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斜陽入劍門

重大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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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我正等待著唐鈺的穿插,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和喊聲:“雪硯、快開門啊!出大事啦!”

是紫筆!

我身體一僵,本來的意亂情迷被他這破嗓門一喊吹走了大半,因為與唐鈺貼得近,感覺他也有些吃不消,可是箭在玄上不得不發,我和唐鈺都很有默契的對紫筆這攪局之人采取不敢不顧的態度,繼續準備未完成的作業。

誰知道紫筆又在外麵扯著嗓門喊:“雪硯你這豬還在睡!冷赤燕駕崩了,現在冷亦寒和冷至超兩個……”本來唐鈺已經將分身慢慢挺入我的菊穴裏,可我一聽到這兩個該死的名字,雙手竟然下意識的往唐鈺身上一推——

完了,我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我趕緊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說什麽都已經晚了,唐鈺黑著臉將我雙腿放下,一翻身下了床,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門簾處走去。

我也顧不上自己一絲不掛,連忙下床追上去,拉住唐鈺道:“別走!”

唐鈺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了,以至於我的手有點心虛的將他放開。

“你究竟想怎樣,自己再好好想清楚吧。我可以等,但我不希望你抱著我時心裏想的是其他男人。”說完唐鈺掀開門簾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愣在那裏,望著那薄薄的門簾,卻感覺如同厚厚的牆壁,將我和唐鈺隔得好遠、好遠。

“雪硯你不是在嗎?”紫筆又敲了幾下門,將我從思緒中拉扯回來,我撿起地上一件沒那麽爛的衣服披上,走到門前“唰”的一聲將門拉開。

情事上蠢笨如牛的紫筆,這時看見我幾乎半裸的身體還有身上的吻痕,也終於知道自己剛才幹的好事了,他漲紅著臉問道:“剛才你跟唐鈺……”

“不錯,你把我倆都得罪了,特別是唐鈺,他現在正回去準備毒藥伺候你呢。”嚇死你這壞我好事、害我和唐鈺鬧翻的混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麽二百五!

“啊!”紫筆連忙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

“行了行了,”我不耐煩的打斷紫筆的話,“你剛才說京城那邊怎麽了?”

“哦對,”紫筆一拍腦袋,道,“剛剛雲若飛鴿傳書,說冷赤燕駕崩了,臨死前還留下什麽罪己詔,說什麽‘皇室無道、天下得以勤王,仁者得天下’,以至於天下英雄無比蠢蠢欲動,都前往京城準備去爭皇位去了。”

“這個老匹夫,臨死還不安生!”我狠狠罵道,想起冷赤燕那次對我的作踐,我至今還對此人恨之入骨。

“是啊,本來太平盛世正好做生意的,現在天下大亂,生意都不能做了。”紫筆附和道。

“那冷亦寒和冷至超呢?他們不可能會讓局麵失控的呀。”

“如果他們現在還好好的,那自然不會,隻可惜他們現在自身難保。”

我聽見紫筆這話嚇了一跳,趕緊問:“什麽意思?”

“你還不知道啊?”紫筆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自從前皇後被廢、前太子被殺後,京城的勢力就被冷亦寒和冷至超二人瓜分,這半年來,祥親王冷亦寒、瑞王冷至超、振北將軍胡仰天、還有瑞王妃謝如華成了京城最有權勢的四個人。”

“胡仰天?”我念了念這個熟悉的名字,“他怎麽也摻和到裏麵去?”

“冷亦寒雖然地位超然,但他回來得晚,所以在朝中根基不深,所以便有意栽培與他情況相似的胡仰天。”

“哦,原來如此,”我點點頭,“那後來怎樣了?”

“一個月前,皇帝病危,大家都估計他要完蛋了,沒想到他會偷偷與胡仰天、謝如華見麵,然後不知他跟二人說了什麽,以至於一直對冷亦寒、冷至超二人忠心耿耿的胡仰天和謝如華突然會叛變。”

“叛變?”我嚇得聲音高了八度,“那冷亦寒和冷至超怎麽樣了?他們沒死吧?”

紫筆搖搖頭,道:“不知道。胡仰天趁冷亦寒到京郊狩獵時將他圍剿,最後冷亦寒受了重傷掉下山崖失蹤、至今生死未卜。冷至超更慘,被枕邊人謝如華下藥、軟禁,現在全天下除了謝如華恐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冷至超被他藏在哪裏了。”

“胡仰天和謝如華都瘋了嗎?”雖說他們兩個都是大權在握之人,但畢竟不是最正統的皇位繼承人,他們將最有希望奪得帝位的兩個人取而代之,但天下有野心的人如何能服?無怪乎現在天下大亂了。

“我也覺得他們是瘋了。”紫筆聳聳肩道,“京城再這麽亂下去,我看生意也不用做了。我已經叫雲若見機行事,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卷鋪蓋走人。你覺得我叫雲若將生意做到蜀中這裏怎樣?”

這小子,什麽時候也不忘賺錢!我拍了拍腦袋,問道:“整件事從頭到尾董皇後都沒有出來嗎?”

我那犀利的姨母董皇後若出來主持公道,估計事態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麽失控的局麵。

“那位皇後啊,”紫筆義憤填膺道,“說來還真是可憐。本來好不容易熬出頭,自己從貴妃變成皇後,兩個兒子也出息了,不是這個做皇帝就是那個做皇帝,沒想到她不知怎麽得罪了兩個兒子,被冷亦寒和冷至超設計軟禁在宮裏,別說插手朝中的事務了,連自己寢宮的大門都出不了。京城盛傳,說是皇後將兩位皇爺的心愛之人給放走了,所以兩個不孝子才一怒之下聯手對自己母親作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原來京城大亂、天下大亂這件人間慘事的起因還有一部分在我,若我當初不離開京城是不是會好些呢?哎,我也不知道,其實董皇後之所以被軟禁原因也未必全部在我,說不定是冷至超、冷亦寒二人過橋抽板,不想自己母親過於參與到帝王之爭,所以才以此為借口將她軟禁……誰知道呢?反正事情的真相隻有他們當事人才知了。

我突然有種局外人的無力感,並且有種回京城的衝動,盡管回去後我不一定能做什麽,但總比獨善其身要好,與此在旁邊擔憂、焦慮,還不如回去,哪怕是早一分鍾知道事情的發展也好……

打住!我突然警覺起來,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危險的想法?回京城?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嗎?自己剛剛費了好大勁才從那裏出來,為何這麽快又想回去?

我不禁想起唐鈺所說的話,自己究竟想怎樣,一直以來我真的沒有好好想清楚,我隻不過是從京城逃避到蜀中,其實我心裏一直有他們,對他們一直沒死心……

我閉上眼睛,想起與冷亦寒、冷至超二人的種種糾纏,想起與唐鈺這半年的相濡以沫,心裏突然有了決定。我知道這個決定很任性,也很可能會傷害到別人,但我還是要這麽做,誰叫我雪硯一直都是這麽個沒心沒肺、神經大條、肆意妄為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