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舞亞細亞 第五十一夜：父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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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一道，身影一晃，重歸大地的結實感異常的美好，塞西莉亞下意識地左手撐地，右手摸了摸腦袋，仰頭望天：“這裏就是中國了嗎？”
入眼是青翠的竹林，手指觸及之處是高高低低的鵝卵石，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這才看清腳下的大地。一條黑魚與一條白魚環繞，中國傳統的陰陽八卦圖。
不遠處是一座亭子，一個清秀的少年正坐在石桌上，望著她，正是夜疏淩。
“這裏是哪裏？”她放大聲音問道。
夜疏淩一躍而下，向她走來，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歡迎來到中國，這裏是我家，夜家的後花園。”
東方式的花園建築明顯與西方不同，塞西莉亞卻異常地喜歡，那種對稱的圓滾滾的園林建築她早已煩透了，而這裏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通幽小徑別有一番滋味。
“他們還不知道我回來了吧。”夜疏淩興奮地說，“我帶你去見爺爺，還有爸爸媽媽吧。”
“啊，好……不對，等等！”塞西莉亞猛地一個刹車，心裏七上八下，“我覺得還是不太好，那個，我還是在這裏等著吧。”
畢竟自己身為血族，還是血族的貴族，這麽堂而皇之地進入吸血鬼獵人世家。從任何方麵都感覺說不太過去。
“不必客氣，卡帕多西亞公主。”前麵突然傳來一個健朗的聲音，“就把這裏當作自己家好了。”
“爺爺！”夜疏淩驚喜地叫出聲。一路看小說網１６．
穿著黑白色緞子太極服的老頭子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摸了摸孫子的腦袋：“不錯不錯，結實了不少。人也長高了。”他又看向呆愣在一旁地塞西莉亞招招手，“來，進屋去吧，這麽冷的天還是屋裏暖和，喝杯熱茶怎麽樣“呃。謝謝您。”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心裏暗自嘀咕，照理來說有血薇隱藏氣息，應該不會被發現才是，當然，冥界那些人除外。
夜清揚嗬嗬一笑，背著手走上坡道：“如果老朽說是青慈托夢給自己了，你信不信？”
怎麽可能嘛，你以為是夢之女神帶來預知之夢嗎？不對。按照東方的說法似乎是周公托夢才對，不過還不是一個意思。塞西莉亞腹誹著這個笑起來特像狐狸樣地老爺子，乖乖地和夜疏淩跟在他後麵。
一路走來。偌大的庭院裏竟然沒有其他人，但連轉角處都打掃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灰塵。塞西莉亞好奇地左顧右盼。尋找有人聲地地方，夜家的地盤好像不是一般的大。後花園這裏靜謐極了。
夜疏淩臉上滿是做主人的自豪，介紹道：“我家庭院裏的清潔工作都是式神做地，平時很難見到他們。但是屋子還得自己打掃，嗯，我媽媽說哪怕有式神也得自己動手做，否則會有惰性，什麽事情都幹不好了。”
“小淩啊，待會兒去看看你媽媽。”走在前麵的夜清揚道，“她很擔心你，最近身體也有些不太好了。”
“媽媽怎麽了？”夜疏淩緊張地追問，仿佛下一秒就要拔腿跑向母親的臥室。
“也沒什麽。”夜清揚的語調似乎很輕鬆，但塞西莉亞總覺得裏麵包含著一絲不穩定的憂慮，“天寒了老是咳嗽，胃病也犯了，她如果知道你回來，現在肯定去廚房了。”
夜疏淩沉默了，低著頭剛想說什麽，轉角處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冰冷且嚴肅：“你還想著回來？”
“啊，爸爸。”他驚愕地抬頭，對著自己的父親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夜破月比篁還要冰冷，他穿著一身黑色大風衣，視線漠然地越過自家兒子，定格在塞西莉亞身上，令她暗自打了一個寒戰。
時間仿佛過了幾個世紀，夜破月終於淡淡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對夜清揚道：“父親，進屋去吧，下午有人要來拜訪。”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夜清揚也“哼”了一聲，“老頭子又不是老得走不動路了，難不成天天窩在房裏當廢物不成？”
“父親，快到新年了，天寒地凍，長時間在外麵不好。”做兒子的耐心地解釋道。這反而遭來老爺子地一個白眼：“我還會被凍死？想當年我在天山修行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上個禮拜我剛和蘇家的老爺子去冬……”他突然止了口，不再說下去。
夜破月卻敏銳地抓住問題：“父親，你上周去冬遊了？難怪式神們都緘口不說，我都勸過您多少遍了，年紀大了去冬遊受不了……”
“什麽受不了！”夜清揚氣呼呼地背著手往前走，“我是你爸還是你是我爸？現在倒好，老頭子出去溜達溜達都要被你管著，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幸好小淩是我管著，換作你，家裏還不得再出一座冰山？”
“父親。”周圍地氣溫一下子又下降了幾度。
塞西莉亞隻能用這個表情來麵對這對奇怪的父子，夜疏淩無奈地癟了癟嘴。
好在大家很快進了屋子，氣溫才稍微上升了幾度，夜清揚興致勃勃地親自燒水沏茶。
“來來來，這是過新年最該喝地八寶茶，從臘八開始就該這麽喝啦。”他把茶碗放到塞西莉亞跟前，“又香又甜，小淩以前最愛喝了，現在被破月那個不孝子教訓一頓，改喝烏龍茶了，嘖嘖，真是沒孩子樣。”“爺爺----”夜疏淩拉長了音，“過新年地時候我還不是一直陪著你喝八寶茶嘛。”
塞西莉亞學著樣用碗蓋撇去茶沫，輕輕啜了一口，茶水裏的內容很是豐富，有茶葉、枸杞、紅棗、核桃仁、桂圓肉、芝麻、葡萄幹零零散散地許多東西，配上已經被滾水融化了的冰糖，香甜可口，喝到胃裏暖洋洋的。
夜清揚笑眯眯地看著她喝茶，頗為讚賞地點點頭：“這孩子不錯不錯，很有樣子。”
請問……那個“樣子”是什麽樣子？她心裏汗顏了一下，沒敢問出口，因為夜清揚的下一句話仿若晴天霹靂一般擊中了她。
“以前萊昂多斯也是這樣，血族裏難得見到的好家夥。”
她擱下茶碗，驚訝地瞪大眼睛，遲疑了一番還是開了口。
“您認識我父親？”
萊昂多斯*卡帕多西亞，塞西莉亞*卡帕多西亞的父親大人。
[注釋一]父與子，很好看的漫畫，是德國人埃*奧*卜勞恩代表作。到現在我都保存著一本《父與子》的畫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