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判

第62章荒宅院

第62章荒宅院

“我幹嘛非要笑個完整的給你看。”我說道,然後忙催促他們快走。說完我故意加快步子,是想讓他們看看我背後到底有沒有人。不過似乎沒有什麽異常,因為他們倆都沒有反應。可是剛才那個笑聲我確實是聽到了,難道是我們被那些東西跟蹤了,因為玻璃的一句話惹得他們也禁不住笑了出來?

我們走到了小賣鋪附近站住了,這個小賣鋪位於路北邊,緊挨著路,門朝路開著,不大,但是裏麵裝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一般村子西邊的人都會來這買東西。屋裏的燈光從小窗戶透了出來,照在路麵上,由於燈泡的功率本來就不大,所以光線很暗,電視機的聲音開得很大,有點聒人。

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隱蔽的地方呆著,並且保證時刻可以看到小賣鋪的情況。我四下看了看,發現小賣鋪斜對過靠路南邊有一個草垛,兩人來高,草垛一頭被人扯開了,地上撒有很多麥草,並且草垛的距離小賣鋪也就十來米。趴在這些麥草上,既不會被人發現,也能看到小賣鋪的情況。

於是我轉身,剛要把情況說一下,猛然發現一念和玻璃的背上分別趴著一團黑色的東西,很模糊看不清是什麽。我連忙揉了揉眼,再看去,什麽也沒有。出了奇了,難道是因為到了夜裏,眼睛幹澀造成的視覺誤差,因為我帶著隱形眼睛,夜裏幹澀是很正常的事。不過我從來沒有因為這個,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還是沒敢說,隻是用手指了指那個草垛,低聲說,“你倆一組就趴在那裏守著,記住千萬不要睡,注意身邊的動靜。”之所以不讓他們睡覺,是因為有種說法是說人一睡著,身上三把火就會減弱,容易被衝撞。

“我去東邊那個小賣鋪守著!”我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玻璃一把拽住。我一個回頭,他手指一下正點在我的額頭上,我渾身不由一震。

“什麽東西?”我問道。

玻璃把手拿了回去,在自己的額頭上也擦了擦說,“是鍋底灰,電影裏說用鍋底灰抹在額頭上,可以防止陽氣外露,這樣就不會暴露目標。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根據,但是可以試試。”

我沒理他,因為這個玩意根本就不靠譜,電影裏都是逗人玩的,怎麽能作真。

我轉身剛走兩步,就聽見一念低聲對玻璃說道,“二郎背後有東西,你看見了嗎?”

一念的那個嗓門本來很大,就算他壓低了聲音,還是很容易聽得見,但是我卻情願沒聽見。本來對剛才的笑聲還是有點懷疑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現在聽一念這麽一說才知道不是那麽回事。

“噓,別亂說。他火旺……”玻璃低聲說道,但是玻璃聲音比一念的聲音低多了,所以下麵的內容因為距離問題,我也就沒聽見。

我自己順著大路往東走,走了大概十來分鍾就到了村東邊的小賣鋪,這個小賣鋪也位於路北麵,隔壁則是一個宅院。這個院子的牆是用土築起來的,包括側房的四麵牆也是土築起來的,用麥秸繕的頂。這處空宅好久沒人住了,院牆由於雨水的衝蝕坍塌了好幾處。而側房的後牆,也就是院子的東麵牆,也塌了一大塊,露出一個V字形豁口,正因為這個豁口的存在,導致屋頂受力不均,所以整個屋頂全部掉在地上,也就是說這個側房就隻剩一個屋框子,甚至連框子也算不上,因為後牆少了一塊。而通過這個V字形豁口正好能看見隔壁的小賣鋪,所以我就站在這個豁口處,背靠著一邊,整個人斜躺著,非常舒服。

我抽出一根煙點上火吸了起來,因為我所處的位置距離小賣鋪還有十幾米的樣子,所以也不擔心會被人發現。如果有人來買東西,我隻要用手擋一下煙頭,就不會暴露自己。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來買東西的人比較少,所以我就靠在牆上休息,隻要有腳步聲,我就抬起頭看一下就行了。

過了一會,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借著小賣鋪的燈光,可以看出這個人就是剛才我們遇到的孫大佬。

他來這裏幹什麽?是來買東西嗎?不對呀,他的家距離西邊那個小賣鋪要近得多,幹嘛還要繞這麽一圈。孫大佬進了屋裏,不一會就走了出來,手裏提著一個袋子,鼓鼓囊嚢的。我估計是他遛彎走了這裏,突然想到要買什麽東西,或者他想買的東西西邊小店鋪沒有,所以就來這邊買,我也就沒多想,就又躺了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開始起風了,比較大。現在是秋季,夜風有點冷,我不由打了個哆嗦,四下看了看,小賣鋪微弱的燈光依然亮著,幾乎要被深夜的黑暗吞沒了。這座宅院裏滿是荒草,經風一吹發出沙沙的聲音,好像有很多蛇在裏麵遊動。堂屋的屋簷很低,牆是用石頭堆砌的,所以看起來很暗,用石灰抹得縫,不過石灰剝落了很多,殘留在上麵的顏色也顯得很黯淡。所以整個宅院在夜色裏,呈現出暗色調,棱角淹沒在黑夜裏,除了一陣陣風吹過,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

這時“啪”一聲傳來,伴隨著這個聲音,堂屋裏的燈一下亮了。我心裏咯噔一跳,原來這間屋子裏還住人?都這麽荒了,誰還願意住。屋裏傳來兩聲咳嗽,緊接著傳來打火機的聲音,聽起來是那種老式的打火機。這種打火機用鐵皮裹的腔子,在腔子裏塞上棉花,倒上煤油,然後用塞子堵死。然後把棉花扭成股從前麵地小孔裏拉出來,旁邊是一個小滑輪,當用大拇指滑動滑輪時,滑輪轉動摩擦下麵的打火石,就會擦出火話,火花落在棉花上就燃了起來。這種打火機因為打火石耗損特快,而裝起來特別麻煩,所以逐漸被淘汰了,演變成了現在的電子打火。

屋裏人連連打了幾下,似乎沒打著,歎了一口氣,然後就傳來腳步的聲音,不一會堂屋門“吱——”一聲開開了。一個人披著衣服走了出來,一個男人,個子不高,他好像看到我了,就直接移了過來。我就看著他一點點靠近我,我沒動也沒說話,那人走到我身邊,說,“兄弟,有火嗎,借個火用用。”

我從兜裏拿出打火機遞給了他,他接過打火機把煙點上,猛吸了兩口,好像因為吸得太猛,連咳嗽了兩聲,見煙著了,就笑了笑把打火機還給了我。我接了過來,同時用眼睛打量了這個人,臉有點瘦,雙眼陷得很深,左眼皮上有一個大黑痣。我突然發覺這個人我以前見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那人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要回去,在轉身的時候說了一句“要小心!”然後頭也不回就進了屋,插上門,熄了燈。一切又恢複如常,整個過程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像沒發生一樣。

我一直在想這個人是誰,來得這麽突然,走得也那麽突然,絲毫沒留下蹤跡,他說要注意又是什麽意思。

這個人左眼皮有了黑痣,瘦削的臉龐,突然一陣冷汗上了脊背。這個人,這個人不就是探狗子嘛,我猛然清醒過來,心一下繃緊了,忙四下看了看,這個宅院好像也是他的。探狗子在開雞山的時候,因為名字相衝,被巨石壓死了。這樣說來,那剛才我看到的無疑就是鬼了。想到這裏,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忙睜開了眼。

我長長鬆了口氣,原來剛才竟是一場夢,我向堂屋看了看,從窗戶看去,屋裏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門鎖掛在門上,一陣風吹來,門鎖上的鐵環嘩嘩作響,像是有人在不停地晃動房門。我看了看手裏的打火機,感覺有點熱,好像剛被用過一樣,又像自己的體溫。

我忙轉過臉來,不敢再看去,唯恐堂屋門真得吱呀一聲開開了。小賣鋪的燈還亮著,看來還沒關門。這時一個人影又進去了我的視線,我揉了揉眼再看過去。這個人不是別人,還是孫大佬。他一邊往小店鋪走去,嘴裏一邊嘀嘀咕咕地罵著。我仔細聽了下,好像是在說,“出奇了,怎麽不見了。”

不一會,孫大佬出來了,依然提著鼓鼓囊嚢的塑料袋。孫大佬走了沒多久,小賣鋪的燈“啪”一聲關了,雖然這盞燈本身不怎麽亮,但是它意味著還有人在,在夜裏麵卻能給人一種心裏安慰,因此不會覺得害怕。但是現在燈一關,我感覺四下頓時黑了起來,好像茫茫黑夜裏就我自己一個人,一絲恐懼感不由得湧了上來。

小賣鋪的燈都關了,說明停止營業了,直到現在黃玄龍都沒出現,看來我們這一步好像是走錯了,也不知道玻璃那邊什麽情況。想到這裏,我就準備去那邊看看。

前麵說了,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V字形豁口,這個V字形豁口到地麵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下去的話得讓腳先下去,因為地麵有很多土塊和荒草,貿然跳下去很容易崴著腳。但是這時候怪事出現了,我的腳怎麽也觸不到地麵,我努力試了幾次都不行,可是地麵就在自己的眼前,看起來很近,但是用腳一試就感覺地麵非常遙遠,而我自己就像是坐在懸崖的邊緣一樣。

怎麽回事,我不由地心生疑惑,從一開始背上有人笑到剛才探狗子的事,又到現在這個事。似乎一開始就有東西盯上了我們,不過我想探狗子應該不是他們行列的,因為他借火走的時候曾提醒我要注意。現在我才知道,他應該是叫我注意這些東西。我正想著,額頭突然癢了起來,緊接著我感覺自己的腳突然被人拽了一把,我一驚連忙把腳收了上來,低頭一看,地麵上什麽也沒有。

“誰?”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