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287章 接手

第二百八十七章 接手

妻綱不振。

看著鏡中映出的兩坨眼下淡青色,楊彩芽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床頭的掛繩發出叮當鈴響,楊彩芽才起身抻了抻衣袖,隨手抄起炕桌上攤著的書冊,磨磨蹭蹭下了樓。

飯廳已經擺好碗筷,紅茶瞥了眼楊彩芽的臉色,視線略過東廂房的方向,揚起笑臉請楊彩芽落座,“夫人先坐,我去請姑爺過來。”

楊彩芽隨口嗯了一聲。

本來正要退出去的白茶聞言卻是腳步一頓,不動聲色的跟上紅茶,往東廂房走去。

楊彩芽的嫁妝從東廂房挪到小跨院之後,東廂房的小天井就做了曹卓早晚打拳的地方。

想到某人一大早起來神清氣爽,逗著她又叫了兩聲惡心巴拉的“阿卓哥”後,就腳步輕快的去晨練習武,楊彩芽就忍不住暗暗磨後牙槽。

妻綱不振!

她不能任由曾經的呆萌忠犬化身滿肚子“壞水”的腹黑夫君

她得把場子找回來!

楊彩芽鬼頭鬼腦的還沒想出個章程,曹卓已經一身薄汗的大步邁進飯廳,探頭往後看,卻是沒看到去叫人的白茶和紅茶。

楊彩芽眨了眨眼,曹卓皺著眉掰開肉包,沉聲道,“先前就說過我在院子裏的時候服侍的人都別湊上來。回頭跟你那兩個丫環說一聲,這規矩放她們身上一樣用。”

是說不用看縣令夫人的麵子,一眾下人都同等視之。

一句話倒說得楊彩芽沒了脾氣。

等用過飯曹卓上樓換官服的檔口,楊彩芽便喊了白茶和紅茶說話,“以後也不用特意去叫老爺,我和老爺都不喜歡滿屋子人圍著轉。以後擺了飯上過茶,你們也不用跟著伺候,和許媽媽一道自去忙就是。”

白茶應得幹脆,紅茶倒也不見異色。

楊彩芽便擺了擺手,聽見下樓的聲音,便起身將曹卓送出了雅源閣。

回頭逗過小貓仔,交待許媽媽著白茶和紅茶把東廂房收拾出來——樓上的繡房書房兼用的小房間楊彩芽是夠用了,曹卓若是把公文帶進內院倒是有點顯逼仄不便,幹脆就把自成小院的東廂房改成內書房,也能把曹卓那幾大架子藏書挪點進來,以後楊彩芽也有個打發時間的去處。

安排完自己院子的雜事,楊彩芽便抱著看到一半的書,閑庭信步的穿過翠芳園,往安享堂而去。

一家子都是早起的作息,送曹卓去府衙,楊彩芽便去權氏那裏晨昏定省。

說是請安,權氏哪裏會和她講究這個,昨天回來的晚沒能仔細說話,這會兒見了楊彩芽,兩母女就湊到偏廳吃茶閑聊。

問過幾句昨天回門的事,權氏一雙盈滿笑意的眼睛就落在楊彩芽臉上,幾乎是直接定在她青色眼圈上,又是心疼又是欣慰的道,“你們小兩口年歲差得大,要說阿卓不曉得心疼你,我是第一個不依的!隻是阿卓也這個歲數了,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好孩子,你就當是孝順我這個做娘的,你們早點有消息,我這心才能真正踏實。”

嫁個“高齡”老公就是這個不好,子嗣壓力相當大。

楊彩芽聞言大窘,哼哼哈哈的含糊應和兩句,忙轉開話題,“娘,這院子裏的事您是怎麽打理的?”

“你過門了,自然是交給你來管。”權氏見好就收,也知道新媳婦麵皮薄,不敢打趣狠了,順著話茬就說起長史府中饋。

長史府院子大主子卻少得可憐,滿打滿算一天也沒二兩家事要處理,權氏搬來長史府後,自己就做個總決定,具體的事都是身邊王媽媽打理的,下頭臨時使喚了幾個婆子丫環,現如今幾個管事的主要位置都由楊彩芽帶來的陪房頂上了。

這王媽媽是陳大管事找來的,據曹卓說,也是黃大掌櫃暗地裏從曹卓的私產裏調過來的,是福建兩處茶場之一的女帳房,管事手段如何先不說,這段時間的內院賬目卻是理得清清楚楚,不用權氏操心,楊彩芽接手起來也十分便利

府裏又有陳大管事和張二把關,這麽點人事也亂不了。

楊彩芽心裏有底,見王媽媽將賬目和對牌鑰匙奉上,也不過隨手翻了翻,說了幾句客氣話,就算是把中饋轉到了雅源閣——人口簡單,婆婆和自己親香就是好,別人家爭破頭的東西過過手也就成了。

楊彩芽和權氏直言不諱,“雖說府裏事情少,不過我接過來了也少不得麻煩王媽媽,這幾天多跑跑雅源閣交接。完事了再把王媽媽還給您。”

權氏無有不應。

而在府裏無根基的王媽媽更沒有二話,態度絲毫不敢拿大,笑著謙虛幾句,轉手又拿出幾張紅色紙箋,“這是這兩天收到的春日宴請帖。老夫人已經看過來,說是讓夫人拿主意要去哪家。”

大訊朝各式民情風俗都有後世所知的盛唐影子,一到開春就是踏青郊遊的熱鬧時節,下到小戶上到高官大家,都有開春日宴的習俗。

不過這春日宴也分三六九等,普通點的就是去山川河流找塊風景好的地兒,搭個帳篷擺上好酒,居家出動,帳篷連著帳篷,帷幔纏著帷幔,來個百家湊合的大型春遊也就是了——放到再偏點的地方,比如青山鎮地界,帳篷都省了,也就是自家呼朋喚友出外吃喝一頓就罷。

講究點,尤其是有錢有權的,春日宴就辦得正經***,挑出景致宜人的園子下帖子相邀,坐在一起談天吃酒看戲,也是個小型節日的熱鬧。

看這遝請帖的樣子,會給長史府下帖子的必然是講究人家了。

楊彩芽一張張翻開看,嘴角露出會心一笑。

沈練家裏沒有女眷倒沒給後院送帖子,盧午陽家裏那個侍妾也不好出麵張羅,沒有這兩家的帖子倒不奇怪,想來是另約了曹卓一人。

再來就是常刺史如夫人白氏發的請帖,接著便都是熟人——胡商安氏,小權氏許家,許巧兒夫家,吳家。

這幾家會送帖子都是意料之中,楊彩芽單獨抽出白氏那張帖子,看向王媽媽,“都在這裏了?”

按說常刺史府都發了帖子,那三大望族——尤其是方惜月所在的張家,居然沒有絲毫表示?

曹卓好說歹說都是常刺史一人之下的二把手。

王媽媽似早有準備,笑道,“夫人大概不知道。蘇州府這幾家高門大戶比一般人家講究,這春日宴都是幾家輪流主辦的。去年輪著的是望族張氏,今天又輪到了刺史府。是以就由刺史府發了請帖,想來不光請了我們家,蘇州府的有頭臉的人家都是必到的。”

原來如此。

她還當方惜月真怎麽好性子,被曹卓狠狠敲打兩句就銷聲匿跡了

楊彩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權氏這才開口,意有所指的道,“常刺史如夫人是你和阿卓的保山,這要是別家發帖子還好說,如夫人送來的帖子倒是不好不去。至於其他幾家,倒是好拿主意,你願意去咱們都去。”

權氏這話說得也挺妙。

曹家說起來曾經隻是定國公府的家將,但權氏那樣剛烈的脾性,又是在京城混過十數年的,見識和心思未必比吳氏這個待過高門後宅的清淺。

其他幾家都是老熟人,她還有生意要談,就算別人不找她,她也得找機會一一拜訪。

至於白氏這份請帖……那也是必須去的。

楊彩芽微微一笑,衝權氏擠眉,“娘放心,這官場內眷如何來往,我會和阿卓商量。我心裏有數,誰不知道我們兩家幾斤幾兩重,這小門小戶出身的名頭,用得好也是個好事。”

彩芽這話說得也挺妙。

王媽媽還在心裏咂摸味道,權氏已經了然笑起來,也衝楊彩芽弄眼,“你這孩子心裏機靈的很,我放心的很。這些事我就不費心琢磨了,到時候跟著你出門吃酒就是。”

老夫人都不琢磨了,王媽媽也就不費心多想,笑嗬嗬將一遝請帖都盡數塞到楊彩芽手中。

在安享堂消磨了大半個上午,蹭了頓午飯,楊彩芽和權氏一道睡了午覺起來,這對新出爐的母女又頭湊著頭,一個做針線,一個看閑書,有一句沒一句閑嘮嗑,轉眼就日落西山,晚霞鋪天。

本待等曹卓下衙來安享堂一起吃晚飯,楊彩芽再跟著回雅源閣,小廝陳岩卻派婆子進來傳話,“老爺府衙有事絆住腳,今晚不回來用飯了,讓老夫人、夫人不必等他。”

還真是個大忙人!

權氏無奈一笑,楊彩芽撇撇嘴,便喊王媽媽擺飯,徑自吃得親香,直到月掛枝頭,楊彩芽才抱著一堆東西回了雅源閣。

女主子回來,雅源閣內隻有一番忙碌。

楊彩芽端起茶碗吹了吹霧氣,喊住許二媳婦和白茶、紅茶,隨手指著桌上一應物什,交待道,“這對牌和鑰匙就由許媽媽先拿著,這幾本內院的賬目你們花點時間先看看,賬務的事過兩天再說。內院的事務明天用過早飯,我再仔細跟你們說。”

說著頓了頓,看向許二媳婦,“回去跟許昌德說一聲,手上要是沒什麽要緊活計,明天就放一放,我們說完家事就找他進來,我有些話另外交待。”回門之後新媳婦就要正式掌家,也要開始給近身下人分派具體活計了。許二媳婦心神一振,壓抑著心中興奮,正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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