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判

第182章張瘸子

第182章張瘸子

我趕緊下樓想跟蹤劉赫,查一查他到底是什麽來路,但是他早就沒有影了。有人會問,剛才怎麽不問清楚就放他走了,原因很簡單,一個想掩飾自己身份的人,他會跟你說實話嗎,而且我問了反而還會打草驚蛇!但是沒料到的是他竟然溜得這麽快,我跟蹤的計劃就此擱淺了。

頭伏,看來你要現身了!

我回到屋裏,打了杯水,坐在床邊歇了歇。這時雲姐又打來了電話,一陣寒暄之後,又被她罵了一頓,說我近兩天失蹤了一樣,也打不通電話。這些都是瑣事,最後雲姐才說到了重點。

“東邊城市規劃施工隊出事了,你知道嗎?”

我笑了笑,“哪是他們出事,是他們鬧事了,闖禍了?”

雲姐那邊一愣,忙問道,“什麽意思?”

我剛想回答,不過話到嘴邊停住了,突然整個人一下跳了起來。因為就在我盯著地板看時,萬沒想到竟看見一條女人的辮子正從床底下慢慢伸出來,跟長了眼睛一樣,順著我兩腳之間的空隙往前爬去。事情太突然了,我一驚差點沒咬著自己的舌頭,跳起來之後下意識對著那條辮子就是一頓亂踩,嘴裏罵道,“狗日的,讓你鬧!”踩了幾腳後,再定睛一看,卻發現地板上啥也沒有,也沒感覺踩到了什麽。

雲姐那邊又是一頓臭罵,我也沒注意,當下趕緊把電話掛了,趴在地上往床底看了看。床下麵塞滿了鞋盒子,這是呂思然的傑作,覺得地攤貨便宜就不住地買,盒子沒處擱就全部塞到了床下麵,眼不見為淨。

無端端怎麽會伸出來一條辮子?還是麻花辮,又粗又長,看得實實在在的,不可能是幻覺。

我進客廳把拖把拿過來,準備把紙箱子全部擁出來看看,就在我拿著拖把轉身進臥室的時候,突然樓下的張瘸子推開了門,身子一閃,一瘸一拐走了進來。

張瘸子,姓名不詳,住在這棟樓的一樓。可能有人會問,怎麽說到人都說姓名不詳,這一點大家理解一下,因為城市老死不相往來的生活方式,有的人活了一輩子連隔壁住的人姓什麽都不知道(當然近幾十年來沒有住一輩子的房屋),何況我這個暫時在這邊租住的人。我和張瘸子是在彩票站認識的,交情嘛,也算不上,就是能點頭打個招呼而已

我“哎”一聲,剛要跟他打招呼,不料張瘸子腳下停也不停,進了客廳,直接轉個身又一瘸一拐進了衛生間,一句話也不說。

這算什麽事,好歹你也打聲招呼,就這樣悶著頭就進來,未免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我提著拖把跟了過去,探頭一看,心裏不由得一緊,衛生間空空如也,竟然沒有人,隻有水龍頭滴滴答答的滴水聲。咦,眼睜睜看著張瘸子進來了的,現在怎麽連個影子都沒有。

不會鬧鬼了吧?

不對啊,怎麽會是張瘸子呢,他五十來歲,雖然瘸了,但身子骨可是體壯如牛,南下之前我還見過的,難不成剛才是我看花了眼?再細想一下,剛才也就十秒鍾左右的事,其實也並沒有看清他的臉,隻是看衣著和體形,特別像而已。

我又去廚房看了看,也沒有人,其他並沒有什麽異常。罷了,罷了,如果是哪個陰人有所求,還是等我入夢之後再說吧。我轉身進了臥室,把床地下的東西全部擁了出來,還是沒發現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

出了奇了,這大白天的,無緣無故怎麽出現這些東西,這裏麵肯定有事,一準是頭伏在這裏做了手腳。我把屋裏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並沒有多出什麽東西,最後看來看去,目光就落在了陽台的牆上。

一個鮮紅的大叉叉畫在上麵,不知道是用什麽畫的,聞著有些腥氣,我用手抹了抹,似乎還能抹去,說明畫上去的時間並不長。我不知道這個代表著什麽,之所以對這麽一個圖形感興趣,是因為這個圖案我以前見過。我小的時候,老媽請神之後,有一段時間她的精神處於模模糊糊的狀態,說有人要對服她和我。結果第二天她就一直哭我就一直發燒,燒得特別厲害,連掛兩天水都不見好轉。後來老媽就在院子裏到處找東西,問她找什麽,他不說。最後他在平房的樓梯下麵找到了和這一樣的鮮紅叉叉,家裏人都不知道是誰畫上去的。擦了之後,我的病就好多了,後來老媽又在我的床板底下也找到了一個同樣的鮮紅叉叉,也給抹了去,我的病直接就痊愈了。我說不出這裏麵的玄機,但是這件事我確確實實經曆過的。現在一想,重點應該不在這個圖案上,應該在畫圖使用的顏料上,紅色帶著腥味,肯定不是好東西。當然,這個罪證直接指向那個劉赫,隻有他進過我的屋子,呂思然一直和她的同事住一起。這樣一來,劉赫的身份就變得更加可疑了。

這時雲姐又打來了電話,自然先是訓我一通,不懂禮貌,電話說掛就掛。最後還是把話題一轉,說到了施工隊上,看樣子她對這件事充滿了興趣,她問我剛才那句“他們闖禍的意思”。

我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他們施工破壞了什麽東西,把一些要命的東西放出來,而這個東西以前就被借鎮水災為名鎮在了那裏,由此可以推算他們一準把什麽法陣給破了,或者說把什麽鎮邪的法器給挖出來了。

“你估計是什麽東西?”雲姐問道。

“這個不好說,或是精怪,或是妖魔,當然也可能是鬼魅!”說到這裏,我想這種事會引起民眾恐慌,應該封鎖起來才對,她是怎麽知道的,於是我問道,“你一個大忙人,閑來無事,怎麽管起這件事了?”

“那個包工頭是我三叔,他那邊出了事,我怎麽會不知道。而且他現在也覺得事情可疑,想找個有點能耐的人來幫忙看看,我身邊也就你稍微懂一些,所以才問問你,看你有什麽辦法能化解一下!”

原來罪魁禍首是他三叔啊,難怪她知道得這麽多,不過我暗暗一笑心想你也真會找人,就我這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水平,哪有那個能耐。如果他們搞出來的是一些亡魂,興許我還能幫上點忙,萬一放出來的是什麽千年妖畜,估計我也隻能站一邊看著了。

“他為什麽覺得可疑,那邊究竟出了什麽事,早上那一陣地動山搖的是怎麽回事?”

“早上地動山搖?我不知道啊,也沒感覺到!這樣吧,你過來一趟,我在兩岸等你!”說完那邊就掛了。

哪裏的事,我自己都命在旦夕,時時刻刻需防著頭伏,你現在又給鬧來一出。不過轉念一想出了這麽大的事,小老道那裏肯定也呆不住,搞不好就能碰到他也說不定。

我立即給呂思然打了個電話,讓她近期內絕不可回家,什麽時候可以了,我會通知她。然後鎖上門,下了樓。

我一下樓,打豆汁的老太太就對我豎起大拇指,說道,“好樣的,剛才那個小混混捂著頭跑了,還流血了,這種人就得狠揍!”

流血了?剛才那一酒瓶下去,我是留了力的,當時也沒見他頭出血,怎麽他出來的時候頭就流血了,難不成這個家夥跑得太急了,倒了磕在了樓梯上?

我回頭找了找,“哎?大姨,那個小瘋子呢?”

老太太一怔,“哪個小瘋子?”轉而又明白過來,“哦,你說禮濤啊,跑了,剛才蹲在那裏喊了半天什麽三四五中,不一會就跑了!”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張瘸子,於是問道,“那個張瘸子最近還好吧?”

“怎麽想起來問他了?”老太太盯著我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死了,三天前被車撞死了,就在前麵彩票站門口,一出門被車撞死了!”

老太太說的這個彩票站位於小區大門口的馬路對過,很小,也就一間屋。因為這條馬路整體的地麵很低,所以這個彩票站所在的一排房子都是墊起來蓋的,而且門是衝著馬路開的,門檻與地麵大概有半米的落差,因此基本上每家門前都設有三個台階。如果說從屋裏直接出來,而沒有注意到過往車輛的話,確實很危險。沒料到張瘸子偏偏就栽在了這個上麵,也不知道是他瘸沒收住腳還是有其他什麽原因。

“大前天死的,怎麽這麽快就下地了?單單辦個喪事,也需要三天的時間啊!”

“他上麵還有老娘啊,喪事最多不過兩天,這個是規矩!”

“那他走了嗎?”我隨口追問道,不過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於是趕緊把後麵的音收住。老太太雖然年紀大,耳朵可靈著呢,一聽我問這麽一句就猜到裏麵有事了,臉唰得一下白了,急忙一把拽住我,“你……你說什麽?”

“沒……沒事,嗬嗬,沒事!”

老太太不依不饒,拉住我不讓我走,“你是說張瘸子沒走?我的乖乖,他的魂兒還在這裏?”

她不說還好,一說連我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我幾次都想走,卻被她死死拽住,我又不敢太過用力,隻得搖頭說不知道,我就搞不清她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反應。

“我說上兩天夜裏,怎麽老是聽見門口有兩人說話,其中一個的聲音和張瘸子一樣一樣的,我一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現在這麽說,倒是讓我想起來這事。”老太太顯得有些驚慌了,眼珠子四下瞧了瞧,接言道,“哎呦,我的老天,這要是不走你說咋辦啊?”

老太太害怕這個倒是正常事,因為她還沒有認透鬼與人其實是一回事,隻是存在的形式不同。不過她說有兩個人這就有點奇怪了,一般情況下,人與鬼是不能直接進行交流的,那張瘸子是和誰在對話。

“難道郭民強也沒走,兩人在這紮堆聊起天來了?”我自言自語道。

我自認聲音已經很小了,哪料到還是被老太太聽了去,她啊一聲,頓時就傻在那裏了,嘴巴哆哆嗦嗦不知道想說什麽。我一把將胳膊抽回來,說道,“您老別認真,我說玩的!”然後轉身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