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335章 隱情(上)

第一卷 欲揚先抑 第335章 隱情(上)

抓完欄杆撕完床單,楊彩芽沒骨頭似的陷在棉厚錦被中,閉著眼伸手晃了晃。【..】

重新收拾好的曹卓探身上床,按下她的手,直接將溫茶水遞到她嘴邊,就著她喝剩的一飲而盡,才鑽上床抖開被子,一麵拿起床頭公文,一麵低聲哄道,“睡吧?我再看會兒也歇下了。”

江淮衛所一待兩個月,府衙壓了不少事沒處理。

楊彩芽不去擾他,順從的偎到他身側,抬眼瞥見他大敞的鬆垮領口,不期然想起黑熊般粗壯的虎子,這才想起問一聲,“義父讓虎子帶來的信托的是什麽事?”

聽她提起虎子,曹卓不由勾起嘴角,讚道,“你和白叔的眼光不錯。那小子倒是個努力上進的,這回見他言行間都叫人另眼相看。我看放他帶人去河南道,倒能放心。”

說著垂眸去看楊彩芽。

見她抬起頭來撥開散亂的烏發,一雙因情\/動未褪盡的桃花眼泛著閃亮水光,渾身綿軟卻不顯疲憊,反而慵懶嬌\/媚。

兩人也習慣在事後說說閑話,曹卓便也不再催她睡,捏著公文繞手抱著她往上提,張開腿夾著她裸足暖著,又捉她的長發把玩,接著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想把虎子的農吏身份掛到府衙名下,順便給他帶去的幾個林家村小子也記上名。縣令大人就正式擬了求托文書送來,這樣他們跟著蕭觀察使的人一道,行事更便利些。”

縣衙的農吏和府衙的農吏,地位高低立現。

這話聽著倒全是曹卓拿的主意?

楊彩芽精神一振,忽閃著眼看曹卓,“虎子說是義父舉薦他的。你也出了力?”

“你義父雖是先驅頭功,但在蕭觀察使麵前,說話分量還不夠重。”曹卓劍眉微挑,也不瞞她,“你義父有這份心,我就說動了常刺史。將來有賞越不過常刺史,他也樂意賣這個人情。況且虎子也是有實在本事的,我有職務之便,不過是抬抬手的事。”

再輕而易舉的事,也要看辦事的人上不上心。

原來是他在幫她,幫她看重的那些人。

腦中不期然閃過他曾在楊記食肆許諾過她的話他讓她可著勁折騰,就算她鬧翻了天,都有他替她撐腰,替他掃尾。

要是以前,她隻要深想想,就不難猜到背後有曹卓的影子。

如今……她真是被他寵得護得腦子都懶得動了。

楊彩芽心間淌過暖流,被他夾在腿間的腳丫也陣陣泛暖,不自禁拿腳丫子蹭他,軟軟道,“你都忙成這樣了……阿卓,謝謝你……”

這點小事有什麽好謝的?

曹卓聽得好笑,低頭去看她神情,想要逗她兩句,卻被那雙亂動的小腳蹭出了火,啪一聲丟了公文,翻身將楊彩芽壓了個嚴實,果斷在公事之前選擇了美\/色。

繼曹卓以身相許之後,楊彩芽也無以為報了一回。

次日醒來,任曹卓替她揉了一刻鍾老腰才下了床。

春分和夏至敏銳的發覺,老爺臨出門逗貓狗的神情都透著意氣風發,再看夫人春\/光滿麵,兩人不由對視一笑卻不敢僭越亂打趣,忙找上許二媳婦,將今早收拾東裏間和淨房的情形細細說了。

老太醫開的兩副養生方子吃了三個月就停了。

因著曹卓離府數月,老太醫扯了一堆陰陽調和之道許二媳婦沒聽懂,隻知道等屋裏再有房\/事,就得跟老太醫知會一聲。

直到老太醫邁著老腿顫巍巍背著藥箱進來,楊彩芽才想起這茬,一麵淚流毫無隱\/私可言,一麵抖著手讓老太醫請脈。

“嗯,好,極好。”老太醫耷拉著眼皮捋白須,頷首跟打瞌睡似的慢悠悠道,“老爺正是龍精虎猛年華,原先老爺在府裏,老身還擔心失了節製有礙。好在老爺事忙,夫人前段日子也調養得到位,這回再看,這脈相已是穩當徹底了。我再開副冬日溫補的方子,夫人要是覺得腰乏則喝上三五日,要是無事不喝也可。”

中醫好神奇!

老太醫你說話好沒羞沒躁!

楊彩芽鬧了個大紅臉,哼哼哈哈的含糊應下,送走老太醫偷偷籲了口氣。

正打算去安享堂請安,門上婆子來報,“張家二房的三少奶\/奶來了。”

昨晚才說起伍慧娘,今天就登門了。

這人真不經念叨,楊彩芽笑著等在夾道上。

伍慧娘被她笑得莫名其妙,疑惑看她幾眼,挽著她自來熟的往安享堂走,“我還想趕個大早能碰上妹夫,還是來晚了。我這有件好事跟你說,回頭你跟妹夫商量過了早點給我個答複。”

伍慧娘看著小家碧玉,實則性子和翠花有些像,跟人熟了就爽快利落起來。

楊彩芽曾問過她當年事,不想伍慧娘吐著瓜子皮,翻著白眼道,“當年看上妹夫的是我爹,你義父。我也就在縣衙瞄過他一眼,後來他都找借口拒了,我還能死皮賴臉的不成?如今看妹夫真不愧威名在外,老板著個臉嚇唬人。要說他沒看上我我是不甘過,不過如今我嫁得好,誰還在乎以前那點破事。”

楊彩芽嘴角抽抽。

妹夫就被伍慧娘這麽喊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趁機寒磣曹卓當年甩了她的“舊怨”。

反正曹卓一聽年下伍慧娘喊他妹夫,就渾身不自在。

想到曹卓每每被叫得有苦說不出的黑臉,楊彩芽忙抿著嘴憋笑,聞言猜到伍慧娘說的是什麽事,便隱去不能說的,將昨晚對曹卓所說道出,末了提醒道,“海禁剛重開,又是第一次下官船,袁提舉就敢私下買這麽多人情出去,我總覺得不安,我看你要是不缺這錢,還是悠著點好。”

“你府裏人口簡單,張家兩房嫡支住在一個屋簷下,不論妯娌,光幾層長輩就夠我應付得了。”伍慧娘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掛商船的事,是我們二房大伯領的頭,他有府衙官職在身,又在長房那裏打了包票,我們兩口子是二房的小輩,怎麽可能不捧場?那不是拆自家人的台?”

方惜月大伯就是司倉參軍事張懷帆,張家長房則是方惜月直係舅家。

伍慧娘笑容譏誚,“大房的四伯娘出了大分子,就是那位表小姐方四娘,也把帶來的身家都投到了大房那份裏。我總不能做家裏異類。反正我們就出個小錢意思意思,賠了就當是孝敬長輩了。你是我義妹,又會做生意,我才想著私下拉你一份,你不願意我也無所謂。”

見她心裏門兒清,楊彩芽也不再多嘴,笑著點頭,隻是好奇方惜月哪來那麽多身家掛商船。

就見伍慧娘一臉壞笑,“說起方四娘,我夫君跟我說了件趣事,回頭我們坐下細說。”

楊彩芽登時燃起八卦大火,按下好奇帶著伍慧娘去安享堂給權氏問安,娘三個喝茶吃點心消磨到午時,一起用過午飯,楊彩芽吃飽喝足去午歇,伍慧娘倒是真有心,陪著權氏去小佛堂念經數佛豆,等楊彩芽歇晌完洗漱畢,一老一小才滿身檀香飄回宴息室。

三人坐著喝過一盞茶,權氏喊她們去雅源閣自在說話,兩人前腳進雅源閣,後腳許二媳婦來報,“黃家少奶\/奶來了。”

黃子俊明年春和大郎、餘然一起下場,雖說考的不是一個級別的,但黃子俊這個秀才比兩個小的還要用功,真正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許巧兒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在外走動了。

今天倒都趕巧湊到一塊兒了。

楊彩芽和伍慧娘相攜迎出小花廳,就見許巧兒早早穿上大麾,戴著兜帽裹得嚴嚴實實,身旁一左一右兩個婆子緊緊扶著跟著。

楊彩芽抬頭望天,這才初冬呢,怎麽就穿成這個熊樣兒了?

伍慧娘卻是心中一動,默默算了算日子,眼睛一亮下台階接了婆子的手,別有深意打趣道,“巧兒妹子可有三四個月沒來竄門了吧?怎麽今天過來了?今天我出門時還聽著喜鵲喳喳叫,妹子難道有什麽喜事?”

話音未落,跟著許巧兒的兩個年長婆子就笑開了花。

許巧兒麵色微紅。

這兩人是通過楊彩芽才有來往的,知伍慧娘嘴裏愛揶揄人,許巧兒不以為杵,佯怒的掙開伍慧娘,拉起楊彩芽進花廳,笑道,“娘知道你這裏該出新圖樣了,趕緊讓我過來找你開後門,省得再被安六爺搶了先。”

楊記成衣鋪聲名大噪,高門裏最先穿上的就是伍慧娘,聞言也跟著湊熱鬧,“彩芽你可不能偏心,圖樣送出去前先讓我挑挑!正好我還能趕著做件新衣裳,留著元宵看燈穿。”

望族張氏兩房雖暗別苗頭,但伍慧娘嫁的是二房,丈夫不占長是幺兒,小兩口關門過日子倒是輕鬆自在。

如她所說確實嫁的好,大事不理,光操心吃喝玩樂,私房錢全用在穿著打扮上。

楊彩芽和許巧兒都笑起來。

伍慧娘自動自覺的找椅子坐,端了茶杯接著道,“你們也別笑話我小家子氣,有妹夫在背後使力,我不占著是彩芽義姐的身份討點便利,還不得落後那些愛攀比的夫人奶\/奶們?在這上頭,我可不能讓自己落後,這不丟了當義姐的臉?”

說著就指使起主人家的丫環來,讓春分夏至去書房拿圖樣來看。

楊彩芽卻是微愣,伍慧娘這話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