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ONLYONE
第一百零八章 ONLYONE
經過13個小時的飛行,加上仁川機場回家60多公裏路的顛簸,權寶兒總算在除夕前一天深夜,趕回了江南區清潭洞的家裏。
江南區建築稠密,房價騰貴,清潭洞尤其如此。100多平的高級公寓,就要10億韓元以上(08年物價,600萬人民幣。)
前些年,權家一直住在清潭公園一角的韓東路87號高層公寓裏,戶型是頂層獨占。
後來,06年時寶兒拿到了**的第二份合同。有了股權,當了理事,又有大筆初音歌姬代言費。手頭闊綽起來,權家才開始考慮別墅。
清潭洞也是有別墅區的,隻是非常罕見:在聖水大橋和永東大橋之間那短短的一段漢江江濱上,狹長分布著數十幢獨棟別墅。
據說本世紀初規劃這塊地皮的時候,因為地質勘探確認這段江濱太疏鬆,不適合起高層建築,市政才破例搞了別墅區。後來因為稀缺,很快成為了韓國權貴們爭搶的豪宅。
權家人前年夏天搬進這處漢江江濱、奧林匹克大道邊的新別墅,當時花了120億韓元。
載著權寶兒的保姆車,穩穩停在奧林匹克大道的輔道上,女助理下來先左右觀望了一下,確認夜深人靜沒有可疑人物,才對著車裏點了點頭。
權寶兒倏地鑽進院子,然後叫開了門。
權寶兒的父母和二哥都在家。盡管已經夜深,卻沒有人去休息,等著女兒和妹妹的歸來。
權寶兒的大哥權順勳已經成婚,所以搬出去不和父母弟妹一起住了。韓東路87號的公寓就留給了她兄嫂。
“爸,媽,二哥。”寶兒很乖巧地和家人打了招呼,然後就被母親金淑英拉進了餐廳,洗了手,一家人就圍著地暖吃宵夜。為了陪她,父母兄長晚餐都吃的比較少。
寶兒的父親權永泰,是文體觀光部的官員。當初寶兒被選進**公司的時候,權永泰還是個處長。如今倏忽十載,他也仕途順暢,前年剛剛爬到副司長。
年紀漸長,官位漸升,權永泰對孩子的要求自然也嚴格起來。
幸好寶兒是幼女,父親的嚴厲九成都被兩位兄長承受了,到她這裏,多半隻剩下慈愛。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宵夜,電視上放著肥皂劇,寶兒還偶爾和母親討論兩句劇情。
金淑英看女兒的眼神有些狐疑,並沒有馬上表現出來。
原先寶兒在日本發展這些年,至少個把月還能飛回首爾一趟和家人團聚;自從07年秋天去了美國,探親的周期就一下子延長到了半年。所以家人都很珍惜她回來的時光。
權永泰用過宵夜,又看了一會兒新聞,就去睡覺了。金淑英打量了一陣,示意寶兒去書房陪她說說話。至於家務,自然有女仆料理。
“媽,怎麽了?”寶兒雖然很疲憊,心情卻是不錯的。進了書房,還給母親揉揉肩。
“別累著了,坐。”金淑英示意寶兒不必忙活,拉著寶兒一起坐在沙發上,“你今年……談男朋友了?”
寶兒心中一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什……什麽呀。”
“媽是過來人,會看不出來麽,你和去年都大變樣了。”金淑英察言觀色,把臉一板,恩威並施地說,“你也不小了,都22了。隻要公司不管你,難道我們還會限製你不成?找了也是好事兒,但是要和家裏說。”
去年春節的時候,距離權寶兒獻身隻有個把月,所以身形體態依然近似處子,金淑英看不出破綻實屬正常。但是到今年回來,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金淑英是過來人,除了心疼,更多也是希望確認女兒有了歸宿。
“有……有嗎。”寶兒心虛得怦怦直跳,幸好她心裏對於這種情況的發生,多多少少也曾經想到過,頭皮一硬,咬牙說,“是談了一個,但是又分了。就沒和你們說,怕你們擔心。”
“什麽?哪個混小子這麽不開眼!是歌手還是演員還是投資人?”聽了寶兒的話,金淑英頓時就怒了,“你不說我就把你爸喊起來!你好歹也是幾百億韓元的人家、副司長的女兒,怎麽能任人輕賤呢!”
“媽,我好累好累!時差還沒倒過來。你就這麽想逼死我,去回憶那種事情麽?”寶兒心亂如麻,又被母親斥責,眼淚滾珠落玉一樣往下掉,語氣裏麵滿是懇求。
“給我幾天緩緩,我一定告訴你,成不?”
金淑英心中一軟,狠不下心繼續緊逼。
“罷了罷了,你先回去睡吧,過完年再說這些。別整得一家人過年都不開心。”
寶兒回到屋裏,卻哪裏睡得著。
一整夜都在思忖著怎麽搪塞解釋,直到淩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金淑英那邊,送走女兒之後,她立刻喊來了次子權順虞盤問。
寶兒的二哥權順虞開了家影視音樂進出口發行公司,近年也開始自己做MV製片人。家裏就屬他和小妹工作性質最接近。
“你妹今年新遇到了些啥男人?去了一年美國就被人給禍害了?”
聽了母親的質問,權順虞一開始還摸不著頭腦:“誒?媽您是說……小妹她?”
“她自己都承認了,談了男朋友,又分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好歹也混音樂圈影視圈,就什麽都不知道?”
“真談了?那肯定是那個——”權順虞不假思索就要脫口而出,話到嘴邊才覺得不妥,硬生生先收住。
“誰?!”金淑英眉毛一豎,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
權順虞想了想,覺得還是別瞞著父母的好。
“小妹前兩年就結識了一個重要投資人,是個中國人,叫顧莫傑。您可能聽說過的,是‘初音集團’的老板,中國排行前三的互聯網大亨,幾百億美元的身家。上個月他還把小妹的經紀公司買下來了。
如果您確認小妹真和男人談過了,那隻可能是這人了。我知道小妹一直對他很有好感,也有點崇拜他,至於其他男人,以小妹眼高於頂的脾氣,肯定是看不上的。”
金淑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複述一樣念叨了幾句:“居然還是個外國人?而且還不是美國人,是中國人?是個很有錢的糟老頭麽?你妹怎麽會看上那種人?”
權順虞差點噴宵夜。
好吧,金淑英果然是純粹的家庭主婦,竟然不知道顧莫傑的詳細資料。
“媽你說什麽呢,人家比我還小呢。嗯,應該和小妹同年的,稍微大10個月——如今23周歲,就賺到幾百億美元了,完全靠互聯網創業白手起家的——人家都說顧莫傑和紮克伯格,並稱東西方世界創業雙雄。”
金淑英有偶爾用FACEBOOK,但是也沒關心過FACEBOOK老板是誰。對紮克伯格這個名字,她也有些陌生,所以權順虞的講解起碼有一半是白瞎了。
“23周歲!幾百億美元?!白手起家!”經過兒子的剖析講解,金淑英總算是徹底回過味兒來了,“嘶……那倒果真是不容易了,難怪。”
金淑英最後一句話硬憋了回去,沒說出來打擊己方士氣:
怕是五大財閥裏麵,LG集團和樂天集團這兩個排位比較靠後的財閥,整個打包都不如那個中國人的家產多。
處在中間檔次的現代集團,和SK電信的崔家,估計也就和那個顧莫傑伯仲之間,或許稍微勝出數籌;
真要從資產上以數倍優勢絕對碾壓顧莫傑的,整個韓國也就隻剩三星的李健熙、李在鎔父子了。
美女明星要想嫁入豪門有多難,金淑英是知道的。五大財閥家的公子爺們,玩弄了一些女明星之後,給個幾十億韓元補償就拋棄的例子,不勝枚舉。(肯給幾十億韓元分手費的還算走心了的,光走腎的連這點都不一定給。)
要是權寶兒就是個普通當紅女歌手,金淑英對此也就認命了。問題是寶兒畢竟是司長家的女兒,多多少少有點地位,金淑英心裏就有些不痛快。
幸好,跟著丈夫經曆了這些年的風浪,讓她知道這種事情上絕對不能造次。說不定本來女兒在人家心裏還有點地位,一逼急了反而徹底撕破臉。
思前想後,金淑英也隻能定下調子:“你爸那裏,等你妹回美國了,我再慢慢給他透口風。寶兒這邊,你這個做哥哥的要多關心關心,套一點兒實話出來。這麽瞞著不是辦法。”
“好的,我明白了。”權順虞鬆了口氣,慶幸母親還有點大局觀。
次日就是除夕,權寶兒起床用過早餐,一直避著父母,神色閃爍,也不敢多聊天。還是二哥扯著她談心,她才稍微放開一些。
“小妹,我也不會和媽那樣逼你,隻希望你自己保護好自己。我不知道顧莫傑給了你些什麽,對你有多少誠意,你可要擦亮眼睛。”
寶兒被二哥的關心說得有些傷懷,窩在沙發上,抱著個大抱枕,嘟著嘴把下巴深深埋進抱枕的凹陷裏麵。
“哥,我是真心的,我相信他也是真心的。至於娶我這種事兒,就別想了。他自己有在先的責任要履行,如果他拋棄了那個責任來娶我,我反而看不起他了。
至於物質上,你覺得我缺錢麽?我也沒問他要什麽,但他也給了我不少。將來**公司都是我的,他也會把我推進奧斯卡,我想實現什麽夢想他都會支持。
如果我非要嫁給他,你覺得我還有機會繼續當歌手、當影星、或者將來在經紀公司提攜後輩麽?你見過哪個大財閥家的媳婦兒,是從事這些行業的?如果少一層婚姻的束縛,就可以兩全真愛和事業、夢想,為什麽非要去套上這層束縛麽?”
權順虞竟無言以對。
娛樂圈裏混的人,很多都覺得圍城之內還不如不結婚好。
如果寶兒肯立刻退出江湖,他自問寶兒去競爭顧莫傑妻子這個位置,還可能有一線希望。但是既然寶兒都不願意離開自己歌迷的視線,那這事兒就絕對沒商量了。
“好,我支持你。記得把我當初被**刷落榜那份夢想,一起完成掉吧。”
權順虞歎息了一聲,當年寶兒當上練習生的時候,就是和他一起去參加了**的選拔,結果權順虞這個正主落選了,寶兒這個陪客反而進去了。
“年後,如果爸媽打你電話,問起這事兒,我教你一個說辭:你就說,顧莫傑原來是真心想娶你的,但是你不願意退出歌壇,所以此事才作罷了。隻要你這麽說,爸媽那邊的關就會好過不少——說不定他們會逼你退出歌壇,但你一定要自己咬死口徑頂住。”
權順虞的勸說,讓寶兒心中豁然開朗了些。她也是當局者迷,一直沒想到這一招。
要是這麽說,爸媽就不會對阿傑懷恨在心了吧?隻會覺得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想,寶兒便下了決斷。
論勢力,權家明顯比費家又高了幾個檔次,可是權寶兒的職業,也讓她在婚姻問題上要價能力比費莉蘿更低了幾個檔次。
韓國社會本就等級森嚴,歌手地位不如電視演員,電視演員又不如電影演員。哪怕權寶兒轉型了拍電影,在主流社會眼中,終究比作為“女律師”的費莉蘿要逼格低不少。
一個女律師都沒資格嫁給顧莫傑,何況一個女藝人呢。
“好的,我會這麽說的,謝謝。”寶兒客氣地和親哥說了感謝,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個人靜靜。
《MakeYourMove》這部電影已經拍完了,年後回到美國,她的主要工作就是趕在5月份邁克爾傑克遜演唱會之前,再打一張專輯,一張真正融入美式風格,發揮自己帥氣特長的專輯。
寫歌的工作,寶兒一直有穿插著做,利用每一個靈感爆發的閑暇時刻。
此刻,被母親和兄長逼迫的痛楚,讓她又有了靈感迸發的熟悉感。
拿起鋼筆,她在紙上寫下了幾行歌詞。
“已然漸行漸遠的你,YouaretheOnlyOne……”
“依然至死不渝的我,YouaretheOnlyOne……”
“一痛再痛卻還像傻瓜一樣傻傻堅持地SayGoodBye”
“即使無法再見,依然YouaretheOnlyOne……Only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