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159章 與水有緣

第一卷 欲揚先抑 第一百五十九章 與水有緣

什麽暗手?

別說許巧兒柔柔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就說今晚幾家人在一起,後來又成群結隊的外出逛街,許巧兒就算有什麽暗手也沒機會使出來……

不對!許巧兒有機會!

單獨留出來的醒酒湯……長河街上許巧兒明目張膽的送秋波……車夫的態度……執意要跟她們一起回青山村……曹卓的異樣……

原本被忽略的細節漸漸銜接起來。

電光火石間,楊彩芽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醒酒湯?!”

楊彩芽和曹卓異口同聲低聲道,一個語氣驚疑,一個語氣篤定中透著狠厲,。

楊彩芽滿臉錯愕。

如今回頭再細想曹卓的異樣和舉動,她就是用腳趾頭都能猜出醒酒湯裏下的是什麽醃髒藥!

小權氏和許巧兒是不是瘋了?!

不管事情成不成,許巧兒一個姑娘家用這種手段逼著曹卓娶她,就算真的進了曹家門,以後在丈夫和婆婆跟前能得什麽好?!

這對母女腦子裏塞的是大糞還是怎麽著?!居然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簡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她們不是腦子塞糞,是自信跋扈到自負的程度!

篤定曹家顧著體麵名聲不會把事情鬧到明麵上來,這個啞巴虧曹家吃定了!覺得隻要許巧兒能進門,日久天長使些手段,一切就能任她們拿捏!

尋常人是這樣沒錯,隻是,權氏和曹卓會是任人拿捏的主兒嗎?

這對愚蠢的母女是太不了解權氏曹卓的脾性,還是無知到有恃無恐?

如今陰差陽錯下事情敗露,等待她們的……

念頭不過一閃而過,楊彩芽錯愕之色斂去,竟生出幾分哭笑不得出來,麵色古怪的仰頭打量曹卓的神色,“阿卓,你,你還好吧?除了……那啥,你,你現在腦子清醒不清醒?”

不清醒的話,剛才親完她緩過勁兒,說完那句話之後又怎麽會放開手?

曹卓聞言亦是哭笑不得,方才撞破的事加上後知後覺發覺自己被下了藥,雙重怒火越燒越旺,垂落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節捏的哢哢直響,“暫時沒事……還能控製得住,現在回頭算算喝下醒酒湯的時辰,這其中有古怪,要麽許巧兒用得藥是……‘好藥’,要麽用量不夠,否則我現在隻怕……”

好藥兩個字幾乎說得咬牙切齒,微眯鳳眸焦距不知落在何方,帶著怒火的話語幾近低喃,“還好,還好你和大郎沒喝許巧兒那碗醒酒湯……”

知道後怕,可見理智還在。

這話說的……倒像對那種醃髒藥十分了解似的!

楊彩芽再次愕然,眼睛忽閃的默默後退幾步,忽然探手去折雜草,一隻手緊緊拽著自己衣襟,另一隻手捏著幾根長長雜草去戳曹卓胸口,活像在逗弄什麽小動物,“阿卓,你確定你還好?那現在怎麽辦?要不我先避出去,在馬車上等你?你,你緩過勁兒了再出來?”

又說這種話!

鬼丫頭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況?

思忖間,曹卓忽然促狹心起,頂著雜草逼近楊彩芽幾步,背手彎身傾近幾分,醇厚的嗓音因染著情動越發低沉,“媳婦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又知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嗯?媳婦兒,方才我說我想要你……我……真的有點想……”

脆嫩的雜草啪嚓被頂得彎折成幾節,兩人之間隻餘半臂距離。

楊彩芽強忍著麵色緋紅,抬腳就踹上曹卓腰腹,用力將人頂開,故作嫌棄的撇撇嘴,“縣尉大人,哦不對,義兄,您為人剛正坦蕩,義妹我可不擔心你亂來。否則說了這麽大半天,你想幹什麽早就做了。”

話說得肯定,偏偏臉頰耳朵通紅,腳下力道越大卻越難掩顫抖。

是因為身形不穩,還是因為心底害怕?

曹卓前傾的身形一頓,已恢複幾分清明的鳳眸細細打量著楊彩芽的神色。

臉上有羞意有擔憂,唯獨沒有恐懼。

是因為全心信任自己,所以才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鎮定如斯?

曹卓心神一震,伸手扯開被壓彎的雜草,長臂虛托著楊彩芽扶穩她,透著滾燙熱度的額頭輕輕抵上楊彩芽的,刻意壓製的嗓音透著無盡柔情,“楊彩芽,謝謝你。謝謝你信任我,謝謝你無論怎樣都願意陪在我身邊。”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全名。

“當一個人愛著你,他說你名字的方式都跟別人不一樣。”

腦中毫無預兆的響起這句曾經看到過的話,楊彩芽嘴角彎成一個愉悅的弧度,腳下卻加了幾分力道,配合著用力頂出去的額頭,將曹卓逼得踉蹌後退半步,語氣十分得意,“多謝義兄誇獎,我不過是禮尚往來,義兄情急之下還知道要踏平雜草,省得劃破衣裳手臉,義兄這樣細心,我自然承了義兄好意,要投之桃李!”

他確實情急,稀裏糊塗之下本能的就有樣學樣踏出這麽一片空地,此刻緩過勁兒再看,隻覺得刺眼得很。

偏偏眼前人兒輕言漫語,連消帶打就將方才的慌亂和尷尬化為泡影。

彩芽似乎從來都是這樣,一言一行都透著為他著想的情誼,叫人回過味來就忍不住反複體會,心中踏實而安寧。

瞥見她狡黠中透著探究的神色,曹卓不禁沉聲悶笑起來,揉了揉楊彩芽的頭拉開距離,俊顏滿是柔和的笑意,“好媳婦兒,別一口一個義兄的叫了。既然知道是喝了不該喝的東西,找到症結所在,我多少還能用內力壓製一下。別擔心,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放不倒我。”

楊彩芽暗暗長籲了一口氣,這種尷尬又曖昧的氛圍下,她除了插科打諢轉移曹卓的注意力之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心疼歸心疼,擔憂歸擔憂,她總不能真的沒羞沒躁的幫曹卓解決那啥吧?

聽曹卓說的篤定,看他臉頰雖仍泛著紅暈,眼神嗓音卻比方才清明不少,楊彩芽又拿雜草撩了撩曹卓衣擺,努努嘴道,“阿卓,走吧!既然有許巧兒對你使暗手在先,我們得好好想想,怎麽拿這事讓她們將功贖罪!”

將功贖罪?

曹卓聽得劍眉微挑,有些明白楊彩芽話外之意,正待細問,察覺到楊彩芽的小動作忙偏身避開——月色下視野偏暗,楊彩芽看不到,他卻是對自己身體劍拔弩張的變化一清二楚。

楊彩芽手中雜草戳空,先是莫名其妙看了眼曹卓,見他側著身子隨即恍然大悟,臉色瞬間漲的通紅,有些訕訕然的丟開雜草。

跟丟個燙手山芋似的。

鬼丫頭懂得還不少!曹卓又是尷尬又是訝然,心口一悸身體的反應快過大腦,長臂一探將楊彩芽重新拉入懷中,喃喃說了句“媳婦兒,我就親親你”,薄唇已迅速攉住楊彩芽的。

輾轉間雖透著急迫,卻沒了方才駭人的力道,輕柔中透著濃濃的憐愛和溫情。

楊彩芽緊繃的身形漸漸放鬆下來,踮起腳尖加深了這個吻。

月色撩/人,雜草叢隨風輕擺,婆娑倒影映在空地交疊的身影上,忽明忽暗辨不出界限。

清淺月光下,青山河波光粼粼,隨著半空中墜下的人影入水,高高濺起的水花激起一圈圈波紋,噗通水響打破月色下青山村的靜謐。

楊彩芽蹲在河岸邊,抬頭看了看林地岸邊的高台,視線下移,落在河麵正中蕩漾的水麵上。

嘩啦一聲水響,曹卓探出頭來,濕透的鴉黑頭發淩亂貼在臉側,銀白月光襯得黑發更黑,小麥色的俊顏微微泛白。

好歹臉上紅暈已經褪下去。

楊彩芽嘴角抽了抽:果然要平複情動,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泡冷水!

她這邊心中腹誹,曹卓已輕巧如魚兒般遊到岸邊,拖著渾身濕答答的衣褲爬上岸來,皺眉望向土廟的方向,“媳婦兒,你先回去,省得待會兒村裏人從鎮上回來人多眼雜。我去青柳溪那裏再泡一會兒,回家換了衣衫就回鎮上。”

兩人出了雜草叢後,張寡婦和李二郎還沒有動靜,他們就先駕車騎馬回了青山村。

路上已說定,曹卓回去後先去趟食肆,想辦法先拿到證物——別說他們,隻怕許巧兒也記不住裝那碗有料的醒酒湯是哪個碗,不過是做個樣子隨手拿個楊記的碗,好在後續計劃中拿來嚇唬那對蠢母女。

曹卓又有職責之便,要在這事上拿捏小權氏母女,可謂輕而易舉。

楊彩芽微微頷首,見曹卓一臉沉肅,不由笑著打趣起來,“阿卓,你可聽過這附近十裏八鄉‘跳河祈福’的民俗?”

未到子時,七夕還沒有過。

機緣巧合下,曹卓反倒成了那最後一個跳河的,拿到了第二好的兆頭。

曹卓微愣,緊抿的薄唇慢慢翹起,低聲說了句“媳婦兒,你等我一下”,說罷縱身躍起,幾步又爬上高台,放低聲音低喊著再次縱身躍入河中。

濺起的水花潑得岸邊楊彩芽滿頭滿臉。

楊彩芽嘴角抽搐的甩了一把河水,想到她畫給曹卓的那副畫卷,忍俊不禁笑起來。

等曹卓再次爬上岸邊,楊彩芽已經屁顛顛回了趟馬車,將畫卷展開遞給曹卓。

水墨畫卷意境清遠淡泊,畫的是官裏村外基頭山,基頭山內山風湖,青山鬱鬱蔥蔥,湖水或急或緩,湖邊一人一馬正是曹卓和山風,景物人物活靈活現。

“媳婦兒,你說我是不是命裏缺水?”曹卓小心翼翼捧著畫卷,話語說的無奈好笑,抬眼看過來的鳳眸卻閃動著璀璨亮芒,“你說我們來來去去幾次,怎麽都和湖水河水脫不開關係?”話語醇厚動聽,偏偏站的不是地方,玉樹般的身姿如樁子似的杵在綠水之間,活像河麵插著的半截木樁。楊彩芽想順著他的話茬點頭附和,看著他這一本正經捧著畫點評的滑稽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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