔,他以為他說出離婚,桑淺會幸災樂禍,巴不得他們離,甚至還會感恩戴德地說他好話,對他心存感激。
沒想到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不支持他們離婚。
“大嫂,當真不希望我們離婚?”
“當然了,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家庭矛盾可以調和的嘛,又不是犯了什麽不可原諒的原則性錯誤,你說是吧?”
紀遠航僵硬點頭。
桑淺繼續膈應他,“所以這婚不離了吧?”
紀遠航眉心微蹙,不離,京都李家這座靠山他就靠不上了,沉默一瞬,他歎息一聲道:“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她和大嫂有矛盾,我和她感情上也出了一些問題。”
“如果是你們夫妻感情出了問題,那我就管不了了,不過,以後在人前你可千萬別說是因為我,你們才離婚的,我可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
紀遠航努力擠出一抹笑,“自然不會。”
桑淺看著紀遠航那吞了蒼蠅般的表情,心裏暢快多了,下樓時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來到樓下,沒看見紀承洲,傭人說他和紀明淵去涼亭了。
她抬腳朝涼亭走去。
陳秋容這邊的裝修比較複古,偏廳那邊有個小拱門,穿過小拱門,再走過一道九曲回廊,就會看見一個涼亭。
涼亭前麵是一個人工湖,湖裏陳秋容飼養了不少名貴品種的魚。
晚晚喜歡往陳秋容這裏跑,就是喜歡跑到這裏來喂魚。
桑淺走在回廊,回廊兩邊種植了不少綠植,還有爬山虎,纏繞在木製的雕花走廊上,白天阻隔了陽光,整個走廊透著青草氣息的涼爽。
湖麵的風吹過來,帶著夜晚水的涼意,瞬間吹走了炎熱夏天帶來的心浮氣躁。
前麵拐個彎就能看見涼亭了。
但男人的談話讓她突然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