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丟魂
若說一般的凶案，林葉是不會得到預警的。
偏偏這具屍體的案子是顧凜和其他一名官差接的。
顧凜跟這具屍體接觸的也就多了起來。
令林葉詫異的是，她能預見的就到此為止了。
她的預警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
這具屍體肯定會對顧凜造成人身威脅。
至於後續，她想不明白為何沒有預示到。
“你就做好思想準備吧！”
林葉似是自言自語，顧凜並沒有聽到。
翌日，他照常和同仁去當街溜子。
行至玄武街的時候，便見一個老者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看見顧凜二人像是看到了再生老父親。
“哎呦，大人哎！”
二人一陣慌亂，便看到了更為慌亂的老者跌倒在地。
“裏麵......”
他伸出手，指著巷子深處。
顧凜登時便拔出佩刀，神色警惕。
“老伯，您說怎麽了？”
另一名官差小名為虎子，已經是入了職場七年的“老人”！
相比之下，他顯得更為臨危不懼。
“切莫慌張，你且仔細回話。”
見虎子還在打官腔，顧凜翻了個白眼兒。
“老伯，您說到底怎麽了？”
老者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這才稍微回神。
“巷子裏麵有死人！”
顧凜迅速守好佩刀，跟虎子朝巷子深處小跑而去。
這便在巷子深處的角落中發現了一個破爛草席。
草席的一角露出一雙腿出來。
顧凜用刀匣輕輕將草席揭開，裏麵赫然躺著一具男屍。
因著這具屍體死相太過安詳，讓人覺得是睡著了。
顧凜便蹲下身來，將手放在死者鼻前，想要確認他是否斷氣。
突然間，屍體便睜開了眼睛！
事發突然，顧凜被嚇的渾身酸軟，往後跌去。
他麵色慘白的看向虎子，發現虎子也沒有好到哪去。
他瞪大雙眼，往後退了兩步。
許是覺得在顧凜麵前不能丟臉，虎子找補著說道。
“還真是奇了怪了！”
“怎會突然睜眼？”
見顧凜還是一副魂不守舍、左盯右看的模樣，他便叫著顧凜。
“兄弟，你回衙門秉明此事。”
其實，他回過神來，便在周圍查找男人的魂魄。
按理說若是此地是第一案發現場，他的魂魄沒有被收走，便會停留在周圍。
可是，周圍並沒有一絲鬼魂的氣息。
難道又被人收走了？
眼下顧不得細細思考，他得回衙門稟明此事。
孫昭慶得了消息，十分重視，帶著仵作就往街道趕去。
這個歲數的人，走起路來虎虎生威，連後麵年輕官差都自歎不如。
此時，虎子正在街道入口處守著。
他不能放百姓進入。
縣衙已有三年沒有發生過命案，唯恐引起恐慌。
孫昭慶到的時候，屍體的眼睛已經閉上。
絲毫沒有任何睜開的痕跡。
顧凜想再次上前查看，被仵作攔住。
“年輕人，離得遠些，這些交給我！”
仵作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人稱老刺頭。
他已在縣衙幾十年，經驗十分豐富。
“奇了怪了！”
查看一通之後，他才緩緩站起身來。
“我這麽多年還沒有見過如此不尋常的屍體。”
孫昭慶慌忙問他緣由。
老刺頭摸著花白的胡子，一臉狐疑。
“屍體手上的傷是外人所致。”
“是死後被取走了左手。”
“他脖子間有淤青，分明是勒死的，卻又沒有掙紮的痕跡！”
“會不會是他主動尋死，才沒有掙紮？”
顧凜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虎子拉了下他的衣袖，顯然他有經驗的多。
“你有所不知，上吊無論是不是自己主動，窒息痛苦間也會掙紮。”
“這是本能反應！”
顧凜恍然大悟。
虧他還是個現代人，這點常識都給忘了。
再觀察男屍的麵相，唇角微微上揚，顯得十分愉悅。
這就更為詭異。
怎會有人高高興興的去赴死？
除非中邪，這不是腦子抽抽了嗎？
“中邪？”
顧凜嘀咕起來，會不會是中邪了？
那廂，孫昭慶幾人陷入沉思。
不能將屍體放在這，得趕緊拉回縣衙好生安置起來。
回到家中，顧凜第一時間將此事跟林葉轉述。
並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周圍並沒有男屍的魂魄。”
“可是老庸將人勾走了？”
“還有，我看他的模樣像是中邪！”
林葉並沒有感到意外。
“中邪？”
這種情況像是撞了鬼。
所謂撞鬼，便是遇見了尋找替死鬼的鬼。
一般沒有得道的鬼，對人並不能造成實在的傷害。
但是，他們會蠱惑人心，擾亂人的思緒。
一種情況鬼會讓人心中絕望、悲涼，對世界充滿失望，想要逃離這個世界，也就是結束生命。
另一種情況則是對世間的美好充滿希望。
像這個男屍的情況，若是受到鬼的蠱惑，不會意識到自己上吊。
他會看到吊繩中有自己憧憬的場景。
帶著這份滿足，他會豪無意識的踏上凳子，主動將脖子放進吊繩中。
此時凳子倒去，脖子間的疼痛瞬間將他驚醒。
可是為時已晚，再掙紮也無濟於事。
這便糊裏糊塗的送了命。
隻是，取走屍體的右手做何用？
上吊的部分能歸咎於鬼魂作怪。
那右手便是人在作怪。
人與鬼勾結，達成了共識。
有可能是人養了小鬼兒。
這種情況在現世也是司空見慣，更何況是亂世的古代。
林葉將老庸召來，問他近些時日有沒有收到這個小鬼兒。
老庸搖頭。
“蘇鎮的治安十分了得，近幾年都沒有命案發生。”
因此，他也是最清閑的鬼差。
林葉心中翻湧著陣陣洶潮。
可見男屍的鬼魂又被收走了！
林葉打起精神，她不知道麵對的是何等東西。
與那些天賦異稟的前輩不同，自她入世以來，憑借的是穩紮穩打的功底方能登頂。
猶記得她得了師傅命令第一次下山時，便遇見了水鬼勾魂找替死鬼。
當時她出手阻止，人是救下了。
她卻差點被水鬼蠱惑。
在幻境中，她想象的都是痛苦的畫麵。
關鍵時刻，若不是師傅給的保命符，她早就去地府報道了。
因此，她不相信鬼話，
幫鬼的忙，也是存了八分的警惕。
此時，她的氣息這麽大，鬼還能蠱惑人心，是存了心的與她作對？
還是不把他放在眼中？
不管是哪種可能，林葉不能馬虎大意。
隻是，她這邊心裏建設做的十分堅硬，卻沒想到這背後的鬼這麽不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