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的詛咒

25 血字1

25 血字(1)

(雪萊的詛咒 25血字(1))

沃森感覺自己正置身於一間光線昏暗的大廳裏,四周站著許多人,他們都穿著中世紀歐洲教堂牧師常穿的長袍,將他圍在中間。沃森四周看了看,原來這群人站成了一個三角形的模樣,而他正站在三角形的中央。沃森看不清他們的臉,隻看到他們緊閉著雙眼,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沃森聽不清他們在念什麽,他隻想弄明白這是什麽地方。

沃森想移動他的身體,可他發現他一動也不能動,四肢僵硬的如同被鐵焊住一樣,隻有腦袋能活動。他想大聲叫喊卻叫不出聲來,好像嗓子裏被塞了一團棉花。

恐懼浸入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這時他看到那群人圍著他轉動起來,速度由慢而快。不一會兒,他就能感受到那群人的群衫扇起的風掠過他的臉時那種涼颼颼的感覺。他們越轉越快,在昏暗的燭光下,沃森連他們的身體都看不清了,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無數的黑影在眼前晃動,如同墓地裏狂歡的幽靈。

“我看到成千上萬狂歌亂舞的人們,如癡如醉,恰似在舉行狂歡大會。”

幾分鍾後,那群人終於停了下來,沃森依然看不清他們的麵孔。他慢慢地轉動身體,他看到這群人站成了一個規則的直角三角形,兩直角邊各有五人和十二人,斜邊上十三人,總共三十人。

沃森和快就知道,他們每個人代表著一個單位長度,而長度分別為五、十二、十三的三條線斷剛好可以構成一個直角三角形。

一個薩啞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沃森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他扭頭一看,說話的是一個站在三角形直角拐彎處的男人,他跟別人一樣穿著寬大蓬鬆的黑炮,隻是頭上多了一個王冠一樣的金環。他向著沃森走來,左手端著一個碗,沃森看不見碗裏盛著什麽**,但他聞到一股怪異的臭味撲鼻而來,那是一種屍體的腐臭和鮮血的腥臭混合而成的味道。

沃森的胃抽搐起來,一陣翻江倒海之後,一股**辣的東西湧到了他的嗓子眼裏,他忍不住要吐出來,可是一種源於本能的反抗卻強逼著他把它咽了回去。

這時,男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沃森看到那個碗裏盛的果然是血液,還正冒著氣泡和熱氣,不知是動物的還是——人的。沃森的胃第二次抽搐起來。

男人伸出右手食指在碗裏蘸了一下,然後在沃森**的上身寫下一個鮮紅的數字:220。寫完之後,男人將碗放下,雙手合十,嘴裏喃喃自語地說道:

“Fromnumber’saidandart,

Neverwillfamedepart”

(數的技藝將幫助和保護你,鼎鼎大名決不離你而去)

念完這句話後,男人猛地睜開眼睛——他的眼眶空蕩蕩地,竟然沒有眼珠和瞳孔!

沃森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感到渾身的汗毛觸電般地倒豎起來。這時他又看到眼前的那個男人不僅僅隻是沒有眼珠和眼眶,他的整張臉都變成了一個骷髏頭,沃森迅速地掃描了一圈其他的人,他們的臉也都無一例外地變成了骷髏頭。

這是一群穿著袍子的骷髏。沃森的腦子裏浮出一具具白森森的屍骨……這時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沃森看到剛才的那具骷髏忽然從黑袍裏掏出一把白光閃閃的匕首,刀尖對準了他的心髒猛地刺了下去……

“啊……”這個二十歲的數學天才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叫喚,終於從噩夢中醒了過來。渾身的汗水已經打濕了**的被單和被褥。心髒還在劇烈地跳動著,他聽到自己心跳的“咚咚”聲。他伸手摸了摸滾燙的胸脯,對剛才的噩夢仍然心有餘悸。

他開亮床頭的台燈,橘紅色的燈光淹沒了公寓裏的黑暗,沃森這才發現自己並非在一間恐怖怪異的大廳裏,而是在自己的公寓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把它吐出來,如此作了幾次深呼吸後,他漸漸變得平靜了。

書桌上的鬧鍾顯示現在時刻:北京時間淩晨5:55——正是中國人常說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也是鬼魂在折騰了一夜之後返回地底的時段。

沃森回想起剛才所作的那個奇怪的夢,頓時睡意全消。看來隻有眼睜睜地等到天亮了。

可是,怎麽會做這樣的噩夢呢?平時他可是很少做噩夢的。

剛才的噩夢就像一個電影鏡頭浮現出來,這使他想起許久之前還在美國時導師給他說過的一件事情。

“沃森,畢達哥拉斯的兄弟會是一個保守者無數秘密的宗教團體,他們常常舉行一些奇怪的儀式來讚美數的精妙,這些奇怪的儀式被他們認為是靠近神的一種方式。”

導師曾經給他描述過兄弟會的一種儀式,這種儀式與剛才他所夢到的有許多相似之處,怪不得會做這樣的夢。

從傑克遜教授神秘死亡到現在已經十幾天了,可是警方依然未能查明導師的死因,甚至一點線索都沒有。案子懸而未決,甚至有可能成為無頭冤案。沃森一直不相信傑克遜教授作為一個全美小有名氣的數學家,擁有充實睿智的一生,卻以這樣的方式奔赴上帝的懷抱。甚至在其已經安息於泥土之下許久之後,凶手還逍遙法外,這樣的結局不知道會讓多少在生者扼腕歎息。

躺在**,沃森一扭頭就看到了書桌上的那兩本書:一本是美國學者勒特?湯姆森寫的《笛卡爾》,另一本是英國BBC電視台記者西蒙?辛格寫的《費馬大定理》,這兩本書都是沃森特意從C大學圖書館借出來查閱的,因為導師死前發給他的兩封郵件裏曾提到過這兩個人。而這兩本書的亮點並不在於描述大師的生平事跡,而在於闡明他們的理論。盡管如此,沃森還是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幾分導師的言外之意。

“並非√2,而一切已經結束,誰來聽我訴說。”

導師留在浴池玻璃鏡上的這句話想必與那個神秘的男人有關吧。沃森想著想著,困意又泛濫而起,他翻了個身,擺了個更舒適的睡眠姿態,不久便進入夢鄉了。

夜更沉,霧也更加淒迷。

在這一片黑沉沉的夜霧裏,是否真如許多人所說的那樣,活動著許多不願歸去的幽靈?這些幽靈果真如傳說中那般“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嗎?

沒有人知道!而費馬和笛卡爾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