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終結者

第46章 高考前夜

第四十六章 高考前夜

?當天傍晚,顧莫傑就回校了,回到了他陌生的高三校園。

壓抑的複習備考氛圍,重新籠罩了他,這個學校裏,隨便見到一個同學,到了這個當口幾乎都是擺著一張麻木的臉,惴惴著最後的審判。

不過顧莫傑也是幸運的,至少他沒有和別的同學那樣,在這個逼仄封閉的環境裏連續住半年。那種壓抑,對於一個重生者來說幾乎是不能忍受的。

重生者向往的,是每天都能改變世界,而不是被壓在一個校園裏死板地讀書。幸好如今這種壓抑隻剩二十多天了。

作為一個還算有三分傳奇經曆的同學,雖然顧莫傑寒假最後飛去京城做的事情並沒有在學校裏廣泛曝光,但是被隔離至少是要有理由的,所以他去過京城“玩耍”這個不務正業的由頭,好歹還是被班上大部分同學知道了——是從費迪南那個口徑流出來的消息。

如今他的回歸,依然引起了不少同學的關注。陸文君,費迪南,黃翔,原本和他關係交好的,自然都紛紛過來關心;原本一般的,如董浩然之流,也好歹表現一些善意。

唯有那些天天就想著顯擺表現或者壓過同學一頭來出人投地的功利者們,在這越來越緊張的氛圍中選擇了抱團取暖。

無論是成績上也好還是才藝上也好,曾經被顧莫傑不經意打過臉的那些人,無不在心中期待著:這小子兩個月沒來學校裏複習,也不知道功課拉下了多少,說不定連複習都不自覺……兩次月考排名的機會都被他躲過了,看你高考還怎麽躲得過!

顧莫傑雖然沒有參加月考,但是歐SIR每次用電子郵件發給顧莫傑的電子版月考試卷顧莫傑都是有做的,而且是自覺自發地閉卷做,再把答案郵件回複給歐SIR。故而顧莫傑這兩個月成績究竟如何,還是略微有一點可以參考的。這個成績,也被有心的同學懷著各種動機,從歐SIR那裏套問了出來。

不過這種“參考”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顧莫傑被隔離時沒人給他監考,理論上他可以開卷考試。

那兩個月裏,顧莫傑做電郵試卷的時候,真的是心無旁騖,完全沒有作弊的——問題是別人不可能相信他沒有作弊。所以,得知顧莫傑那幾次月考卷子的分數並沒有提高時,那些見不得他好的人就更加幸災樂禍了:開卷考都隻有這點分數?那妥妥地是要比被隔離前降低至少七八個名次吧!

更何況,還有一個對顧莫傑更加不利好的證據可以作為旁證:那就是幾個月不見,顧莫傑身材好了許多!人也帥了不少!這個當口,突然瘦下去,變成肌肉型男,可完全不是利好消息,隻說明這人把時間浪費在體育鍛煉上了,一改此前發奮讀書的做派。

在尋常高三生看來,體育課都是要被取消的,何況是自己把時間浪費在那種地方?這些證據,自然都成了顧莫傑成績大概率下滑的有力證明。

……

這般一幅群魔亂舞的浮世繪中,時間一天一天流逝,二十多天很快就變成了十幾天,最後隻剩一周。

似乎經過了十多天的磨合,班上的人已經忘了顧莫傑曾經是一個被隔離了兩個月的特殊者。這種遺忘,自然有非典期間學校本身也封校、人心惶然的成分;當然也有因為高考的壓抑越來越強,誰都來不及關心別人,隻想著自己的原因。

畢竟,在錢塘二中,可是找不到一個在高考前自暴自棄的人的,誰都希望出人投地。

隻有陸文君一直在注意顧莫傑的狀態,班上那些顧莫傑因為隔離而成績下降的謠傳,從顧莫傑回校就沒有平息過,可是顧莫傑始終淡定,也不見他加緊複習,這種淡定讓陸文君深感迷惑。甚至於顧莫傑的突然變瘦變帥,她都不覺得欣喜,反而覺得是一件發生在錯誤的時間的錯事。

終於,到了高考前三天,陸文君終於有些忍不住,趁著一個晚自習下課的機會,等到湊巧和顧莫傑一起離開教室的機會。她在擔心,擔心顧莫傑的最終狀態。

這天晚自習下課,兩人依然是拖著沒有準點回寢室的。距離宿舍熄燈還剩一刻鍾的時候,顧莫傑才起身,陸文君照例假裝不約而同地離開,然後走廊裏喊住顧莫傑。

“阿傑……你覺得你想考什麽學校呢。”

顧莫傑是摩羯座,陸文君也是摩羯座。

誰都知道摩羯座的人幾乎不表白,除了事業之外不會主動追求點別的什麽,所以兩人毫無疑問都是**腹黑的悶葫蘆。

但是這一刻,陸文君覺得非要把顧莫傑攔下來,故作輕鬆地把這個問題問了:“你覺得你現在想考什麽學校?”

之所以非問不可,是因為在這時候,顧莫傑在暗,她陸文君在明。

除了顧莫傑,班上其他同學都是參加了最後一學期的兩次月考的,陸文君很爭氣,好歹兩次都擠進了班裏前10名左右。這個成績排名,是可以衝一衝錢江大學的,運氣好的話,考進後還能挑一挑專業。所以顧莫傑完全可以知道陸文君的實力足以考進哪些學校。

但是顧莫傑沒有參加本學期的兩次月考,隔離複習的效果如何,誰都不知道。而顧莫傑回傳的那些月考卷子成績更是不能說明顧莫傑的真實水平,反而很有可能是一個被高估的分數。

曆史早就證明了,在高三最後一個學期裏,成績隕落的例子數不勝數,但爆發衝刺的也絕對不少,顧莫傑上學期是啥樣,完全不能證明他現在是什麽水平。

顧莫傑當然知道陸文君這個點把他攔下來,故作沒話找話地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斟酌了一下,他這般回答:

“我覺得我依然有把握考上錢江大學吧。你也好好努力,看這幾次月考,你現在實力不錯,這學期班裏排名也穩固上升了至少五六名了吧,衝一衝滬江交大或者同濟也是好的,不一定非要窩在錢塘這種小地方。”

陸文君的眼神一黯:難道他是不想再和我做同學了麽?不對,應該隻是害羞掩飾才對。

想明白了這一點,陸文君嚐試了好幾次鼓起勇氣,最後勉強說了一句:“我覺得我是考不上同濟的。何況現在國內大學排名,錢江大學都比同濟高了,誰要去那些地方啊,分數又高又不實惠。除非能考上複旦,否則滬江的學校哪兒都不去。”

說完這句話,陸文君的心裏就在砰砰地跳:但願他能夠聽懂吧,隻要他聽懂了,而且也不出意外,到了大學裏還能再做四年同學……嗯,那樣可就來日方長了,不用把自己逼急了現在就攤牌……高中生早戀多不好,會被人看不起的。

……

顧莫傑當然聽懂了,他完全知道陸文君這麽說是需要勇氣的。

到了這一步,就算他再**,也要拿出一點男人的氣概來。

“那就一起好好努力吧,爭取都考上錢江大學。”一邊說著,顧莫傑自然地伸出手,拍了拍陸文君的肩膀,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肩膀抽搐了一下,然後就忍住了。

想了一想,顧莫傑左顧右盼,確認兩邊沒人後,把臉湊近了陸文君,也把她往牆角陰暗處拉了一下。他扶在陸文君肩頭的手臂,也自然而然調整到了壁咚的姿態。

陸文君隻覺得心髒都要從腔子裏跳出來了,難道他要……太羞人了,怎麽能這樣!

“有些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可能說了你也不信吧。”顧莫傑斟酌了一下語句,然後娓娓道來,

“我被隔離前,去了京城,有幾個認識的朋友,在教育部門工作的,說是去年理科考卷出得太簡單了,拉不開強弱分差,有些官員都挨了批。今年理科卷子會明顯變難,尤其是數學特別難。具體怎麽個難法當然不會泄漏,何況當時題目都還沒出完呢。

但是我想說的是,如果他們的消息是對的,我們應考的時候心態一定要好。就算數學做不出來,也不能慌了神。更不能自亂陣腳把數學的負麵情緒帶到後麵兩門課上。你想,如果咱都考不好數學,別人就考得更慘了不是?高考終究是選拔性考試,大家都考砸了,分數線就下來了,沒必要糾結分數的絕對值。”

陸文君怦怦直跳的心髒隨著顧莫傑話題的深入,終於和緩了下來:“你拉著我偷偷摸摸要說的就是這個?”

“當然是這個。怎麽了,這麽大的消息難道還不該謹慎一點?”

“啊……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陸文君心中此刻真是後悔死了:明明知道那個**的榆木腦袋肯定不會做出格的事情的,自己怎麽會往那個方向誤會。但是這麽機密的事情顧莫傑怎麽可能知道,難道他說的會是真的?

似乎是看出了陸文君的猶豫,顧莫傑補充了一句:“當然,一切都有可能變數,如果我說的那種情況沒有發生,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好了。反正現在距離高考也就幾天了,也影響不了我們的複習計劃;如果真的發生了,你注意好調整自己的心態就成。”

陸文君整理了一下肩膀上被顧莫傑壁咚摁皺的衣服,調整好表情,才說了句“謝謝”。

說完謝謝,陸文君再也抑製不住臉色的羞紅,跌跌撞撞地跑走了,跑出七八步,才想起了什麽,回頭對顧莫傑說道:“吳蔚然、程淑雯她們幾個都等著看你的笑話呢。爭氣一點!”

相信顧莫傑可以理解這句話裏麵的善意,而不至於把這句話當成不信任的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