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纏綿

第245章 又一耳光

溫冉急忙去扶他,手按在男人肩膀的瞬間,就覺得不對了,入手……一片粘膩。

她疑惑的抬起手,一看,手上全是血!

腦袋嗡的一聲,急忙扯開周祁梟身上的黑襯衫。

大片染血的繃帶映入眼簾。

“周,周祁梟,周七七……”之前的冷靜都被擊垮,溫冉慌張的叫了兩聲,顫抖著手放在他的鼻子下,感覺到細微的鼻息,她剛要起身喊人。

突然想到什麽,抓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槍,衝著外麵開了一槍。

一聲槍響過後,數十個紅點從遠處射過來,落在了伊芙的身上,小禿也帶著人衝進來了。

溫冉鼻子一酸,果真如她想的一樣。

周祁梟不會讓她處於險境的。

吩咐小禿行動的暗號應該就是槍響。

當他被伊芙開槍打死,小禿也會帶著人保她安全。

眼淚大顆大顆的湧出來,溫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聲喊道:“帶他去醫院!快!”

人靠過來,她快速提醒一句:“小心他的肩膀和胸口。”

剛要跟著起身,才發現雙腿發軟,踉蹌一下險些摔倒,還是走過來的薑霽川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綿綿,你……”

“我沒事。”溫冉拂下他的手,轉身就快步跟了上去,冰涼的手緊緊的握著周祁梟的手。

原本充滿力量的大手此時無力的垂落在她手心,燙得要命。

她急忙又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高燒!

眼睛又紅了,這個瘋子到底怎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

溫冉知道自己不能慌,她用力的擦了一下眼淚,沉著吩咐:“全麵封鎖他受傷的消息,赤那姐他們呢?”

跟在身側的小禿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溫冉稍一思索就猜到了,他們肯定不會看著周祁梟尋死,所以八成是被關起來了。

她厲聲道:“把他們放出來!”

小禿猶豫,雖然很想放赤那他們出來,但命令是頭兒親自下的,他不敢私自抉擇。

溫冉側眸,堅定的看著小禿,“他醒了要是追究,一切後果我來負!你應該清楚我在他心裏的分量!”

小禿以前都是聽吩咐做事的社畜,是二線的,如今頭兒抽風,把上麵大佬全都關了,所有事壓在他頭上,他真的扛不住了。

聽見溫冉這麽說,好似又找到了主心骨,立馬點了點頭。

-

私人醫院急診。

溫冉慌張的趴在玻璃上看著裏麵的情況。

醫生的背擋住了大半視線,卻還是能看見一團一團沾血的紗布被扔在托盤裏。

男人搭在**的手明明是健康的小麥色,這時卻好似染了一層霜白,蒼白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自從認識他,這還是溫冉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他。

好像隨時都會消散在淡淡的金色陽光下。

溫冉明明告訴自己不能哭,可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瘋狂往外湧。

她咬著牙,用力的搓了搓臉,然後雙手重重拍了拍臉頰。

疼痛讓她冷靜下來,但心底的恐慌卻隨著時間越來越大。

這時護士推開門,溫冉立馬迎了上去。

“溫小姐您別擔心,並沒有致命的傷,隻是……”

溫冉剛鬆了口氣,聽見這個隻是,心又吊了起來。

“肩頭和胸口的刺傷有些深,羅曼諾夫先生又沒有進行妥善的處理,導致傷口感染發炎,還有,他這幾天應該也沒有好好休息和吃飯,並且大量酗酒……”

醫生這會兒也出來了,麵色凝重,眼裏透著點不理解。

“溫小姐,我成為羅曼諾夫先生的私人醫生已經有五年了,之前他受過比這還重的傷,也從未昏迷過,可這次……我感覺他是自己沒有意願想要醒過來。”

溫冉追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傷雖然現在還不致命,但因為患者拖得太久了,再加上他求生意識不強,反複發燒的話……”醫生也覺得匪夷所思,這可是羅曼諾夫的家主啊!

那個傷口深到見骨,還能談笑風生的強大男人。

此刻卻虛弱蒼白的仿佛隨時都會死去。

醫生遺憾的補充道:“我目前也不確定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或者說,是他自己什麽時候想醒過來……”

溫冉覺得自己灰熊語很好,可此刻她卻感覺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緩了緩,包著眼淚的大眼睛裏浮現狠勁兒,“現在他挨一耳光會死嗎?”

醫生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愣了一下,還回頭看了看,認真思索一下,搖了搖頭,“死不……”

還沒說完,就看長得嬌小的小姑娘大步走進去。

“啪!”一耳光打在周祁梟的臉上。

醫生都被嚇得抖了抖,現在總算是明白羅曼諾夫先生那半邊臉上的五指印是哪兒來的了。

還以為溫冉是個嬌滴滴,隻會哭的小姑娘,卻沒想到出手這麽狠。

真是人不可貌相!

溫冉凶巴巴的看著周祁梟,“周祁梟,你要是敢死,我後半生都不會開心,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躺在**的男人,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卻仍舊沒有醒來。

溫冉咬著牙:“你自以為是的為我好,你以為我按照你的劇本走下去會活得很開心?

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愛你入骨呢?那這愛轉化成的恨會有多深!恨也是需要消耗一個人的能量的,你覺得我真的能幸福嗎?”

溫冉說到這兒猛地吸了口氣,微微揚起下巴,流露出屬於自己的傲氣:“周祁梟,在南州,我的命是你救的,你非要這樣自我感動般的做蠢事……

那好!我把命賠給你!自此我們兩不相欠!

如果有來世,就見麵不相識,再也不要……”

溫冉還沒說完,滾燙的大手就包裹住了她微涼的手。

**,男人緩緩睜開雙眼,湛藍色的眼眸浮起一層水霧。

蒼白的唇輕輕開合,嗓音沙啞的要命:“綿綿……我錯了……”

溫冉居高臨下的看著周祁梟,高仰起頭,將要湧出來的眼淚憋回去,才冷冷問道:“舍得醒了?”

男人乖巧的應了一聲,拇指輕輕摩擦著她的手背,透著他本不會有的小心翼翼。

溫冉這才低頭看向他。

男人白如紙的臉上還沾染著些許血跡,額前幾縷碎發垂下,顯得脆弱又可憐。

周祁梟見溫冉終於肯看他了,急忙真誠的說道:“對不起,我隻是……”

隻是什麽呢?隻是太害怕了……害怕沒有你。

可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又有誰相信?

溫冉果斷的收回視線,回頭看向醫生:“他醒了,麻煩再給他好好檢查檢查,尤其是腦子,看看是不是壞掉了!否則怎麽不幹人事!”

說完她就抽出被周祁梟握住的手。

正要轉身,男人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再次緊緊的握住溫冉的手。

“綿綿……”

溫冉一巴掌拍在周祁梟的腦門上,將要撐起身體的他給按回去。

低聲喝斥:“老實待著!”

周祁梟這會兒神誌也清醒了些,明白溫冉跑不了,才緩緩鬆開手。

護士推著周祁梟去做個全麵檢查。

畢竟他已經高燒幾天了,沒燒傻了,也算是命好。

溫冉坐在椅子上,看著搭在膝蓋上的手,這才發現它們控製不住的顫抖。

她,剛剛是真的很怕。

還好,還好……

“小冉!”

溫冉聞聲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