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武侯

第46章 暗殺

宋言自然直立,周身放鬆,兩腿並立,目光直視拓風,眼中神采大變,一槍平刺,直指拓風的胸口。

速度之快,猶如雷鳴閃電。

拓風眼神凜然,提刀擋下,又見宋言提槍向他雙腿刺來。

青龍出水連環槍。

宋言先是刺胸,而後下腿,斜刺膀尖,上挑咽喉。

一點寒芒初現,隨後槍出如龍。

拓風連連後退,似乎被宋言壓著在打。

此前從未看好宋言的眾人,此刻也是呆愣在原地。

哪怕是一再看好他的慶國公,此刻也是瞠目結舌。

宋言所學,果真是包羅萬象,不僅才華橫溢,連這一手槍法,也是大家風範。

不由,他目光看向惠文帝,多了一抹莫名的驚恐。

“砰……”

宋言再次一槍長刺,拓風已經避無可避,提刀擋在胸前。

槍尖刺在刀身,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將拓風擊退數步,這才穩住身形,

若不是拓風連續與慶國公、薑傲對戰,我的力道與他,也是伯仲之間。

宋言心中想到,手中的長槍舞得更快。

不能給他絲毫修整的時間。

一時之間,宋言的攻勢,便猶如狂風暴雨傾瀉,拓風臉上的神色也愈發的凝重。

見此一幕,哪怕是布哥,也心頭駭然。

誰說宋言是軟柿子的?

他看向安王的眼神,頓時充滿不解和怨恨,這該死的混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是什麽槍法?”

“宋言何時練就的一身槍法,如此犀利?”

“這……”

眾人麵麵相覷,仿佛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兩人的打鬥速度極快。

“若不是我連戰兩場,豈能容你放肆。”

拓風怒喝一聲,一招力劈華山,將宋言逼退之後,持刀的右手,已經在微微發顫。

“你若自知不敵,大可認輸。”

宋言冷笑一聲,他所學的正是太極十三槍。

講究的便是柔中寓剛,綿裏藏針。

攻勢一旦展開,便是行雲流水一般,連綿不絕。

“我北荒勇士,隻有站著死,從未有跪著苟且之人。”

“那便手底下見真章。”

宋言也懶得廢話,更不會給拓風休息的時間。

宋言欺身而上,兩人再次鬥在一起。

“槍出如龍,好!”

慶國公大喝一聲,

“隻為此等槍法,老夫今夜也要大飲三百杯。”

兩人雖然還未真正分出勝負,但在慶國公看來,宋言要勝,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一旦拓風力竭,下場自然可知。

宋言卻沒有絲毫輕視,時間一長,他便察覺到不對。

拓風的刀法大開大合,完全是靠剛猛的力道,讓人招架不住。

可他現在,卻仿佛變了一個章法,不與宋言硬碰。

每一刀阻擋,都點在槍尖上。

“他這是要幹什麽?”

宋言微微皺眉,心中頓時起疑。

“吟……”

“砰……”

拓風的力道雖然比之減了不少,但出刀的力度和精準把握,卻是比之前好了太多。

他每次揮刀,與宋言手中的長槍相撞,全是擊打在槍尖最薄弱處。

“不能再拖了!”

宋言警絕,腳下一點,幾乎與長槍合為一體,猛的朝拓風刺去。

拓風眼中同樣也是恐懼,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堪堪躲過宋言的致命一擊之後,還未來得及反應。

宋言一招回馬槍,再次朝著他的胸口奔襲而來。

拓風麵色閃爍,空門大開,已經無力阻攔。

“不對?”

這一槍刺中,拓風非死即傷,可他的神色,卻絲毫沒有怯意。

“砰……”

呼吸之間,拓風的長刀再次劈砍在槍尖上,隻見那槍頭處,似乎終於難堪重負,直接斷裂,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宋言手上的長槍,雖然沒了槍頭,但依舊狠狠刺在拓風胸口。

巨大的力道,直接將拓風撞飛出去,狠狠砸落在地。

“贏了?”

這念頭在眾人心中一閃而過,卻還未來得及高興。

讓眾人更加恐懼的一幕,駭然出現。

那折斷的槍頭,卻如同被彈射出去的利箭,不偏不倚,朝著安王所在的位置飛去。

“噗呲……”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僅讓宋言後背發涼,便是在場的眾人,也瞬間呆滯在當場。

安王根本就來不及躲避,待到槍頭刺入他的心窩,劇烈的疼痛衝襲他的神經,他才回過神來。

為時已晚。

猩紅的血液,瞬間染透安王的衣襟。

宋言眼睜睜見他倒下,

“槍尖入三寸,沒救了……”

“轟……”

待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完全被這一幕驚嚇住了,腦海中隻有疑惑,為何會如此?

宋言麵色蒼白,也茫然地停下身子,看著倒地不起的安王,良久才怔怔地看著手中斷了槍頭的長槍,腿腳已經開始發麻。

而短暫的失神之後,北荒使團一邊,已經亂作一團。

最先回過神的王鶴年,失聲吼道:

“快,傳禦醫。”

高座之上,惠文帝眼中同樣掠過一抹驚慌,

“傳禦醫!”

“你……”

布哥瞳孔一縮,一抹喜色迅速隱去,指著還在愣神的宋言,失聲喝道:

“你敢刺殺安王殿下?”

他這話一落,本還不清楚來龍去脈的眾人,頓時便覺得,這是宋言的有意之舉。

因為布哥針對宋言,所以宋言睚眥必報,這才當眾要刺殺安王?

想到此處,眾人看向宋言的目光,已然悄然變化。

“不是,我沒有……”

宋言恍然,搖頭否認。

“眾目睽睽之下,除了你,難道還能說拓風將軍不成?”

布哥麵露凶光,看向宋言的眼神,如同要將他生吞活剝。

若不是礙於場合,他怕是會直接命人動手,將宋言直接擒拿。

見此一幕,宋言也不由將目光落在拓風身上,此刻他早已驚慌失措,不顧自己的傷勢,跪坐在安王麵前,想要抓住安王逐漸流逝的生機。

卻無能為力!

該死,這一下是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原本,戰勝拓風,贏回失地,如此一件大功,可謂是潑天的富貴。

卻變成如今這局麵?

宋言張了張口,卻覺得喉嚨發麻,如何也說不出話來,後背在一瞬間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