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的詛咒

千萬不要去死亡詩社1

千萬不要去“死亡詩社”(2)

(雪萊的詛咒0)

白衣女孩神秘地笑笑,她瞟了我了一眼,她的目光好像幻化成了兩隻螞蟻,在我身上爬來爬去,讓我渾身不自在起來。還好她隻瞟了我一眼,要不然我非癢死不可()。

女孩說:“最近到這排書架旁找書的人十有**都是找那本《笛卡爾傳》的。”

我吃驚地說道:“啊?這……這怎麽可能!為什麽?”

“因為大家都想要找到那個關於笛卡爾的秘密啊!你不知道嗎?”女孩狡黠地撇撇嘴,接著說,“不過,像你這樣每天沒事就隻知道寫一些無聊的小說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吃驚地看著這個快言快語無所顧忌的女孩,心想果然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不料她卻說出了另外一句讓我更加吃驚的話。

“你一定在猜我為什麽知道你寫小說的事吧?”女孩的聲音如同一縷清風,聽上去有些縹緲。

我隻是笨拙地點點頭。我實在猜不透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畢竟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朋友,更何況我和她素昧平生。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虛心地問了一句。

她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故弄玄虛地說道:“你剛才一定以為我未卜先知吧,嗬嗬,幽靈都是未卜先知的。”

“你是幽靈?哈哈,不過你長得這麽漂亮,倒真有點像《聊齋》裏的女鬼。”我說。

她淡定地笑笑,那是一種空洞無物的笑,沒有夾帶任何表情

她終於回答我上麵的問題了,“我每天都站在這個角落裏讀名人傳記,在這個角度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你所坐的那個位置,你每次來圖書館都隨身帶著一本厚厚的稿紙,然後直奔那個位置,接著就坐在桌子上奮筆疾書,你說你不是在寫小說那在幹什麽?”

說完,她又是那樣淡定地看著我,眼裏露出一絲自信和得意的光芒()。

原來如此,我出了一口氣,說:“怪不得我總覺得背後有眼,原來是你在**。”

“你叫什麽?”我又問。

“我們還會見麵的。”她坦率而自信地說,“以後你就知道了。”

“那麽很高興認識你。”我一邊說一邊向她伸出手,她遞過她的手掌來,我感到她的手無比地冰涼,無比地柔軟,像沒有骨頭一樣。

這時上課時間快要到了,我跟她道別後便匆匆往教室裏趕。這是一堂催眠曲一樣的課,由於想著剛才的事情,我更無心去聽講,滿腦子是剛才遇到的那個冰雪美人。

終於挨到了下課,我收拾好書包第一個衝出教室,匆匆跑向圖書館,希望那位女孩還在原地讀傳記。

到了圖書館門口的時候,由於跑得快,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我沒看清對方的臉,隻是隨意地說了句“對不起”後便又要往前衝。不了那個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並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回頭看,原來是那個家夥,好久沒有見他了。

“馬萬裏!好久不見了,”我有些驚喜,便誇張起來:“這些天你死哪裏去了?”

馬萬裏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找你好久了,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我想跟你說件事。”他的聲音低沉薩啞()。

“什麽事直接說吧,咱哥們不必這麽客氣。”我說。

馬萬裏還是愁苦著一張臉,他把我拉到遠離人群的一邊,一本正經地說:“我遇到一件麻煩事了,說出來你肯定不相信的,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你要先答應我你會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否則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說這件事。”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

“好吧,我相信你說的。”看著他鄭重其事的樣子,我想他可能是遇到什麽不可告人但又急需找個人傾訴的事情了,於是我點頭答應。

馬萬裏不容分說就拉著我的手往外麵走去。他的行為有些怪異和誇張。最後我們來到圖書館後麵的“醉書亭”裏。這個亭子因為許久以來無人問津從而顯得十分髒亂和破敗,亭子正中有張石桌和四個石凳,石凳上薄薄地長著一層青黑色的苔蘚。平時我們很少來這裏。

坐下來之後,馬萬裏先開了口。“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麽要拉你到這個地方來對不對?”

我不置可否地看著馬萬裏,心裏嘲笑著他的怪異。

這個早春,仿佛所有的人都有些怪異和神經質。

“你相信有鬼嗎?”他直言不諱地直奔主題()。

“鬼?哈哈!”我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相信啊,鬼存在於蒲鬆林老先生的《聊齋誌異》裏。”

他沒有說話。

“你拉我來這個鬼地方就是要談鬼?地方倒是選得不錯,就是人找錯了。”我說著,心裏還想著圖書館裏的那位冰雪美人。

馬萬裏沒有笑,依舊一副鄭重其事的嚴肅模樣,他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但是我們真的見到鬼了。”

“你們?你跟誰啊?”

“我和宋姍姍,我和她在鬼樓裏住了一夜,我們真的遇到鬼了。”馬萬裏逼紅了臉,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一時有些發窘。

我不管他的窘態,繼續打趣道:“宋姍姍,就是那個以‘女詩人’自稱的女生?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搭上了她的列車,一開就開到鬼樓過夜去了,怕是心中有鬼吧?”我一臉壞笑地看著馬萬裏。

馬萬裏氣急敗壞地說道:“不是……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我們真的遇到了鬼。”他一激動就連話都說不通順。看著我一臉壞笑的模樣,他有些生氣了。他“霍”地站了起來,“算了,我就知道你……你不會相信的。”說完,他要走出亭子。

我知道他真的會生氣,急忙拉住他,醞釀出一個正正經經的表情,然後說:“剛才是開玩笑的,你說吧,我相信你說的就是。”

馬萬裏重新坐下來,還是用一個疑問句開頭,似乎要我相信他的每一個前提他才肯說他要說的話,他這次問的是:“你相信詛咒嗎?”

“嗯!”我隨意地哼了一聲,不置可否。但心裏說:“詛咒隻存在於我的小說裏。”

他又問:“你聽說過死亡詩社嗎?”

這一次我點點頭,我聽過許多關於死亡詩社的傳說。

他接著又問了,他嘴裏好像就隻有疑問句,“你相信死亡詩社真的存在嗎?”

“嗯!”

馬萬裏忽然詭異地靠近我,壓低聲音說道:“死亡詩社就在龍隱鎮亂墳崗,幾天前我跟宋姍姍去過那個地方,然後就碰到鬼了。”

我被馬萬裏奇怪的行為嚇了一跳,我挪了挪身體,確認馬萬裏的口水星子飛不到我臉上後才心不在焉地問道:“死亡詩社就是你說的鬼樓?將兩者等同起來好像有些牽強,要知道死亡詩社可出了許多著名的詩人噢。它不僅僅是一棟樓房那麽簡單。”

馬萬裏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我本來並不知道死亡詩社就在亂墳崗,是宋姍姍和她的室友楊暘先發現的,後來她們去了那個地方,當天楊暘就在亂墳崗平地消失了,好像忽然蒸發掉了一樣。那時宋姍姍以為楊暘因為害怕先回學校了,可是等她到宿舍後才發現楊暘還沒有回來。她嚇壞了,於是她打電話給我讓我陪她去找楊暘,所以我們是晚上到達死亡詩社的。當天晚上我們就闖到鬼了。”

“你們找到那個女生了嗎?”我問他,他的表情表明他並沒有在撒謊()。

馬萬裏沮喪地搖搖頭,“她失蹤了,現在還沒有找到。”

“趕緊報案啊!”我說。

“第二天一早我和宋姍姍回到學校就到保安處報案了,但是楊暘至今還下落不明,希望她安全無事。”馬萬裏輕聲說道。

“那麽你們闖鬼了是怎麽回事?”我急著要知道他所說的事情。

“死亡詩社在一片亂墳塚之間,從詩社裏看出去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幾百座荒墳,那天晚上我們在詩社的屋子裏叫楊暘的名字,沒有叫來楊暘,叫來了亂墳崗的鬼。”馬萬裏進入驚悚的回憶中。

我看著他,他的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情。

“當時我們叫著楊暘的名字,我不經意地往外麵看了看,隻看到外麵的亂墳堆裏忽然多出來許多人影,似乎亂墳崗裏埋著的所有屍體都複活了,一個個從棺材裏爬出來一樣。它們亂哄哄地鬧著,簡直……簡直群魔亂舞,鬼影憧憧。”

說到這裏,馬萬裏停了下來,眼睛盯著亭子裏的一灘積水作沉思狀。他好像要從自己的詞庫裏搜出更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所要描述的那個場景,但是想了好幾秒鍾還是沒有想出更好的形容詞這才作罷。

事實上,他的描述讓我想起了那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