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春潮

第211章 故意調戲

窈娘手邊的香茶已被丫鬟換了一盞,這出玉簪記也唱到了尾聲,邱氏這才接過戲本子,點了段琵琶記裏頭的丞相教女。

顧夫人睨了一眼邱氏,可到底是不好多說什麽。窈娘隻聽著這劇名就知道必然是損自己的戲,果然聽到唱:“婦人不可出閨門,多謝嚴君教育恩。休道成人不自在,須知自在不成人。”

忍著煩意端起茶盞輕呷一口茶,沒曾想這煩意越來越甚,偏偏邱氏還在一旁時不時跟著小聲哼唱,更是鬧得她腦仁疼。

鴛兒見窈娘伸手摁了摁額頭,低聲道:“夫人可是累了?”

顧夫人忙回過頭一看,窈娘眉頭微蹙,而邱氏卻似入迷一般,半點不察。暗暗咬牙道:“沈大人交代過,夫人若是累了,不如去我屋裏歇會兒?”

“我前陣子生了場病,眼下是有些精力不支。”窈娘愧道。

這本不礙事,隻是顧夫人是主人家,自然不能先離席,隻讓貼身的丫鬟翠雲帶著窈娘主仆二人先去,隻說是帶貴客更衣。

鄔若蘭藏在袖中的手裏全是汗,可看著邱氏仍舊是麵不改色,老神在在的模樣,心裏也穩當了幾分。

水榭與正屋是隔了好幾處院子的,翠雲見窈娘走出水榭後,臉上倒是鬆乏許多,這才問道:“裏頭咿咿呀呀的,必定是吵著夫人了。”

窈娘已仔細想了一遍方才的經過,察覺不到任何問題,也隻能怨邱氏的聲音太過尖銳了些,淡笑道:“是你們府上這園子風光好,人也就舒心了。”

翠雲與有榮焉,這園子是顧家十幾代人的心血,就算是在玉京城裏也難有其他家族能比擬。

正說著話,卻見有一個男子闖了進來,不知是迷了路還是吃醉了酒。翠雲與鴛兒一左一右上前遮住窈娘,道:“這位官人此處是後院,還請往那處連廊去。”

誰知那人倒像是並未聽聞,雙目帶著笑意越走越近,行動之間穩穩當當,看樣子也不像是吹醉了酒。

隻見他身姿挺拔,穿戴也周正齊整,尤其是腰間的金累絲鑲寶石帶,一見就知是難得的珍寶,翠雲與鴛兒被他步步緊逼著隻能往後退了幾步。

“貴人還請停步,此處乃是女眷之地。”翠雲雖莫名的害怕,仍出言製道。

好歹那男子是停住了腳步,這才讓人鬆了一口氣,隻是他下一瞬卻道:“前麵這是可是孟氏女?”

昨夜沈謙講過夜宴之中,汝南王提起自己的事,她瞧著那寶石帶就隱約猜到這人怕就是汝南王,可眼下卻不敢**分毫。

鴛兒隻覺腰間被窈娘輕輕戳了兩下,這才答道:“我家老爺是內閣沈大人,還請貴人莫要為難。”

汝南王聽得此話,不驚反笑:“原來是嫂夫人,沈謙與我最是關係密切,嫂夫人這番倒是見外了。”

他直呼沈謙名諱,翠雲心頭才鬆乏了些,原來是熟人。

誰知窈娘卻道:“既如此,還請貴人莫要為難才好。”

汝南王見翠雲和鴛兒不肯讓開,臉色忽而發冷,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

伸手將袖中的玉牌舉起,冷斥道:“大膽奴婢,見著本王還不行禮!”

翠雲“噗通”一聲就跪到地上,鴛兒見此雙腿本欲跟著落地,可萬分緊要時卻回頭看窈娘,隻待她點頭才敢跪下。

汝南王已窺見窈娘姿色,倒是並不介意主仆二人跪不跪,他原先隻以為是上等姿色,偏偏有生分的忌諱在那裏,這才勾得沈謙忘卻長幼規矩。

可如今瞧著這粉玉雕琢的佳人,順勢打量起窈娘的身段起伏,和盈盈腰肢,嘖嘖道:“難怪沈謙疼你,本王若是他,必然也是要迎娶入府,好好疼愛。”

窈娘忍不住輕蹙眉頭,與鴛兒一同跪下,正好避開了汝南王的視線,低著頭道:“王爺既然與我夫君熟識,還請莫要為難才好。”

“本王與嫂夫人這才剛見麵認識,就聽得了好幾句莫要為難。”汝南王走上前去,使力勾起窈娘的臉頰笑道:“本王哪裏為難嫂夫人了,本王隻恨不得好好疼一疼嫂夫人呢。”

他那玉帶上掛著的香囊,不知為何讓窈娘覺得那股煩意又湧上心頭,她連忙屏住呼吸,不敢多想。

鴛兒深吸一氣,撲上去將汝南王的手推開道:“王爺慎行!我家老爺可是當朝首輔!”

汝南王不怒反笑:“即使他是首輔,可見著我也是要磕頭下跪的。”

說罷他揮手就扇了鴛兒一掌,陰沉道:“本王方才聽說了一事,可也躊躇要不要講出來,怕是要惹美人落淚呢。”

“沈謙眼下不知正和哪家貴女,翻雲覆雨呢。”

窈娘不是沒有見過沈謙中**,聽得汝南王這般說,反倒是半點不著急,答道:“隻要夫君喜歡,妾身怎會吃醋嫉妒?”

正說話間,外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汝南王挑眉道:“嫂夫人想不想一睹為快?”

窈娘依舊低著頭並不答話,汝南王也不介意:“本王今日替嫂夫人好好教訓沈謙這個負心人,嫂夫人可要長長久久,記住本王的好。”

他說的話曖昧,卻讓人聽著害怕。待他離去,鴛兒忙寬慰道:“夫人放心,老爺絕不會辜負夫人了。”

翠雲不敢過問旁人的家事,岔開話道:“夫人不如先到正院歇會兒,奴婢央人去打聽前頭的事。”

邱氏見鄔若蘭更衣久不歸,心頭忽覺不好,見鄔若蘭帶來的丫鬟麵色慌張惶恐,她強忍著想扇人的衝動,哪裏不知她那蠢女兒是去做什麽了。

低聲道:“還不快去把小姐給我帶......帶回家去!”

顧府垂花門前頭,有一處聽雨小軒,兩株榕樹粗壯,倒是將那屋裏襯得幽深雅靜。

可此刻裏頭卻是陣陣歡好的聲音,男女之聲交錯交織,**得人心裏也發著癢。

裏頭兩具交纏在一處的身影,在連床榻也沒有半張的屋中,在那門框處就已熾熱。

隻見女子發簪上的流蘇,隨著男子的悶哼之聲,前後晃動,上頭珍珠也似露珠般,欲滴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