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判

第212章咬斷手指

第212章咬斷手指

王俠一見自己兒子醒過來了,多少有些歡喜,趕忙上前一步,一手扶著他肩膀,一手幫他把嘴邊的口水抹去,心裏一塊石頭要落下似的,不停地問他感覺怎麽樣。

我站在一邊一直盯著禮濤,他的眼睛很渾濁,像是蒙了一層霧氣,嘴角口水擦去後,五官清朗(除了眼)與其他個正常人沒什麽兩樣。這時我卻發現禮濤嘴角微微一瞥,眼角一收,著個動作很細微,我心裏一沉,這家夥要鬧事。

“快離開他!”我上前就要把王俠拽一邊去,但是我晚了,隻見禮濤突然一張嘴就把他媽的手咬在嘴裏。更要命的是,他一咬住手就再也不鬆口了,上下一排牙死死地咬住手掌,因為用勁太大,禮濤的脖子上和額頭不斷湧現出青筋,臉逐漸變了形,看起來像是有極大的仇恨一樣。

這邊王俠可要了命,嗷嘮一聲,鬼喊得那叫一個慘。想把手抽回來,卻如何也抽不動,另一隻手按在禮濤的臉上使勁往後推,也沒有效果,痛得她直咧嘴,手足無措。蔡東本來在外麵守著,發現有了情況,忙轉身衝了進來,還沒來得及下手。這時就聽得哢嚓一聲,王俠的手終於可以抽回來,人也突然趴倒在地上,昏死過去了。一股血從手指間慢慢流了出來,我仔細一看,不由得背後發毛,原來禮濤竟然生生將他媽的中指給咬了下來,此刻那隻手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見骨頭。

我見禮濤嘴裏還含著那半截指頭,趕緊衝過去,拿手掐住他的頜骨,一用力,他才張開嘴把那段手指吐出來。

蔡東趕忙找出布來,把傷口包紮好,把那枚斷指包起來,以現在的醫學技術完全可以重新接上。

“東哥,你現在看出來了吧,如果是我把他嚇著了,他可能會情緒低落,自閉,都不可能六親不認,而且還將他母親的手給咬下來了,這裏的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

“到底是怎麽回事?”蔡東不是喜歡說話的人,一邊背起他女人,一邊問道。

“具體的事情日後再說,你現在先送姐去醫院,我在家幫你看著禮濤。”

蔡東看了看我,似有疑心,不過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我想這個地方距離這個城市最好的醫院並不遠,想必王俠地手不會有大礙,隻是要受點罪而已。

我回頭看了看禮濤,他現在側坐在**,一直拿眼看我,看得我極不舒服。

我一指他喝道,“想必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今天來不為別的,我知道你是張瘸子,你的目的是要錢,這個容易,今晚我會在西邊路口燒上一大筆給你,希望你能放過禮濤,不要為難他。”

我說了這麽一段話,這家夥沒給半點反應,最多就是低頭吃吃地笑。我心想你他娘的光笑什麽意思,咱有事說事,當下一把將被子掀了起來。剛才有一雙枯手縮進了被子裏,我倒要看看著被子下麵是什麽東西。

這一掀開便掀起一陣風,伴隨著這一陣風,一團黑色的東西從被子下麵衝了出來,我連忙拿手擋住眼睛,可還是迷到了我的眼裏,眼前頓時蒙蒙一片。我趕緊搓了搓眼,眼淚一下全湧了出來,還都來得及看清這是什麽。隻聽得禮濤一聲吼,把我往後推去,我身子往後一仰靠在了牆上。

這時隻聽見一連串腳步聲,禮濤跑了出去,我現在雖然還不能睜開眼睛,但是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剛才那一陣黑色的東西是什麽了。不是別的,正是別人燒完紙錢剩下的紙灰,因為我聞到一陣濃烈的那些燃燒的氣息,我這一掀被子,因為幅度過大,便把它們卷了起來,在屋子裏到處飄揚。這個家夥最近一直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沒想到竟然把它們帶回家來,還藏在自己的被窩裏,家裏的大人竟然都沒發現。

我勉強睜開眼來,趕緊追了出去,因為他們家就在一樓,我很快就走出樓來,卻沒看見禮濤的影子,奇怪我們前後腳出來的,咋就眨眼不見人影了。

這時看到門口正好有一個運送垃圾的老頭,正拉著平板車過來,於是問他可曾見有小男孩從這裏跑出來。

老頭直搖頭說沒有。

我立即轉身上了樓梯,既然他沒跑出來,想必是往上麵去了。我一路追到樓頂,果然看見禮濤站在樓邊,時不時低頭往下看。我心裏一驚,該死的張瘸子這是想把禮濤往死裏整啊,於是我趕緊喝道,“張瘸子,有什麽事,我會盡量滿足你。你要是把他害死了,我就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禮濤回頭看我一眼,回頭往樓下看了看,然後又回頭對我吼道,“你滾,你滾,你滾!”

我說好好好,我走,我走。

我想這個時候,一定得順著他來,否則他真有可能會做出過激的舉動。我逐漸退到樓梯下麵,這時就聽見禮濤在上麵好像在跟誰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在說話,就是吚吚嗚嗚,一會一陣。

他在和誰對話?我慢慢伸出頭來,準備看看情況,哪知道我剛探出頭來,另一張臉一下貼了過來,煞白的臉,嘴唇發紫。

是禮濤!他突然一伸手把我推了下去,幸虧我反應快把身子一轉,扶住樓梯邊的欄杆。這時禮濤從我身邊順著樓梯跑了下去,速度非常快。

“站住!”我喝道,趕緊又追下去,但是到了樓底又沒有人影了。這小子為什麽見我就跑,如果是張瘸子,按道理他應該管我要錢,幹嘛跑來跑去的躲著我。

我找了一圈沒找到,這時發現樓下打豆汁的大姨家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開了,有一個女人進進出出看著忙乎乎的。

我停了下來,問道,“浮玉姐,今天咋沒看見大姨起來打豆汁?”

那女的也得有三十七八歲,一看就是大姨的女兒,因為兩人長得特別像,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留在這。留著長頭發,白白的,其他長得都挺好,還算標致,就是一個麵疙瘩鼻子長得不相稱,這邊人平時都管她叫她浮玉。

這女人一抬頭,我就發現不對了,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看起來非常疲憊的樣子,對於我的問話,她似乎有很多話說,不過嘴唇動了動,到底是沒說出來,最後隻憋出兩個字“病了”。看來有問題,因為如果是尋常病也就罷了,大不了治治也就能好,她現在這副模樣說明大姨病得不輕。

“昨天上午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說病就病了?”

“可能是天冷老人受不了吧,偏偏昨天夜裏,她又去西路口吹風,結果就暈倒了。你說她好好的,大半夜去路口幹嘛去,真是的!”

我說我能進去看看嗎。

那女人稍顯疑慮,不過最後還是點點頭。

大姨這間屋子我以前進來過,以前每逢下雨的時候,她就把豆汁機搬屋裏來,這樣我們要打豆汁就得進屋等著。這間房子有點特殊,特殊在它是借著一樓的房間為依托,自己延伸蓋出來的。也就是說後麵屋就是樓房一樓的房間,前麵兩間屋則是蓋出來的平房,前後之間有道牆,開著一個玻璃門。

我隨浮玉姐進屋,跨過玻璃門,穿過客廳走進了老太太的臥室,老太太現在雙目緊閉躺在**,左手臂掛著點滴。

“醫生怎麽說?”

“除了高燒,一切正常,所以現在才敢帶回家,可是啥問題沒有就這麽一直昏睡不醒,真讓人擔心。”

“你說大姨昨晚到西邊燒紙?可是現在冬至未到,燒什麽紙?”

“那誰知道去,問了她也不說,她什麽時候去燒的我都不知道,直到老梁把她送過來,我才知道她出了事!”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跟她說先找張瘸子的家人,讓他們燒把紙給他說些好話,把張瘸子送送。怎麽鬧到後來,他家人沒去,大姨自己去頂崗了。頂崗就頂崗,不要說禮多人不怪,鬼也不會怪,可是如果大姨真的是去祭張瘸子的話,他為何恩將仇報,險些要了她的命?

浮玉姐把昨晚的情況大致說了說,之所以跟我說這些,因為她也覺得事情比較怪。她說老太太被扶回來的時候,正值風刮得最厲害,那時她的意識還算清醒,嘴裏一直念叨“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問她看到什麽了,她不肯說,不過浮玉姐見老太太還能說話,說明並無大礙,所以她就將她安置好,喂了水。不料這時躺在**的老太太,突然問道,“你聽,牆角的缸裏怎麽有人唱歌?”

浮玉姐一聽,身上不由得出了一陣冷汗,暗想這大半夜的,哪裏會有人唱歌,而且還是蹲在自己家缸裏的。這是口洋灰缸(地方稱謂,水泥製成,廣口闊肚,比較大,以前常用於水,現在農村也比較多見,城市幾乎見不著了),裏麵是空的,上麵鋪一塊板,板上麵是一個大紅箱子,基本上這口缸的口是掩一半蓋一半,放在臥室的一角。想來是現在用不著了,但是又舍不得扔,因此堆在這裏。

老太太說得就是這口缸裏有人在唱歌,然而浮玉姐說當時他壓根就沒聽見又動靜,更別提有人唱歌了。盡管如此,她還是去看了看,不出預料,缸內根本就沒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