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傻子的命
“之之,媽媽給你帶了糖果,草莓味的,吃了糖糖,喝藥就不苦了。”
溫筱老遠就聽到她在那裏打的算盤,這貪婪的嘴臉甚至都不願意藏一藏?
就那麽哄著一個三歲大渴望父母的愛的孩子,三言兩語都說不清楚這一肚子的火氣。
“太太,之之不喜歡吃這種糖果……”
朱麗自以為信心滿滿的抓住了所有的勝券,可她話都沒說完,之之依舊伸開雙臂朝著他媽媽的方向駛來,隻吃媽媽手裏的糖。
朱麗整張臉刷一下的變黑,溫筱甚至都能聽到她不滿的小聲嗤了聲,“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竟然不知道姐姐都是那麽教我們家之之的,”溫筱重新把之之抱回自己的懷裏道。
朱麗不氣也不惱,手指慢慢的撫摸著這價值不菲的茶杯,倒了杯茶推到她的麵前,“太太都變得那麽伶牙俐齒了,看起來是不需要我這精神科醫生了?”
溫筱餘光看到了在樓上的江淮,笑了笑,“先生能把一個小傻子圈養在這裏那麽久,就足夠的證明了,小傻子的命可比你金貴多了,也不知道,如果先生知道了是你把我推進湖裏,你是不是要陪你的好姑姑了?”
朱麗沒有回答,隻是笑著,沉默的看著她。
溫筱接著說道,“你嫉妒小傻子,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夠博得先生的目光,而你在先生身邊四年,先生連你的名字都沒有記住,然後你就把小傻子推進湖裏麵,本來想嚇一下她,沒想到她差點淹死,後來又怕事情暴露就跑回到了先生身邊,又不停的讓你姑姑四處打聽,我還記不記得那天是誰推我下水的,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這些記憶還是在見到朱麗之後慢慢的想起來的,這個女人確實惡毒,連一個小傻子都下的去手。
可偏偏朱麗絲毫不畏懼的緩緩站起來,低聲下氣的,當然不是對著溫筱,“先生您來了。”
溫筱從沙發上一蹦一跳的,私心地直接踹得朱麗疼的後槽牙都咬碎了,她剛剛都沒有注意有人靠近,傻笑地咯咯兩聲,“老公!之之他變得好燙啊,我也想變得那麽燙,然後我和之之就是小火人了!”
連朱麗都已經發現了她裝傻的事實。
那先生……溫筱是一點都摸不著頭腦。
他是知道了,裝不知道。
還是真的被蒙在鼓裏?
溫筱抱起之之就往樓上奔去,然後被大手捏住了後頸,把她抓得跑不到哪去。
“再不穿鞋,把你的腿打斷。”
第一次聽要把她腿弄斷,溫筱還能怕兩下,現在聽多了,隻覺得他是一個冷冰冰的變態,沒見過美少女的腿嗎?動不動就要打斷?
江淮很自然的伸手接住她。這個動作似乎做了無數遍,先生突然間停下來,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懶惰而又狂肆地看著朱麗,“就算江之和小傻子一樣蠢得要死,也不是讓你能踩在頭上的,別讓我再看到你。”
明明這句話也不是對著自己說的。
可溫筱偏偏平白無故的生出了恐懼。
這個恐懼一直延續到她在房間裏麵如坐針氈的帶到浴室裏的水聲停了。
溫筱下意識的就想往外跑。
還是遲了。
“怎麽?想跑?”
“筱筱還沒喝牛奶。”
溫筱剛踏出一步,就被抓住了,背後傳出來男人絲毫不帶遮掩的笑聲,“不是想當小火人嗎?”
然後拎著她就把她扔進了滾燙的水裏。
我靠!
他是想把姑奶奶扔進浴缸裏麵煮了嗎?!
看著她那難言的表情,男人臉上露出了戲謔的挑眉,又給她重新開了些涼水,“燙的話就乖一些,自己洗還是我來幫你洗?”
這渾身濕漉漉的。
單薄的衣服被水浸濕的都勾勒出了腰線,身體嬌軟的,那小腰一摟就摟全了,這四年裏,江淮不僅沒虐待過她,甚至好吃好喝供著,養得這些年該珠圓玉潤的地方可沒少珠圓玉潤。
一想到這,溫筱隻覺得男人不懷好意,又餘光看到了旁邊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工藝品。
在她所剩不多的記憶裏,之之是四年前男人中了仇家的計發生了些意外才懷上的,而後麵他們就是蓋著棉被純聊天的好舍友,對方碰都沒有碰過她。
溫筱不覺得奇怪,畢竟像男人這種身份地位高的,不至於對一個小傻子下手,頂多就是小孩子獻寶一樣親兩下臉蛋,親得滿是口水,他還一點都不在乎。
但現在。
溫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手不經意的搭上了浴缸,保證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可以抓住那個工藝品自保。
大不了魚死網破!
反正在這裏逃不出去,也一點用都沒有。
一秒……
兩秒……
三秒……
等來的就隻有那麽輕飄飄的一句話,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去給你準備牛奶。”
然後?
就把她一個人留在了浴室裏。
溫筱不敢耽擱,洗刷刷地就套上衣服起來,那好幾個鴨子掉在地板上,拿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親切感,這是她在這個莊園除了之之外所剩不多的玩伴。
啊呸!
還好偷偷塞進鴨子裏麵的藥粉沒弄濕。
趴在浴室門口聽聲音。
外麵都安靜了下來。
溫筱躡手躡腳的爬出去。
陰暗的爬行!
父子倆腦袋湊在一塊睡得不知道有多香。
瞥了眼倆人相似恬靜的睡容,溫筱心裏莫名地湧起了一絲不應該有的情緒,在過去,自己還渴望著親情的時候,似乎無數次的想象過這樣的片段。
渴望親情,渴望友情,渴望愛情。
說白了就是個缺愛的孩子。
和之之一樣。
之之的小腦袋埋在他爸爸的胸膛上,在這一刻,他肯定是眷戀的。
“牛奶,記得喝。”
對方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轉過身來就與她陰暗的爬行麵對麵。
溫筱慌張地從地板爬起來,到處摸摸,果然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是裝作很忙。
“之之怎麽在這裏?”
覺得自己還是把他放在自己的房間裏安頓好了才隻身過來踏這狼穴的。
江淮指著床頭的那個小熊玩偶說,“他自己來的。”
還拖著那個小熊玩偶,之之的阿貝爾。
又自言自語的戳著之之那和溫筱有八成相像的鼻子,嘴巴,溫聲開口,“江之十多個月的時候,發過一次燒,他在哭,你也在哭,哭到後麵堿中毒,後麵打完吊針之後,左手抱一個,右手抱一個,但凡動一下,一個哭,另外一個又繼續哭了……”
溫筱呼吸停滯片刻。
腦袋空白的片刻有些,有些遺忘掉的記憶就開始慢慢的出現,與他話中那談不上可愛的事實重合,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都不像是一個凶惡之徒能做出來的事。
男人說到後麵,整個房間就慢慢地開始安靜到一點聲都沒有。
比起不清不楚的過往,溫筱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渴望自由的味道,不到半刻鍾,男人似乎陷入了沉睡。
溫筱記得他睡前都有喝水的習慣。
方便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下藥。
這藥還是朱麗在大廳的時候給她的。
要知道,溫筱還不至於善良的到相信一個幾乎陌生,還騙婚騙身子的男人。
自己是在幫朱麗?
談不上,各取所需罷了。
“東西呢?”溫筱爽快的把昏睡的之之背在身後,還拿著安全背帶把他圍起來,迎麵就碰上了穿著性感的朱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