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戚飛燕她何德何能
妒火燒的戚嫣然渾身發燙，眼睛都透著嗜血般的紅。
這幾日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態又崩了。
戚飛燕，她可真是好命啊！
“噗——”戚采薇剛喝下一口酸梅湯，聽聞戚飛燕被封為清平郡主的消息，到嘴的酸梅湯全噴了出來，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戚飛燕被封為了郡主？”戚采薇瞪大眼睛，“不是，她何德何能啊？憑什麽！”
陳氏被她吼得耳朵疼，不耐煩地瞪了女兒一眼，“你小點聲。憑什麽？就憑人家能喊當今聖上一聲義父，你能嗎？”
“我……”戚采薇不服氣道：“我倒是想喊，可我親爹有三叔那本事能和皇上論兄弟嗎？”
爹媽沒本事，卻指望孩子有本事，笑話！
戚二爺沒好氣地一瞪眼，“怪我啊？”
“就怪你！”戚采薇脾氣大得很，嘴上從來不輸半點。
“行了，都是一個鍋裏的螞蚱，誰也甭說誰。”陳氏自從嫁進這個家，氣就沒有順過，可該過的日子還得過，哪怕在夾縫中也得求生存。
她對咕咚咕咚喝酸梅湯的戚采薇道：“別光自己喝，你把這酸梅湯給你五妹妹送點過去，解暑消熱。”
“不去！”
戚采薇氣道：“我憑什麽給她送啊？馬球賽她沒請我去的事我還生著氣呢，還給她送酸梅湯，我賤不賤呢？渴死她才好！”
“你鬧什麽小姐脾氣！”陳氏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戳了下女兒的腦門，“你還沒看清如今的局勢嗎？”
戚采薇揉著額頭，“什麽局勢？”
陳氏冷笑一聲，“你那大姐姐已經不頂用了，咱們現在應該抱緊的是三房的大腿。郡主啊，那是什麽身份，地位僅次於昭陽公主，皇上擺明了是要護著戚飛燕。”
“可是……”戚采薇不解道：“三叔三嬸都戰死了，戚飛燕獲封郡主又有什麽用，不過一個虛名罷了。在咱們家說了算的，還是老祖宗。”
“老祖宗年紀大了，能當幾時家？”
陳氏露出高瞻遠矚的神色，“她在的時候還好，倘若有一日老祖宗倒了，戚家就全交由大房手裏了，到那時咱們才是真沒好日子過。倒不如趁現在，拉攏一下飛燕。趕緊的，快去！”
戚采薇心不甘情不願地拎著酸梅湯往棲梧院走，一想到戚飛燕天天霸占著尹哥哥，就不想給她送這碗酸梅湯。
哼，她才不要去討好戚飛燕！
戚采薇轉過頭往東院跑去，她得和大姐姐商量商量，怎麽殺殺戚飛燕的銳氣。
不然她一個新晉郡主，真要騎到她們脖子上拉屎了！
*
那邊戚飛燕和江尹剛到戚家軍營。
聖旨頒下，軍中將士們一聽說戚家軍要並入羽林軍，都咋咋呼呼地鬧了起來，戚飛燕就是怕他們會鬧騰，才和哥哥親自來宣旨。
“五小姐！”蔣誌忠是軍中老將了，第一個站了出來，軍事演練時就是他打的頭陣。
老頭黝黑的麵容滿是戰場洗練的風霜，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戚家軍怎麽突然歸了禁軍？”
“就是啊，咱們軍事演練不是打贏了三皇子嗎？”
“歸了禁軍，戚家軍不就不存在了嗎？”
七嘴八舌的聲音從四麵八方來襲，戚飛燕卷起聖旨，淡淡一聲，“我親自向皇上請的旨。”
什麽？
眾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戚飛燕，這一刻他們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仿佛遭了背叛的憤怒、懷疑、痛苦，都從眼睛裏表露了出來。
戚飛燕心頭很不是滋味，卻也早預料到了這般結果。
“五小姐，為什麽？”軍中副將程至是戚烽的心腹，平時最挺戚飛燕，如今也氣得眼圈通紅。
戚飛燕看向華雲、三丫、小時那幾個，對她一向唯命是從，也抿緊了唇一臉不願。
“去禁軍就這麽不樂意？”
戚飛燕狀似輕鬆地笑了下，“你們不是總抱怨，說羽林軍待遇好，軍餉高夥食好，每月輪值休幾天班，還能回家陪陪家裏人，多好。”
“可那不是戚家軍的職責！”程至大聲反駁，眾人齊齊應聲。
戚飛燕臉上的笑倏然一收，“那你們告訴我，戚家軍的職責是什麽？”
眾人異口同聲：“保家衛國，定國安邦！”
“說的不錯。”
戚飛燕點點頭，“戰時自然要上戰場打仗，可現在不是還沒到作戰的時候嗎？”
眾人：“可是——”
戚飛燕擺了下手，將聖旨交給哥哥保管，便從台上走了下去，一一看過眾人的眼睛。
“我娘曾跟我說過，打仗從來不是她和爹爹建立戚家軍的目的，戚家軍的存在，是為了和平。我知道，天門關一戰輸了，咱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們失去戰友，我失去父母，我和你們一樣，想奔往北漠，把這一仗打回來！一掃前恥，報仇雪恨！”
眾人心中觸動，眼圈紅了又紅。
戚飛燕眼睛也閃爍著淚光，深吸一口氣才將那份濕意憋回去，抬指擦了下眼角，對眾人露了個笑，“早晚有讓你們重新上戰場的時候，急什麽。”
“那我們……”華雲抿了抿唇，在戚飛燕麵前聲音不禁放輕，“我們去禁軍，做什麽呢？”
“養精蓄銳，該吃吃，該喝喝。”
戚飛燕挑了下眉，“咱們戚家軍打了多少年的仗了，如今既然有這個機會，何不享受享受？”
享受？
眾人覺得這個詞離自己分外遙遠，像是天方夜譚。
戚飛燕清了清嗓子，“我打聽過了，現如今禁軍每個月的餉銀是五百文。”
此話一出，眾人眼睛都亮了！
五百文！
奶奶個熊，還是禁軍那幫孫子富啊。
“五百文……俺家一年莊稼地的收成都沒這麽多。”
“難怪禁軍天天吃香喝辣的，這待遇也太好了，富得流油啊！”
戚飛燕看著眾人舉著巴掌各種比畫，又道：“這是中等禁軍的待遇，若是表現得好晉升上等兵，每個月則可以領七百文到一貫餉銀。”
眾人眼睛亮了又亮，要發財了呀。
“我說了，你們跟著我，別的不敢保證，至少有銀子一起賺，有肉一起吃。”
戚飛燕揚聲道：“我和你們一起，去禁軍練練，也感受感受皇家軍隊的威嚴。日後若有戰況，那便隨時應戰，建功立業，加官進爵，有何不可？”
所有的好處都擺在了明麵上，戚飛燕說得明白，眾人也都聽得清楚。
如今還有什麽不服的？
戚家軍紛紛站直，齊聲喊道：“戚家軍聽令！”
戚飛燕麵帶微笑，手伸到後腰處，偷偷給江尹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江尹唇角揚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小東西，真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