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的詛咒

34 我在咖啡館等你1

34 我在咖啡館等你(1)

宋姍姍的恐懼又漸漸地漫溢上來,這些天她的恐懼如同早春山城的水霧來去不定,難以捕捉。她躺在**,手表的時針指向早晨六點。

她已經有過許多次這種莫名其妙的緊張的經曆,她總是覺得黑暗中的某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自從從那個叫做“死亡詩社”的墳地歸來,這種緊張總是會突然地到來,要命的是她卻找不到緊張的緣由。

也許,什麽事情即將爆發……

天還沒有全亮,宋姍姍摁亮床頭的台燈,然後拿出枕頭下麵的那本《雪萊詩集》。她看著封麵上雪萊的頭像,這個偉大的詩人長著一張女孩子似的臉龐,眼裏閃爍著叛逆的光芒,那是對傳統的叛逆,對俗氣的叛逆,對時代的叛逆。

可是又有誰知道,這個表麵看似叛逆的詩人其實一生都在忍受著來自一首詛咒詩的恐懼。雪萊把那首詛咒詩打散開來寫進自己的詩裏,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在寂寞和絕望中

我問掠過我悲傷墓頂的每一陣

無言的風,是否知道我靈魂的

這一靈魂的影蹤”

姍姍默默地背誦著雪萊的詩句,這些優美的詩句曾經讓她無數次地癡迷和陶醉,而現在,它們卻給她帶來了無邊無際的恐懼,讓她陷入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之中,不可救贖。

又是一個霧氣騰騰的早晨,寢室裏充滿著潮濕的氣息。宋姍姍看了一頁書後,兩隻眼睛便腫脹起來,於是她合上詩集繼續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她吵醒了,是馬萬裏打來的電話。姍姍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

“喂!姍姍嗎?我有事找你!”

“你……有什麽事情嗎?”

“電話裏說不清,我在學校門口的咖啡廳等你。快點出來吧!”

“好吧——”姍姍悶悶不樂地答應了一聲,“等會我就出來。”

掛斷電話,姍姍看了看表,是早上9:40,又睡了大半個早晨了。她狠狠地咬咬牙,迅速穿衣起床。二十分鍾後,她趕到馬萬裏所指的那間咖啡廳。這個時候,咖啡館裏的人很少,她一眼就看到了靠窗而坐的馬萬裏。幾天不見,他瘦了許多。

馬萬裏也看到了她,他微笑著向她點點頭,不過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姍姍知道,他在刻意地微笑。她走過去在他麵前坐下來,她看到他的眼神呆滯而憂傷。

“有什麽事嗎?你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姍姍關心地說道。

“我……”馬萬裏欲言又止,一句話剛要說出口又把它吞了回去,他的神情變得緊張而不安。

姍姍最討厭別人說話吞吞吐吐,更何況這段時間她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之中,馬萬裏欲言又止的神態讓她倍感焦急,所以她有些生氣地說道:“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怪嚇人的。”

“姍姍!”馬萬裏忽然神情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這件事,它憋在我心底讓我心神不定,我實在忍受不了更多的恐懼了。你知道嗎?雪萊的詛咒已經降臨了。”

“詛……詛咒……開始降臨了?”

“對,這段時間,學校接二連三死了好多人。你沒有聽說嗎?”

姍姍點點頭,說道:“一共死了十三個人,但是他們的死都與雪萊的詛咒有關嗎?”

馬萬裏臉上的恐懼陰雲四起。

姍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他們……都到過死亡詩社?”

馬萬裏狠狠地喝了口咖啡,幽幽地說:“我曾到學校保安處打聽過這件事情,死了的那十三個人都曾去過死亡詩社。”

“學校保安處怎麽知道他們去過死亡詩社呢?”姍姍反問道。

“那十三個自殺者在他們各自的死亡現場都留下證明他們到過死亡詩社的痕跡。”馬萬裏說。

“什麽痕跡?”

“他們在自殺的現場畫了一個大大的直角三角形,三角形裏麵寫著兩行字。”

“兩行字?”宋姍姍吃驚地看著馬萬裏,“內容是什麽?”

“第一行是‘死亡詩社歸來,雪萊伴我左右’,第二行是‘數的技藝將幫助和保護你,鼎鼎大名決不離你而去’。”馬萬裏說。

“‘數的技藝將幫助和保護你,鼎鼎大名決不離你而去’?這是什麽意思?”宋姍姍重複了一遍後一句話。

馬萬裏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是什麽意思,不過從字麵意思看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從死亡詩社回來後,雪萊的詛咒將伴隨左右,隻有來自數字的技藝才能幫助和保護你。”

姍姍忽然變得驚喜起來,她說:“我想起來了,那天下午我和楊暘到死亡詩社的時候,那個人問過我這樣一個數學題,說給你一組數列,6、28、496,第四個數是多少?當時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這會不會與‘數的技藝將幫助和保護你,鼎鼎大名決不離你而去’有關呢?”

馬萬裏迷惑地看著宋姍姍,搖搖頭。

宋姍姍繼續說道:“我實在搞不懂這個數列跟詩歌有什麽關係。後來我找過一次教過我微積分的吳老師,專門向他請教了這個問題。”

“第四個數是什麽?”馬萬裏焦急地問道。

“吳老師說第四個數是8128,他說這些數又叫做完滿數,是古希臘最神秘的數學家畢達哥拉斯首先發現的,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知道完全數跟詩歌有什麽關係。”

“那麽,那個人為什麽要問這麽一個完全不著邊際的問題呢?”馬萬裏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自問。

姍姍說:“興許我們能從這些數裏麵找到破解雪萊詛咒的方法。”

馬萬裏顯得很冷淡,他用眼角掃了掃我,有些不屑地說道:“你以為這是在寫小說嗎?這不是在寫小說!”

停頓稍許,他又開始說話了,不過語氣溫和了許多:“對不起,我情緒有些激動,不過,你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許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無論怎麽樣,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發現什麽異常情況就大聲喊叫或者打電話給我。我每時每刻都可以——出現在你麵前。”

姍姍低下頭去,輕聲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