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73章 打成豬頭

第七十三章 打成豬頭

東麵巷子外的喧嘩聲越來越大,混著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和齊整踏步聲,隱隱夾雜著官兵訓練有素的喝聲。

春夜暖月蒙著火光,濃煙轉淡,卻越飄越高,如一張鋪開的灰黑薄紗,籠罩著半片黑藍夜空,映襯著楊府別院的死寂更加黑沉。

唯一亮著點點燭光的內院上房,接連響起的驚叫輕易就被牆外越來越大的動靜掩蓋。

大開的窗戶被夜風帶得砰的一聲砸到一起又彈開,伴隨著床板吱呀一聲輕響,直挺挺坐著的火紅身影倏然“蹦”下床,打樁似的杵在床前,硬生生掐斷屋內此起彼伏的驚恐呼喊。

二夫人瞪大的雙眼赤紅,死死抓著餘媽媽的手越收越緊,掐得餘媽媽吃不住痛,嘶嘶怪叫。

楊彩芽緩緩垂下眼臉,冷眼俯視著跪坐著抖成一團的二夫人主仆,實則很想揉揉手掌:特麽她才想叫痛呢!早知道床褥子鋪得厚一點,剛才怒而拍床板的那一掌,倒拍得她手掌生疼,失策失策。

二夫人牙關哢哢作響,語無倫次,“大,大夫說死透了啊,死死死,沒死?是我眼花,花了花了……”

餘媽媽疼得拉回一絲理智,聞言猛吞口水,胡亂點著頭應和,盛滿期翼的目光繞開跟前的紅色身影,落在吳氏翠花身上。

呆怔的吳氏翠花滿心滿眼的震驚全無偽裝,倒映著楊彩芽背影的眼中轉瞬熱淚噴薄,母女倆手腳發軟的滾做一團,比二夫人更加語無倫次,“小姐,姨娘,顯靈啊!小姐能開口說話了!姨娘上身,不對,是回魂,回魂!小姐有怨,不願意走啊!老天開眼老天開眼!這世上真有神鬼報應啊!”

這副反應,這些話語,落在二夫人主仆耳中就如驚雷一般轟的一聲炸開

炸得餘媽媽眼中期翼碎成粉末——不是七小姐主仆裝神弄鬼,七小姐真,真的詐屍了!

炸得二夫人手腳並用的踉蹌後退,退無可退的死死抵著冰冷牆麵,緊閉雙眼嘴唇翕合,不知在喃喃念叨著什麽。

餘媽媽哪裏還顧得上自家主子,啞著嗓子鬼呀鬼呀的亂叫,轉身就要往門口爬。

狗奴才狗爬起來還真是像模像樣!

楊彩芽勾唇冷笑出聲,揮著寬大的袖子帶滅桌上燭火,輕飄飄上前幾步,一把扯著餘媽媽的後領就往後拽。

餘媽媽胡亂揮舞手腳扒著地麵,嚇得喉嚨如熱火燒灼,隻能發出咕咕詭異的悶響。

耳中那道輕笑久久不散,緊閉的雙眼感覺到光線的細微的變化,二夫人已是涕淚橫流,似要驅趕恐懼似的揮著雙手,雙腿亂蹬的嘶叫,“七娘,七娘我沒害過你!我都補償你了,你安心走吧!走吧!剛才吳氏說的我都答應了,我會給你打副好棺材!我不會再追究吳氏她們,真的,真的!我保證!”

“沒害過我?哈!”楊彩芽微眯起眼睛,抬腳猛地一踹,就把嚇得無力反抗的餘媽媽踢到二夫人身邊,彎身逼近二人,語調又冷又慢,“夫人難道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十三年前的舊怨,我還沒跟你算清楚呢。”

二夫人主仆抖動的身形瞬間僵直,下一瞬餘媽媽就掙紮著踩著按著二夫人的大腿小腳,滾到楊彩芽腳邊,連連磕頭,“七小姐饒命,七小姐饒命!那事和老奴無關,都是,都是夫人的主意!”

二夫人猛地睜開雙眼,撲到餘媽媽身上廝打,哽著喉嚨大罵,“狗奴才!你這背主忘義的狗奴才!”

嚎哭得又驚又喜又不可置信的吳氏母女一聽,愣愣的不明所以,打著哭嗝心中納悶:到底怎麽回事?

吳氏看著楊彩芽的背影,這回是真的確定了,“什麽十三年前?姨娘!真是您上了小姐的身!姨娘!”

二夫人聞言直直仰視著楊彩芽,抓著餘媽媽擋在身前,聲音又啞又抖,心中反而升起一團邪火,咬牙切齒道,“四姨娘?四姨娘!事到如今七娘都死了,你借屍還魂又能如何!?對吳氏母女又有什麽好處!你走,你走!我不會虧待她們!”

都說氣極反笑,這位敢情是嚇過頭,反而膽兒肥了!

如今可輪不到你發號施令!

楊彩芽揚起個譏誚的甜笑,冰涼的雙手輕輕拍著二夫人僵硬的臉頰,以四姨娘的口吻柔聲道,“好處夫人剛才不是都應下了麽?我替吳氏母女謝過夫人的大度。這謝完了,就輪到夫人和餘媽媽給我們賠罪了。”

“你猜我知道十三年前發生了什麽事?這還得多謝你讓七娘拜祠堂,想來連閻王爺都看不過我被蒙在鼓裏白活一世,把七娘剛出生時畫麵都盡數展現給我看了

!剛出生的嬰兒記得什麽?好在天網恢恢,做過的就抹不掉!十三年前,你我前後腳生產!我難產昏迷,吳媽媽被你攔在產房外,我那院子裏裏外外都是你的人!你收買產婆,謊報孩子落地的時辰,謊報我大出血還在救治,謊報你生下的孩子體弱不能抱出屋見人,費盡心思攔下老爺,攔下所有人。把兩處產房都守成鐵桶似的!”

“為的是什麽?為的是偷龍轉鳳!讓餘媽媽趁著夜深人靜掉包你我的孩子!我的兒子,你的女兒!就成了你的六郎!我的七娘!好你個心思惡毒的蠢婦!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做娘的良心?!七娘天生啞巴,你不想著愛她護她疼她,隻想著狠心棄女?!你不是最恨我得老爺寵愛,最恨我怎麽沒被你弄死?我生的孩子你就這麽百般用心,要搶走抱走,就甘心替我養兒子!”

“七娘生而不詳?!你怎麽就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得了手!放著那些逼得我們毫無退路的謠言,看著我帶著你的女兒被趕出府,你是什麽心情?你這心腸可真夠硬夠狠的!真就這麽不管不理七娘死活。夫人,一心換一心,就算我知道七娘不是我親生的,我也學不了你這歹毒的做派!”

輕緩話語娓娓道來,仿佛是個獨立事外的旁觀者,在說著別人身上發生的匪夷所思的糟心事。

屋內一片沉寂,眾人心中卻是狂濤駭浪,思緒翻湧得麵色各異。

二夫人後牙槽磨得吱吱怪響,色厲內荏狡辯道,“四姨娘,你,你現在說這些又能如何?我是不得已才把你們趕出府的,我也沒把你們趕盡殺絕,不過,不過是……你看單府的親事,隻要七娘識趣點,這好日子也是說來就來的!是她自己想不開,自己尋死的!我沒想過害死她,她進了單府,也能錦衣玉食的!”

這個時候還想著往自己臉上貼金,頂個屁用!

餘媽媽幾乎忍不住要罵出聲,蹬著二夫人腰腿往前爬,抓著楊彩芽的裙擺哭嚎,“四姨娘!夫人當年隻得三娘一個嫡女,老爺又是個花心的,一個接著一個往府裏抬人,夫人再生不下嫡子這日子怎麽過啊!六少爺養在夫人身邊是千好萬好!您的親生兒子成了楊府的嫡出少爺,如今長大成人,夫人和老爺悉心教導疼愛,將來就是第二個戶部尚書,仕途光明啊!您看在六少爺的份上,念著夫人真心待六少爺的份上,就,就安心去吧!”

楊彩芽抬袖掏了掏耳朵:哦,關我屁事。

隨即長袖輕舞,帶著一陣夜風,張手就往餘媽媽臉上扇去。

桌上僅剩的一支燭火竄起火苗,屋內光影飄忽,隨著一聲俐落的脆響,再次昏暗下來。

餘媽媽痛叫一聲,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踉蹌倒退,方才落在臉上的冰冷觸感壓斷了她緊繃的心懸,不管不顧的就抓著二夫人往身前推。

二夫人魔怔似的低吼一聲,踹開餘媽媽撲向楊彩芽,“你這個妖魔鬼怪!我打死你!打死你看你還能如何作怪!”

楊彩芽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得手腳不穩的二夫人一個趔趄,隨即揪著二夫人的領子一帶,慘白的俏臉幾乎貼上二夫人滿臉冷汗涕淚的老臉,語帶笑意,“誰要跟你如何了?敘完舊,我這麽個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君子動完口,就該動手了

。夫人忍著點啊!”

說完拽著二夫人丟向吳氏和翠花腳邊,見她們一副被雷劈了的呆怔模樣,看著她們眼中翻滾的震驚憤怒悲慟,無奈微笑著提醒道,“愣著幹什麽?給我打!”

吳氏和翠花一抖,再顧不上消化剛才聽到的驚人內容,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從容淡定的楊彩芽,不知是恨還是悲的齊齊幹嚎一聲,撲向還沒反應過來的二夫人,手腳並用的又罵又打。

餘媽媽想逃,卻是使不上力氣,隻能看著主子被爆打慘叫,搖頭擺手的念叨“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楊彩芽甩了甩手:特麽拍完床板,連呼兩巴掌更疼了。這扇耳刮子果然是個講究巧勁的技術活兒!

餘媽媽見楊彩芽轉身走回**,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忙死命磕頭,“四姨娘好走,四姨娘好走。”

還不等她繼續磕下去,臉頰邊又貼上個冰涼的硬物,餘媽媽已經嚇得出不了聲,僵直著脖頸不敢動,眼珠子微轉,看清是什麽東西,白眼一翻險些就要厥過去。

楊彩芽好心扶穩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就著手中牌位,節奏感十足的拍打著餘媽媽的臉,語調都似在打著節拍,“我好人做到底,七娘的牌位都替你們備好了。媽媽可收好了,好好交到單三老爺的手上。全了七娘的貞烈名聲,也好給府裏增光不是?”

啪啪輕響如榔頭似的猛力砸著俱裂肝膽,餘媽媽呃呃滾動著喉嚨,頭都點不動,好容易才抬手接下牌位,拿不穩隻能抖著衣擺兜住。

二夫人已被打得聲音嘶啞,發髻散亂手臉紅腫,楊彩芽歪頭欣賞片刻,擺了擺手笑道,“行了,我們不能厚此薄彼,餘媽媽這兒也別落下。”

餘媽媽抖都來不及抖一下,翠花已經撲過來拳打腳踢。

翠花這天生大力真不是蓋的,一拳頂她好幾個巴掌。

楊彩芽看著都覺得疼,忍不住揉揉手掌,轉頭看了眼窗外漸弱的火光,估摸著二夫人主仆這一頓少說得躺上半個月,才擺手喊停。

吳氏和翠花累的直喘氣,出盡惡氣的臉上卻是暢快的很,一人一個架起二夫人主仆,恭敬道,“四姨娘,接下來怎麽做?”

噗,還真信她是四姨娘上身啊。楊彩芽眨了眨眼睛,湊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二夫人耳邊,輕笑道,“夫人回去之後,好好處置七娘的死訊啊。哦對了,您不知道吧,鬼魂可以分身的,我剛才不小心分身回府,給六郎床頭留了封信,上頭寫的啊,是剛才我們聊的那事。這一下我也心無牽掛了。”說完走回床邊,直挺挺倒回去,輕飄飄說了句“送客”,就繼續挺屍,專心致誌的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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