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113章 縣尉大人,約嗎?

第一百一十三章 縣尉大人,約嗎?

青山鎮入夏的第一場大雨,即大且急傾盆而下,下河河麵隨著豆大雨點的擊打,漾開一層一層交疊的波紋。

人聲隱沒在雨滴聲中,雨幕中隻見身穿青灰差服的巡街衙役三兩人分成一隊,戴著鬥笠披著蓑衣,大步穿行街道。

街口隱隱傳來一陣嘈雜,隨即是衙役整齊劃一的行禮聲。

翠花聽見動靜轉頭望去,定睛看清那道駐足街口的熟悉身影,忙擺擺手高聲招呼。

曹卓視線掃過擠在大傘下的三個身影,衝翠花微笑頷首,低聲交待手下幾句,便疾步走向攤位。

雨水劈哩啪啦落個不停,天地間似掛著一張巨大的蒙著薄霧的水簾,曹卓單臂撐傘,垂落在身側的長臂抓著掛著小包袱的油紙傘,長腿邁步踏水而來,雨傘罩著的高挺身形破開雨簾,劈開一塊阻斷雨水的小小方圓之地。

黑布短靴踏出清淺水花,打濕了長袍衣擺。

曹卓恍若不覺,就那樣沉默而肅然的穿過大半條下河街,明明腳步透著些許急切,偏偏神色淡然,渾身散發出一種難以描繪的淡遠氣度。

所過之地的人聲莫名低了下去,隨即又響起混雜著女子低笑的嗡嗡議論聲。

看著曹卓玉樹般的身姿漸行漸近,吳氏目光調轉,掠過屋簷下涼亭內偷眼打量曹卓的大姑娘身上,轉眼看向側臉望向曹卓的楊彩芽,見她麵露淺笑,不由眼珠子一轉,臉上就帶出頗有些古怪的笑容。

捏著酸辣蘿卜條正準備往嘴裏送的手就一歪,徑直塞到了身旁攤主嘴裏。

攤主老臉不禁一紅,梗著脖子咽下酸辣蘿卜,見吳氏絲毫未覺忙幹咳一聲,衝站定在攤位前的曹卓笑道,“縣尉大人好!”

曹卓笑著點頭,將手中三把傘遞給楊彩芽三人,攤主忙將楊家菜缸又往自己大傘下挪了挪,讚歎道,“縣尉大人對家人可真好!這樣大的雨還親自來送傘!您別擔心,這夏雨最多下個半個時辰就能停。您瞧,楊家的菜缸放我這兒淋不著。”

有之前初來夜市時曹卓對楊家人的維護,當日目睹全程的人都以為楊家和曹卓沾親帶故,自然對縣尉大人的“家人”格外關照。

曹卓低聲道謝,解開小包袱想遞給楊彩芽,臨到頭長臂拐了個彎,將包袱送到吳氏跟前,溫聲道,“臨時找來的木屐,大小可能不合適。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將就著先穿上,省得濕了鞋襪。”

古代沒有雨鞋,男兒家也就罷了,女兒家下雨天就在繡鞋外套一雙木屐,用來防雨。

吳氏樂嗬嗬接過小包袱,揀出兩雙明顯小一些的木屐,讓楊彩芽和翠花躲到身後店鋪的雨罩下換上,自己抬腳隨手套鞋,笑道,“我們正打算雨小些就收攤回去,今晚生意好,兩缸酸辣蘿卜都賣的差不多了。守約,既然你送傘過來,換好鞋我和翠花先去大車店取車,再趕過來接彩芽。你要是不忙,就陪彩芽等等我們。”

雨罩下楊彩芽和翠花正蹲身綁木屐,兩顆發型相同的腦袋湊在一塊兒,姐妹倆一會兒踢踢木屐,一會兒抬頭對視低聲說笑。

曹卓看得眼中柔色越來越濃,聞言收回視線,毫不猶豫的點頭。

攤主聽得卻是滿臉疑惑,探頭看了眼其中一口還剩了大半酸辣蘿卜的菜缸,不明白吳氏剛才還說等雨停繼續擺攤,轉眼生意也不做了急著就要回去。

正探頭探腦疑惑著,斜刺裏伸出一隻手,啪的一聲將兩口菜缸封口拍得嚴嚴實實。

攤主唬了一跳,吳氏隻當沒看見他的眼中疑問,笑嘻嘻的把空了的那口菜缸塞給曹卓,“守約,這口麻煩你拿著。我和翠花隻能搬一口過去,回頭接彩芽的時候你再幫著放上車就行。”

她不過是找個由頭讓曹卓做“苦力”,也好給兩個孩子獨處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吳氏邊想邊自豪自己腦子轉得快,心裏高興就生出股力氣,一隻手扣著菜缸,另一隻手唰的撐開傘,喊翠花跟上,和楊彩芽招呼道,“彩芽,你和守約去街尾拱橋那頭等我們趕車過來,拱橋往鎮上大路的方向有座亭子,你們去那兒等著,馬車也好駛進來。”

那座亭子靠近拱橋後處理廢水廢物的通道,早年修建的位置不好,出入夜市的人很少往那頭去,掩在岸邊老玉蘭樹的樹冠下,十分冷清。

還是今天路過時,大車店的跟班無意中提起的。

翠花是今晚剛聽說的,楊彩芽上次和曹卓在岸邊說話時倒是有留意到,這會兒聽吳氏說起便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莫名其妙道,“反正有傘,我們一起回去就是了。何必等來等去。”

吳氏早想好理由,一臉正色拉著楊彩芽咬耳朵,“等雨停還不知什麽時候,你這身子可不能受涼!夏天的雨雖不像秋冬那樣寒涼,到底也不能疏忽大意!”

說著唉聲歎氣,念叨起楊彩芽月事還沒來的事。

這件事幾乎是楊彩芽和吳氏交流的地雷區,任楊彩芽怎麽拐著彎寬慰開解吳氏,吳氏都不肯聽,盯她的吃用盯得死死的。

以後不會連下雨天都不準她出門吧!楊彩芽望天哀歎,忙打斷吳氏的念叨,老老實實的點頭。

吳氏心中暗笑,帶著翠花腳步輕快的往大車店而去。

曹卓提著菜缸,偏頭示意楊彩芽跟自己走,看著楊彩芽一臉憋悶,好奇道,“吳嬸子跟你說了什麽?需不需要我幫忙?”

噗,幫她快點來大姨媽嗎?怎麽幫?

那畫麵太美她不敢看!

楊彩芽聞言忍俊不禁,表情怪異的搖搖頭,臉上憋悶一掃而空,忍笑默然跟曹卓並肩而行。

地麵偶有不平的街道上匯聚出幾處小水坑,兩人所過之處不時濺***滴水花。

隻餘下一串串木屐踏地聲。

哢嗒哢嗒輕響,清脆靜好。

亭外不遠處,河中穿梭的遊河船燈火搖曳器樂聲不斷,交雜著雨聲抑揚流轉,別有一番雨中寄情的水鄉風味。

曹卓擦幹淨亭內的石凳,將包木屐的包袱皮折疊墊好,轉頭見楊彩芽倚在欄邊歪頭望著水麵,視線也跟著落在遠處遊河船上,招呼的話語落回肚中,抬腳站到楊彩芽身後。

頭頂響起好聽的磁性嗓音,“媳婦兒,有機會我帶你遊河?”

楊彩芽腦袋後仰,不客氣的笑道,“好,不過光請我一個不行,把權嬸嬸還有白叔他們都帶上。”

曹卓一進亭子收傘放好菜缸,就讓她在一旁等著他收拾石凳,她不過閑著無聊才看河景,對遊河什麽的沒太大的興趣。

這會兒順著曹卓的話頭說起,楊彩芽不禁也有些心動,轉身忽閃著眼睛興奮道,“我們家就差玉娘沒坐過船,等玉娘再大些我們兩家一起遊河好不好?玉娘可喜歡新奇的東西了,我給她做的那些小玩意她總抱著不放,還不知道帶她坐船她能開心成什麽樣!玉娘一定喜歡!”

玉娘,玉娘,玉娘。

彩芽就這麽喜歡玉娘?

什麽事都能說到玉娘頭上。

曹卓心念才轉到這裏,不由被自己莫名升起的異樣情緒驚了一跳,晃晃頭暗嘲自己跟個嬰孩比什麽,想開口應好,話音轉到嘴邊卻變成了,“媳婦兒,你這麽喜歡玉娘,等我們以後成親就多生幾個孩子好不好?”

好你個大頭鬼!

八字還沒一撇,她連大姨媽都還沒來好嗎喂!

楊彩芽愣了一瞬,臉色騰地漲得通紅,聞言又好氣好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隻能仰頭瞪著曹卓。

“你說生幾個好?先生個像大郎那樣懂事的,再生個像玉娘那樣可愛的?”曹卓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嚇了一跳,低頭見楊彩芽又羞又惱,掩飾的話語就變成了厚臉皮的打趣,“你要是嫌不夠,我們就生第三個,第四個,第五……”

生那麽多是打算組成一隊衙役班底,上陣父子兵,把整個縣衙都承包下來嗎?!

楊彩芽想象了一下曹卓身後跟著一串小包子,穿著縣衙製服巡街的模樣,繃不住哈哈大笑。

曹卓劍眉微挑,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相似場景,眼角微翹的鳳眸越來越彎,眼中盛滿的笑意溢到嘴邊,低笑出聲。

亭子內短暫的尷尬就化作脈脈溫情。

楊彩芽好容易止住笑,似嗔似怪的嘟囔道,“阿卓,你的油腔滑調都上升到胡言亂語了!你說你成天在縣衙裏到底忙些什麽?不許我看話本雜書,我看你這些胡話保不準就是從什麽小本子裏學來的!”

“你還知道小本子?”曹卓一怔,隨即傾身靠近,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媳婦兒,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一年多,你都買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書看了?嗯?”

呃,她說的小本子是指古代言情話本,不是指有顏色的書好嗎!

楊彩芽狂汗,再次惱羞成怒,抬腳就往曹卓小腿肚子上踹。木屐附著雨水,貼到褲腿上,透著一絲涼意。非但不疼還很涼爽,曹卓躲都不躲,看著楊彩芽氣急的小模樣,背著手站的筆挺,禁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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