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 人同途殊
此刻,南華傾看著莫瑾言,心下是從有過的緊張。
這種緊張的感覺,甚至比他麵對武功高強的敵人還要更甚,令得他手心都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捏著筷子,微微還在發抖。
因為自己無意中的一句問話,透露了自己這些天來的所思所想,隻為求得莫瑾言一個答案,一個願意留在自己身邊的肯定的答案。
看得出來,莫瑾言似乎也聽懂了自己的話外之音,神情逐漸變得認真起來,這令南華傾有些糾葛,既想早點聽到答案,又怕從她唇中吐出的話語並非是自己所想的。
“一個家,男人能撐半邊天,女子也一樣。”
瑾言被南華傾患得患失的表情所感,微微一笑,水眸中卻是沉靜如斯,神采顧盼:“妾身隻希望,侯爺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和妾身分享,正如您剛才所言,同心協力,不要獨自承擔,若能做到這點,夫妻齊心,方可前路坦蕩!”
南華傾的表情從莫瑾言說出第一句話開始,就已經猶如吃了定心丸,雖不至於喜笑顏開,卻也唇角翹著,眉眼間滿滿皆是欣喜之色。
直到聽完瑾言的話,南華傾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收斂,並十分慎重地對著瑾言點了點頭:“我向你保證,夫妻同心,坦誠互信,以後的日子,你我相伴,再大的困難,我們也一起麵對!”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胸膛,此刻哪怕莫瑾言讓他對天起誓,南華傾也不會有半點的猶豫。因為莫瑾言終於做出了決定,願意留在自己的身邊,願意留在侯府,不會再離自己而去。
“那咱們也該好好用飯了,都涼了。”
瑾言聽在耳朵裏,也是滿滿的甜蜜和安心,不過卻有些羞的垂下了頭。不敢再看南華有些炙熱的目光,因為她已經可以預見,今夜,兩人定然會是難分難舍的。留的一室春光。
......
七夕是關於情人的節日,卻並非所有人都能終成眷屬,比如皇帝的後宮妃嬪們,因為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裏,皇帝是必須和皇後一起度過的,誰要是將皇上給占了,都會違背宮規。
因為知道自己的宿命,所以大多數的伴駕妃嬪都選擇了自個兒在行宮裏乞巧、吃瓜果、賞月,並沒有太多的遐想神思。
然,在這些妃嬪中。唯有一個人例外。
自搬回了合歡莊之後,沈蘊淩的心情一直極為低落。
本來她是打算在浣花莊再多賴上一晚,趁七夕之夜引誘一下皇上與其同房,然後順其自然謊稱動了胎氣,倒是皇上愧疚。自己也可以有個最好的理由滑胎......畢竟昨夜一計不成,被那東方煜攪了局......
可是不巧卻被沈畫撞見,聽了他一番不冷不熱的“勸誡”,令沈蘊淩不得不就範,不敢再冒險滯留,隻得主動請求讓出浣花莊,搬回到此處的行宮。
哼!
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沈蘊淩遣開了周圍愁自己的婢女和內侍,隻獨自一人立在院中,看著天上的皎月,如此美景,自己卻形單影隻,再聯想到腹中孽種有可能被沈畫知曉孕期不服......
不由得咬了咬牙。沈蘊淩心想:“沈畫你也別囂張,等父親的人查到了妹妹屍首埋葬的地點,你便沒有任何用處了,到時候,南家人不除你。我沈蘊淩都要除了你!”
正想著,突然感覺一陣風拂過臉龐,卻並非是山中夜晚微涼的風,而是帶著一股異樣的香氣,令得沈蘊淩一驚,心中緊張,然後一抿唇,轉身就回到了寢屋之中,一把將門給關的死死的。
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院外的動靜,沈蘊淩卻總覺得那香氣還縈繞不斷,揮之不去,正懷疑自己是不是錯覺,卻眼前一花,果然,自己懷疑的那個人出現了。
從昏黃的燈下渡步而來,東方煜一張臉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看著沈蘊淩嬌美卻充滿了敵意的表情,冷冷一笑道:“怎麽,你不是想要和本王見麵麽?之前你送來密信,約本王在那玉梨莊邊的觀景亭,待本王去了,你卻沒有出現,害本王藏匿在附近的密林中好一會兒,可喂了不少蚊子。如今本王在這七夕節日來陪你,你卻不喜歡麽?”
東方煜的話聽起來像是情人之間的調笑,可他臉上的表情卻含著幾分陰狠,甚至是戾氣,看在沈蘊淩眼中,不免有些緊張和害怕。
昂了昂頭,沈蘊淩卻不允許自己在東方煜麵前露怯,張口道:“煜王,之前相約,您姍姍來遲,還反過來說本宮沒有出現?本宮等的著急,更何況,那沈畫又突然出現,本宮哪敢繼續在那裏等著,隻能先行離開。”
“你如今見到了本王,不想讓你身邊的人發現你和本王單獨相處的話......就說吧。”
收起冷臉,東方煜自顧走到屋中的貴妃榻斜斜一躺,睨著沈蘊淩,就像看著青樓女子般,神情輕佻,且毫無半分尊重之意。
“你為什麽要出手?”沈蘊淩也不客氣,因為她早就吩咐伺候的下人退得遠遠的:“昨夜若是成功,本宮既可以順理成章地處理掉這一胎,還能讓南華傾背黑鍋,讓皇上以為南家的人嫉妒本宮有孕,痛下殺手,離間南家和東方家之間的關係,也順帶打擊一下南婉容。可你卻......”
越說越氣,沈蘊淩真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打在東方煜的臉上:“你有本事,就不該在那種時候亮出來,本宮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你腹中的,可是本王的親骨肉,本王可舍不得它就這麽沒了。”
東方煜的冷臉有些扭曲,目光掃過沈蘊淩平坦的小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道:“你之前就未經本王允許,從太醫院那裏弄來了墮胎的湯藥,卻沒能打下胎兒,反而弄得自己進退兩難。如今你故計從施,還想拉南華傾下水......”
悶哼一聲,東方煜見沈蘊淩臉色越來越難看,卻毫不理會,又繼續用著狠辣的語氣道:“難道你不明白,南家的人都不是好糊弄的嗎?別說其他人,就連當年才十三歲的莫瑾言都能激得你在文武百官的麵前出醜。若非你當時正好有喜了,讓皇上幸喜若狂之極,無暇理會其他。,還有,這避暑行宮裏唯一的一個太醫就是那個又臭又硬的沈畫,你可是沈家的人,難道你不知道他的醫術已經出神入化?”
“我......”沈蘊淩被東方煜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已經沒有用本宮來自稱了,張口卻說不出半句解釋的話,隻能看著東方煜繼續數落自己。
東方煜也越說越起勁兒,說的口沫橫飛:“沈畫醫術高明,被他一摸脈,你這身子什麽時候懷上的,幾乎八九不離十便能推斷出你腹中胎兒並非皇上的種,難道你做這些事情之前都不動一動腦子想清楚嗎?”
“怎麽沒想清楚!”沈蘊淩反駁著,但夏宴之時,自己的確是看著南華傾和莫瑾言如膠似漆的樣子十分刺眼,見他上前敬酒,這才突然想到可以陷害他。
所以這句話說出口,沈蘊淩又沒有了可以辯解的說辭,隻能漲紅臉,看著東方煜一副厭棄的表情繼續數落自己:“就像三年前,你竟然讓身邊的太監去暗殺景寧候夫人,若非本王及時出現,你身邊人那兩下子,連一炷香都熬不過就會把你給供出來!”
“東方煜!”
聽到這兒,沈蘊淩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突然低聲一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伸出一隻手,指尖指向了他的眉心:“若不是你故意害我有孕,我能這麽被動嗎?敬事房的記錄清清楚楚,隻要有心人一查就會查出來。而且我喝過滑胎的湯藥,卻沒成功,最後孩子肯定也保不住的,就算現在留著,滑胎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你倒好,不但不幫忙,還反過來破壞我的計劃,你到底是什麽居心?”
“本王什麽居心?”
東方煜挑了挑眉:“當初,是你先勾引本王與你私通苟且,如今反過來問本王是什麽居心?那本王就告訴你好了,本王不過是想利用你,引得南沈兩家相互爭鬥,本王漁翁得利罷了。你父親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願意把你拱手送到本王的**,可你自己呢?莫非你真以為本王對你是動了心了?”
“東方煜!三年多前,可是你主動拿著那內侍的屍體找到了本宮,向本宮搖尾乞憐,怎麽卻說是本宮勾引了你?”
沈蘊淩翻了翻白眼,隻覺得小腹處一陣陣鑽心的疼:“罷了罷了,本宮的事情,本宮會自己處理,之前想見你,不過是要和你說清楚這句話而已。你現在可以滾了,快滾!不然,本宮就喊人了!”
“喊人?”
東方煜有些無賴的樣子,反複根本就不怕自己和沈蘊淩之間的奸情被撞破似的,臉皮極厚,毫無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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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熱好熱,碼完了,洗洗白睡了哦,書友們晚安啦~~~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