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判

第185章暗障

第185章暗障

因為我們走錯了路,現在位於城市的正東方的國道上,而事發地位於市東北角靠邊,這樣一來,我們就得返回去,然後北轉,事情就出現在這個路口。

這條南北路並不屬於國道,就是普通的柏油路,不過是因為發展東邊新城區而規整的,時間上比較近,所以路麵還算幹淨平坦。路東邊是成排的白楊樹,不過葉子早就落光了,樹枝伸出蓋住路一側的上空。

就在車子快要轉彎的時候,我就覺得耳邊冷不防有人說了一句話,“停車!”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我第一反應自然是看向雲姐,問道,“什麽?”

雲姐一怔,滿臉疑惑,“什麽什麽,我沒說話!”

看樣子肯定不是她了,我掏了掏耳朵,誰喊的停車,而且現在我們的車是封閉的,外麵的聲音傳進來不可能那麽清晰。我轉頭看了看後麵,也是空蕩蕩的。

這時車子已經轉上了北去的路了,車子向前飛馳,原本一切如常。誰料突然間,就是突然,竟憑空起了一陣風沙,迎麵急急襲來。其實我用突然兩個字完全描述不了當時的緊迫,我見過沙塵暴,但是那次絕對不是沙塵暴那麽簡單,因為沙塵暴還有一個慢慢飄來的過程,但是這裏沒有。簡單的一個比方,就好像前麵存在一個隱形的空間,這個空間裏風沙正咆哮肆虐,然後這個空間突然撕裂了一個口子,風沙便一股腦兒擁了出來出現在我們這個空間裏。麵對陡然出現的這一幕,雲姐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根本沒放在心上,所以車速還是照常行進。

“快停車!”

又一個聲音忽然在我耳邊炸開,喊得非常緊急,是尖叫出來的,音都變了。她一落音,我也不加思索脫口而出,“停車!”

因為我喊得非常緊急,雲姐可能覺得有事,這才一個急刹停了車子,幸好我綁著安全帶,不然非得磕破頭。

“怎麽了?”

我連忙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聽,是什麽聲音!”為什麽要她聽,是因為現在這股風沙已經把車子完全吞沒了,前後左右啥也看不見,到處一片昏黃色。

哢,哢,哢,哢,車子一停這個聲音就傳了過來,雲姐的車畢竟不是那些上了檔次的豪車,所以雖然隔音但也不是十分理想,所以還是有細微的聲音傳進來。

“你聽是不是樹木斷裂的聲音?”我低聲說道。

雲姐眉頭一皺,好像也聽到了,經我這麽一提醒,於是點點頭。

她這頭剛一點完,就車前方聽得“嘩——撲通”一聲巨響,緊接又是三聲相同的聲音,車子也為之一振。聽聲音是樹倒了,而且砸在車前麵的路上。

我很想看個究竟,但是壓根就看不見,弄得我心裏特別著急,我讓雲姐往後退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從這團風沙中退出來。

因為這陣沙塵暴有蹊蹺,搞不好就是圍著我們,模糊我們的視線,然後借機造成車禍的樣子,送我們歸西。

雲姐打了火,然後車子是啟動起來了,奈何根本就退不了。我沒考過駕照,也不知道該怎麽操作,雲姐在一邊自言自語說,“奇怪,油門都加上去了,怎麽還不走!”

很多事,我們可能想到了,但是遺憾的是沒有放在自己的切身實際中去,就像我南下坐在汽車上,明明想到了亢龍符招引雷電,並發熱,但是腦袋就是慢半拍,結果胸前燒了一塊。現在的情況也是這樣,我想到了這陣風暴可能是引導我們釀出車禍,所以必須從裏麵退出來,但是別忘了,我們可是剛從國道上轉下來的。雲姐見車子一時動不了,就加大了油門,也不知道這輛車子抽什麽風,突然又好使了,車子便如脫韁的野馬,飛速射向了國道。

我咯噔一下反應過來,國道上車來車往,我們就這麽衝上去,指定要出事,想到這裏我心裏一沉立刻吼道,“快停車,快停車!”

“見鬼,停不了!”雲姐尖叫出來。

我低頭一看,可不是嘛,刹車已經踩到底了,車子依然出奇地快速向後飛馳而去。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根本沒有必要在懷疑它的性質了。我立即把堅冰符掏出來,往車頭一拍,這一拍可不要緊,隻聽見右側一輛車呼嘯而來,結果可想而知,和我們的車正撞上了。嘭一聲,車子隨之一擺,我身子失去了控製,被甩在一邊,我差點被安全帶勒得岔了氣。

緊接著,圍著我們的那團沙塵暴瞬間消失殆盡,周圍一下亮了起來,一束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我們車橫在國道中間,奇怪的是車頭向南,右側一輛車也斜在一邊,從裏麵走出兩個年輕人來,在車前頭看了看,然後走了過來。

我也沒等他們敲窗戶就走了下來,我想好了,如果要賠錢或者要維修的話,我就打電話給玻璃,放著他這個近水樓台不用白不用。

但出乎預料的是那兩個人,並不像一般的車主那樣開口就臭罵,這兩人明顯表現出玩世不恭的樣子,兩個浪蕩公子類型的人物。因為這兩個人隻是短暫的出現,我就不去詳盡描述了,之所以要提到他們,是想通過他們的描述,還原一下事情的經過。

其中一個人笑嗬嗬問道,“我的乖乖,你怎麽毫無預兆的就衝出來了,活夠了!”

我自然是陪笑臉,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新手駕駛,錯把刹車當油門了。”

另一個也打趣說道,“你這哪是開車,分明是開火箭,一下就蹦出來了!”

“嗬嗬,那個,我們一邊說話,在這杵著妨礙交通。如果你們車子壞了,我保修賠錢!”

“不必了,”第一個人說道,“這不是沒事嗎,我就納悶了,剛才那速度按道理肯定會造成嚴重破損,現在除了鐵皮凹了一塊,怎麽一點事兒都沒有?”

說著兩個人來到我們車尾看了看,都是嘖嘖稱奇,“車頭都調了一百八十度竟然沒事,兄弟,你不會是外星人吧。”

我聳了聳肩,苦笑了一下,一時真不好解釋這件事。那兩人也笑了笑,轉身就回去了,動作異常的瀟灑,分明就是公子哥的派頭。

我讓雲姐把車子開下來,一轉頭,卻發現在路口中間位置,赫然堆著三堆紙灰,表層燒盡的紙灰逐漸被風吹了去。裏麵一打打尚未燒盡的鬼畫符,開始慢慢燃燒起來,紙堆四周撒著一些帶有殼子的稻米。每堆紙灰中間各插有一根筷子,其中有兩根攔腰折斷,不過還連在上麵,並沒有完全斷掉。這明擺是一個陣,而且是針對我設的,我抬腳把三堆灰全部踢散。

這是方術中的暗障,屬於邪術之一,施術借五行之氣,障迷往來之人。但凡中招之人,看到的隻是虛幻,很容易受到來自真實世界的威脅。這與鬼打牆的效果一樣,但機理卻差之千裏。不過,從目前的形勢看,這個施術者道行一般,若是真有水平,法陣不會呈沙塵暴那樣混沌之態,而是一種根本無法分清虛實的幻境,那樣才是最致命。

“該死的頭伏,竟然在這裏擺了我一道!”我心裏暗罵一句,趕緊抬頭遠近看了一圈,並沒有可疑的人,實際上這邊就沒有人影。

“宋雲帆,你看!”雲姐把車子停在路邊,下了車喊道。我回頭順著她手的指向看過去,原來是躺在路中間的兩棵樹。這個我在下車的時候就發現了,之前我們聽到的哢哢哢哢怪聲毫無疑問就是樹即將折斷倒掉發出的,樹倒了兩棵,筷子折了兩根,這裏麵肯定有關係。而且從位置上,樹倒下的位置距離停車的位置非常接近。換句話說,剛才我耳邊那個人喊快停車,就是為了救我們,而且非常及時。甚至我懷疑剛才兩部車子相撞,卻沒有造成重大傷亡,也是那個人的功勞。

這個人是誰,目前隻有一個選擇,黑蛇!吳瑞蘭也說當時有人在她耳邊說話,指導她做事,和我現在的情況如出一轍。這是黑蛇第二次救我,然而卻讓我愈加不安起來。

“情況不妙,我們又被盯上了,他娘的,他們到底是靠什麽追蹤到我的!”

“你是說剛才那團風沙是有人做手腳,可能嗎?誰能驅動大自然的力量?”

這是雲姐認識的一個誤區,所謂天父地母,人們從來隻有效法自然,沒有誰可以叛逆到違逆自然之道,就算是功力深厚的術士,也沒有這個能力。所謂的法術,不是障眼法,就是借用尚未被人普遍認識的自然規則而已。

我們順著路一直北去,過了二十來分鍾,就看到東北角隱隱約約出現了一處建築工地,圍著南邊和東邊各有一排簡單的大磚房,而在北麵和西邊則相應連著鐵皮圍牆(估計是考慮到這個地方有點偏,沒有必要做太多的防盜工作),越過鐵皮圍牆可以看到裏麵三台打樁機,不過都停在那裏,如同被定了身的怪獸。

而建築工地周邊是三十多畝齊腰的荒草地,茫茫一片,與腳下的路隔著一條又淺又寬的溝。因為今天的風有點大,而且到了下午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尤其是在郊區,則更為明顯。透過車窗可以發現郊區上空,隨風飄浮著無數枯草敗葉,攪得這片天空看起來極為混亂。

我說進去的路太差,車子還是不要過去了,反正不遠,也就兩步的距離。

於是我和雲姐紛紛把衣服緊了緊,沿著路往工地走去,這條路確實很差勁,純天然的泥土路,高高低低,路兩側壓出兩道深深的車轍,搞不懂他們,工程都做到現在怎麽連個路也沒修好。

“你聽見什麽聲音了嗎?”雲姐突然壓低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