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342章 夫妻

第342章 夫妻

陳漢親自送來請帖,束手稟道,“老爺直接去了外書房。【..】讓小的把隨身衣物先送進來。這請帖先叫夫人過目,回頭老爺會跟您細說。”

翻開袁氏派發的大紅喜帖,楊彩芽居然有些恍惚。

她忙得都把方惜月給忘了。

也沒讓人去打聽,沒想到張、袁兩家把喜宴定在蘇州府辦,就在三月十八,從兩家放出消息到定下日子不過兩個多月,婚期還定得這麽急。

遠在京城的方家就是趕路趕成狗,也趕不及到場啊,方惜月準備直接由舅家送嫁?

這叫什麽事兒,楊彩芽頭頂大問號,聽陳漢這麽說也知問不出什麽來,便讓許二媳婦打賞。

剛回來前院還一堆事兒呢,陳漢謝過賞,跟腳踩風火輪似的溜了個沒影兒。

楊彩芽頂著大問號,拿著請帖去安享堂。

照袁氏來蘇州府後的做派,恐怕這次把全蘇州府能數得上的人家都請了,這頓喜酒長史府也不能免俗。

權氏聽罷一萬個不願意。

她年輕時就是敢愛敢恨的性子,當年她帶著曹卓暫住定國公府,親身親曆方家如何鬧著和曹意曦退婚,當著腿疾難治的曹意曦她隻是憤恨,背地裏不知替曹意曦流過多少不甘、心痛的淚。

雪上加霜的是,曹意曦就那樣去了。

這麽多年她點燈禮佛,唯獨放不下的就是對方家的厭惡。

再見方惜月時她能漠然相待,此刻看著喜帖隻覺得刺眼無比。

原來,比起曹卓、沈練、盧午陽,她對方家要更深惡痛絕。

那又如何,她隻是個婦道人家,外事官場她不管,她就是厭惡方家。

權氏捏著大紅喜帖,心緒翻湧。

曹卓進安享堂時,就見權氏沉著臉端坐飯廳上首,右側楊彩芽也是一臉官司。

他腳步微頓,心念一轉就猜到緣由,先衝媳婦兒翹了翹嘴角,轉向權氏時眸色暖如春風,“看過袁氏送來的喜帖了?你們要是不想去,托病不去就是

。”

權氏倒被他這一眼看得莫名恍惚,愣道,“這樣能行?”她可以不管,但兒子不能不顧官場交際。

“市舶司還管不到我頭上。你們女眷不露麵,我一個人去也就夠了。”曹卓無謂道。

伸手替過大丫環,幫老娘媳婦兒盛飯,語氣不恥,“您和彩芽也就罷了,事到如今,我和展之、午陽的底細袁氏肯定早摸清了。袁家婚事雖定得急卻是準備大辦的,照袁提舉偏疼袁老八那勁兒,隻怕巴不得捂著方家以前和定國公府退過婚的事。要是可能,袁氏大概都不想請我們這幾個京中‘老人’。”

“你們大概也看出來了,方家不僅不會來人,方惜月出嫁一應事宜都由舅家張氏操辦。這三家應該都是一個想法,不想漏出方家舊事壞了喜事壞了袁氏新媳婦的名聲。方惜月倒是有點本事,袁提舉和方、張家這麽做還能說為了臉麵,袁老八知情還願意娶她,這麽維護抬舉她,可見是真看重她。”

方父和方兄在朝為官不能輕易請假,方母和方嫂要理家照顧幼孩,方惜月的直係親人真就理由光鮮的一個都不來。

張家則是做出一派甥舅情深的模樣,拿著也不知是不是真由方家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嫁妝,添上張氏添妝大肆操辦,唱出一幕娘舅親香,距離阻礙不了親情的動人大戲。

市井百姓哪兒會深究,隻會津津樂道。

權氏長長吐出一口氣,默然點頭,“那我就托病不去了。有那閑工夫不如在家坐鎮。”

這話是哪兒來的,曹卓正給媳婦兒夾菜的手停在半空。

楊彩芽沒注意,頭頂大問號叮的一聲消失了,心中卻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她很想問方惜月一句:你跟你父母兄嫂是親生的嗎?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舊事如何她不評論,單看方家、張家對方惜月嫁入袁氏的態度和做法,方惜月在他們眼中也許隻是個攀附權貴的工具。

是不是方惜月身在其中,早看透這一點,才會“順從”家中安排隻身南下,隻求能在自己的婚事上握住哪怕多一丁點的主導權?

她做生意不離時運,方惜月何嚐不也是時也、命也。

嫁給袁老八,方惜月真如願了嗎?真的開心嗎?

楊彩芽略有感慨,更多的是覺得方家惡心,對方惜月一點同情心都升不起來,回神看曹卓麵露不解,再一想剛才權氏說的話,忙將玉蜀黍的事說了。

她做好了歪纏說服他的準備,結果曹卓不過沉思片刻,就笑著應下,“這樣也好,你打著巡看產業的名號,娘名正言順的坐鎮家中,這理由誰都挑不出個錯來。袁氏也沒那麽大的臉,敢讓所有人都遷就他家的好日子。”

“回帖你也不必多說,隻說早定好出行的日子,不巧今天突然收到喜帖

。我看待會兒你就交代下去,隨行的人、車馬盡快定下,各處交好人家打聲招呼就能走了。袁氏倒是替你省了功夫,聽說袁氏挑了幾個宜出行宜嫁娶的吉日,最近一個就是二月二十三,要不是太趕了不好看,也不會定在三月十八。正好你就定在二月二十三出發。”

那不就是三天後?

楊彩芽有點小激動,沒想到這麽快就能飛出去耍,隨即頭頂又冒出個小問號曹卓怎麽這麽容易就答應了?連問都沒多問一句。

他對她的能力就這麽放心麽,楊彩芽捧著飯碗喜滋滋的想。

權氏一頓午飯吃完,臉色卻不見放晴。

等三人移步宴息室消食,曹卓親手斟茶,推到老娘和媳婦兒跟前,溫聲消解權氏的心結,“娘不喜方家做派,兒子懂。兒子也不敢忘定國公府對我們娘兒倆的重恩。您放心,他們想風光辦喜事,就算我肯,展之和午陽也不肯。更何況,我第一個不肯。您隻管等著看,方家造下的舊孽,兒子會盡數討回來。”

他不屑針對女人,但方惜月自己要撞上來,就別怪他手狠。

比起展之、午陽,他的做法已經算溫和了。

方家當年敢不義,就別怨他們如今不仁。

不過是惡人總逃不過惡報罷了。

曹卓勾起抹冷笑。

權氏隻覺兒子這笑太對她胃口了。

於是一盞茶後,她身姿輕鬆的鑽進佛堂念經數佛豆觀音大士慈悲為懷,我兒子是孝順我這個做娘的,他就是背地裏陰人那也是冤有頭債有主,是正義之舉,阿彌陀佛啊阿彌陀佛。

這邊權氏理佛理得滿臉笑,那邊不等楊彩芽拉著曹卓深問,就被曹卓哄著去午歇,“我也在娘這裏歇一會兒,咱們回雅源閣再好好說話,乖。”

平日楊彩芽也常在安享堂午歇,等在外間的大丫環熟門熟路去小隔間鋪床,楊彩芽隻得頂著小問號從善如流的滾上\/床。

聽著隔間裏沒了動靜,曹卓卻沒去廂房午歇,抬腳就去了小佛堂。

權氏難掩詫異,念完手上那一頁經文才起身淨手,母子兩落座小佛堂矮塌。

曹卓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思路,半晌才低聲正色道,“讓彩芽出去散散心也好。過年這段日子你們沒少出門應酬,那些夫人奶\/奶來來去去也就是那些話,還打量我不知道?彩芽這才嫁進來一年,您都不催著抱孫子,那些外人瞎操什麽心?見天明裏暗裏問彩芽的肚子,真是吃飽撐的!自家後宅陰\/私事還折騰不夠,手都伸到外頭來了,嫌不夠惡心人的。”

有那有心的、想巴結的,還打過往長史府送人的主意,這是赴宴時前頭男眷席上發生的事,曹卓也不用推拒,直接一張黑臉就把人嚇回去了

沒人讚曹卓潔身自好,不好女\/色,卻有人傳楊彩芽善妒,把個夫婿管得死死的,連個妾室通房都沒有。

有那羨慕嫉妒恨的婦人更是暗地裏說道,等著看長史夫婦恩愛佳話,早晚變作街頭巷尾的怨侶笑話。

可惜自家日子自家知道,娘三個根本不過心。

隻當好事之人用嘴放屁,如人飲水自家關門過得和樂。

權氏下意識轉佛珠的手一停,聞言慢慢回過味兒來。

隻聽曹卓接著道,“之前伍慧娘不是和您說起西普陀寺求子十分靈驗?您和我不急,但彩芽自小是個心裏藏得住事的,她年紀小麵嫩,被問煩了聽多了麵上不顯,說不得因著對您的孝心,心裏也有壓力。趁著這次機會,一來讓她清靜散散心,二來您暗示一句,讓她去拜拜西普陀寺,也別明說什麽求子,就說讓她替您盡心,把寺裏所有大殿諸佛都拜一遍。”

小丫頭多少還是有壓力的吧。

否則夜裏怎麽會那樣熱情,予取予求的任他施為。

不管靈不靈驗,拜寺廟盡份心總沒壞處。

曹卓想到這裏,對媳婦兒又是愛極又是心疼,眼尾嘴角軟得都快化了。

話再出口就有些心不在焉,“西普陀寺就在同安。那是蕭觀察使管轄地界,她為玉蜀黍的事登門,這去西普陀寺的理由都是現成的,順理成章就當去遊覽當地古刹。至於玉蜀黍推廣,這算是公事,我會安排打點周全,派得用的人跟去,您隻管放心。公事不用彩芽操心,到時候她就能一路好好玩。”

這是一丁點事都不想讓彩芽擔。

還特意找她偷偷表白緣由和打算,好心還要捂著,真是一厘壓力都不想給彩芽,疼到心尖上了!

權氏想得通透,再聽兒子為小媳婦盤算得如此周全細致,早笑得臉上細紋都平整了。

見權氏滿臉真心讚同,對讓彩芽出門遠遊無芥蒂無不滿,曹卓雖在意料之中,卻也難免心頭大定娘一向疼愛彩芽,成了婆媳感情沒變質,這是家宅和美難求的福氣!

他是個做事果決的,和權氏說道清楚後,就轉身又去了外書房,讓陳漢出門請人,要盡快把去同安的人安排妥當。

小佛堂裏,權氏燃香跪拜,衝著曹父曹兄的牌位合掌默念。

夫君,大郎,你們看,有阿卓和彩芽這樣和美恩愛的小夫妻,我們曹家的興旺日子,已經開始了。

權氏額頭貼地,眼角水光順著翹起的嘴角慢慢滑落,欣慰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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