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197章 三喜臨門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三喜臨門

下山時,吹在身上的晚風已經帶著漸重涼意。

交握的掌間卻是幹燥而溫熱。

曹卓放慢腳步,牽著楊彩芽漫步在枝葉繁茂的山間。

腳步踏踏,在這了無人際的矮山中顯得清晰而突兀,楊彩芽默然跟在曹卓身側,心思有些飄忽。

方才聽到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別的都好說,暫時還輪不到她操心。

唯獨親事。

如今聽曹卓把所有事攤開來說明,那麽他順勢而為,讓縣令大人夫婦收她為義女的事解釋的通了——將來無論曹卓是升任還是調任,官職都會比現在的縣尉更大。也因此,曹、楊兩家的門庭落差也會更大。她成了縣令大人夫婦的義女,好歹掛了個官家小姐的名頭,多少抬高了點自家身份。

有縣令大人夫婦做主,她也不算十分高攀曹家。

放到外人口中,再也不至於說曹家官身娶了個白身的商戶之女。

想到這裏,楊彩芽輕輕拉了下曹卓的手,“你說提親……是打算讓我義父義母出麵?”

想通其中關節之後,縣令大人和縣令夫人就變成了義父義母

曹卓嘴角微勾,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讓女方先提親事的道理。到時候縣令夫人會作為女方的媒人,至於男方……暫時保密。”

說著反手捏了楊彩芽掌心一下,鳳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該說他是愛賣關子呢,還是愛腹黑呢?

楊彩芽就著曹卓的手狠狠擰了一下,聊表被吊胃口的不滿,對上曹卓不為所動的神色,泄氣的抿著嘴不再追問。

故作氣悶的模樣就像隻得不到吃食的小貓。

曹卓眸中劃過清風白雪般的亮芒,開懷大笑起來。

而青山河邊漸漸散去的人群中,帶著一眾小輩回轉的白叔亦是開懷大笑。

順著四散人流,默默墜在眾人身後的曹卓和楊彩芽微微一愣,探頭一看,就見大郎神情蔫吧,背上掛著李富貴家的小孫子,懷中還抱著李長貴家的小孫子,李家剩餘幾個年紀稍長的孫子都拽著餘然的衣擺袖口,捂著嫩生生的小手,不停打著哈欠。

兩個半大少年瘋玩半晚,臨到了成了兩個小奶爸。

楊彩芽見狀也笑起來,曹卓忙上前替乖徒兒分擔壓力,一手一個輕輕鬆鬆就把李家兩個小孫子扛在了肩頭。

本已玩累了的小家夥們登時來了精神,尖笑聲響了一路。

等和李家眾人告辭,白叔一行才進了自家門,趕著小輩們自去歇息,一眾長輩收拾好桌椅才各自散了。

次日一早,曹卓便帶著大郎騎馬在前,護送吳氏和翠花回食肆。

楊彩芽留在家中,每天照三餐被餘先生抓著下棋,叫苦不迭之餘人盡其用,瞅著空就揪著餘先生商量學堂的圖紙。

餘先生可是在工部待過的,工部說白了就是管理全國工程事務的機關。

職掌土木興建之製,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寢供億之典。

凡全國之土木、水利工程,機器製造工程,礦冶、紡織等官辦工業無不綜理,並主管一部分金融貨幣和統一度量衡。

放著眼前這麽個高級工程師不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楊彩芽努力遏製住不眼冒綠光,隻當全不知情,不動聲色的請教餘先生這樣那樣的問題,她本身有些基礎在,問出的問題和重點倒也不顯得突兀,引人懷疑。

餘先生聽了幾次,眼中綠光倒是越來越重,到得後來棋都不下了,成日揪著楊彩芽畫圖紙,還特意跑去楊記食肆參觀了一番——倒是很讚了一番楊彩芽設計的食肆格局

兩人越談越投契,不過幾日就成了忘年之交,交情比之前更深一分,而楊家和曹家亦是忙得熱火朝天,除了自家事務,還有林家寨大婚賀禮的事。

等到八月十九這天,吳氏和楊彩芽翠花因要作為親眷,給林煙煙送嫁,晚上便先去了林家寨。

林家寨已是一片喜慶裝扮,采買來的婚禮一應物什已貼的貼,掛的掛,一派張燈結彩的熱鬧模樣。

林煙煙這個新嫁娘被拘在了上房內室,吳氏三人和林家寨的人有說有笑的用過晚飯,洗漱過後便進了上房。

楊彩芽和翠花先等在廳堂內,吳氏拿這個小匣子進了內室,關起門來和林煙煙一陣嘀咕。

等到吳氏老臉微紅兩手空空的出來,自會西次間歇下,楊彩芽和翠花便進東次間,陪著臉紅得能滴出血來的林煙煙過夜。

吳氏的小匣子裝的是什麽,兩人又說了什麽話,楊彩芽基本能猜到。

翠花卻是懵懂,見林煙煙難得害羞,圍著林煙煙就好奇問起來,林煙煙火燒一樣的臉色發燙,楊彩芽看得好笑,忙出來解圍,拿出兩姐妹送的添妝,才算轉開話題。

林煙煙鬆了口氣,也沒心思細看她們送的東西,顧左右而言他的拉著兩人倒在一起,抱怨起這幾日悶在內室什麽都不能幹,著實無聊。

全無新嫁娘的扭捏和無措,依舊爽朗大方。

三個女孩頭靠著頭,肩並著肩湊在一起,直聊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吳氏又帶著楊彩芽和翠花下晌,匯合白叔一家往青山鎮趕去。

縣令府低一派喜氣,認議親的儀式早已張羅妥當,留下家人在一旁觀禮,楊彩芽依照唱禮人的指示,拜天拜地拜祖宗,最後才對著縣令大人夫婦叩拜,完成最後一道禮數。

這一刻起,認議親一事就算過了明路,成了鐵板釘釘的既成事實。

縣令大人因有公務在身,笑著和楊彩芽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回了衙門。

縣令夫人則張羅午宴,留楊家眾人吃過午飯,又在花園子裏吃茶聽戲,熱鬧了大半個下午,才親自將人送出門。

等白叔回家接了餘先生主仆,帶著李富貴和李長貴兩家一起進山,林家寨的婚禮將將開始。

鎮上請來的鼓樂隊已經吹拉彈唱,吳大壯手下幾個舊日兄弟充當轎夫,抬著林煙煙繞著林家寨顛轎,直轉了有大半個時辰,被顛得七葷八素的林煙煙險些沒忍住叉腰大罵。

林家寨眾人卻是不以為杵,可著勁兒折騰素來說一不二的大當家,起哄聲、說笑聲交織成一片

深山老林中的林家寨大紅燈籠高高掛,燈火通明間笑鬧喧天,仿佛響徹了半座青山。

飛鳥和林間小動物驚得四竄亂飛。

吳大壯穿著大紅喜服,胸前掛著大花紅綢,笑得見牙不見眼,肩頭落了一坨被嚇得失禁的飛鳥糞便都毫無所覺。

大郎眼尖叫破,吳大壯依舊笑得冒傻氣,眾人一陣大笑。

好容易等吳大壯幾個兄弟顛夠了,流著替吳大壯這個老大心喜的淚水,放下花轎讓林煙煙下轎時,紅蓋頭下的林煙煙亦是涕淚橫流——不過不是感動的,是被顛出來的。

林煙煙磨著後牙槽,邊在心中琢磨事後怎麽胖揍幾個“轎夫”一頓,邊聽著喜娘唱諾,完成了和吳大壯的夫妻之禮。

林家寨婚禮熱鬧歸熱鬧,卻不虛講究規矩,等林煙煙和吳大壯進新房喝過交杯酒,做完最後的程序,大喇喇跟著吳大壯一道出來,輪番給來客敬酒。

等不及改天胖揍幾個“轎夫”,林煙煙十分豪氣的揪著幾個人一頓悶灌,將幾個“轎夫”喝得抱著寨中黃牛灰驢喊爹叫娘,才拍拍屁股收手。

方才還置身事外起哄的一眾寨中兄弟見狀,齊齊縮了縮脖子,流著敢怒不敢言的“感動”淚水,抖著手舉杯,繼續被林煙煙輪番灌酒。

林煙煙霸氣測漏,直如她才是做新郎的那個,素來粗豪的吳大壯對兄弟們的“慘狀”毫無所覺,亦步亦趨跟著林煙煙,活像個嬌羞的新娘。

這一對奇葩之首,簡直是天打雷劈的天作之合!

楊家幾戶外來客人,直看得嘴角抽抽,又真心替二人高興,一時各個神色無比精彩,也像被天打雷劈過一般。

酒過三巡,喜宴桌上東倒西歪,勸酒聲、說笑聲、孩子們的尖笑聲交織一片,剛開了大半個時辰的喜宴熱鬧非凡。

月亮掛上枝頭時,王超和馬航才帶著前來恭賀的衙役同僚門進山。

二狗擔任迎客之職,將人恭敬請進院中,帶到曹家席麵上,才疑惑道,“怎麽沒見曹縣尉?”

眾人望向領頭的王超和馬航,定睛細看,才發現王超一行人臉放紅光,喜色掩都掩不住。

王超作為代表送上賀禮,招呼著同僚落座,馬航卻是立在一旁,先恭喜過吳大壯和林煙煙,才對權氏抱拳道,“我們老大來不了了,特意讓我們送上賀禮,順便告個罪。蘇州府府衙剛來了人,老大的嘉賞公文下來了。”說著頓了頓,拔高聲音道,“我們老大升任蘇州府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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