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打成豬頭
這幾日,錢塘的心情,就像**秋千一樣,忽上忽下。
得知宋言鋃鐺入獄,他在朱溫的邀約下,在醉望樓醉的一塌糊塗。
得知宋言不但全身而退,還被惠文帝賜封為平安縣男的時候,他瞬間心如死灰。
本想找朱溫商量對策,卻發現,這北伯侯府,卻被禁軍層層封鎖了起來。
見此一幕,他亡魂皆散。
宋言睚眥必報,必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無奈,他左思右想,隻能乘坐馬車,到平安縣避難。
就在他的馬車抵達縣府衙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嘈雜聲。
“這人好麵生啊,居然敢到縣府衙來鬧事?”
“好像說是要撈人?”
“撈誰?莫不是剛剛從周寧村鐵匠鋪抓來的那一行人?”
“……”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敢在縣府衙門前鬧事?”
這是胡塗的聲音?
錢塘下意識從馬車的車窗處探出腦袋,當他見到胡塗與他對峙的兩人之後,後背不由一片冰涼,立刻就躲在了馬車上。
心中更是祈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可事與願違,胡塗本就是來為錢塘接風洗塵的,這一瞧見錢塘的馬車,立刻就對宋言喝道:
“你給我等著,一會再收拾你。”
說完,他一頓小跑,就攔下了錢塘的馬車,朗聲道:
“表兄,你快些下來,正好有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來縣府衙鬧事。”
錢塘恨恨地瞪著胡塗,一手抓住馬車,死活不肯下來。
奈何,胡塗人高馬大,氣力根本就不是錢塘能夠比的。
宋言凝目看去,隻見錢塘一張臉,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沒有半點神采可言。
“表兄,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麽氣色如此差?”
胡塗輕問一聲,轉而又對著車夫嗬斥道:
“狗東西,你怎麽趕的馬車,讓我表兄坐得如此不舒服?”
“表兄,你現在一旁觀著,等我收拾完這廝,便帶你去縣裏最好的酒樓,接風洗塵。”
我洗你奶奶!
你別害我就行。
錢塘苦著臉,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看宋言望來的目光,心中又是一咯噔。
“錢兄,幾日不見,甚是想念啊。”
宋言皮笑肉笑地看著錢塘。
胡塗卻是一怔,問道:
“表兄,你認識這廝,他是誰,是你朋友嗎?”
錢塘汗如雨下,下意識搖頭,又點頭,尷尬道:
“宋兄,好久不見。”
心中卻是將胡塗罵了個天翻地覆,無論他如何使眼色,這廝就是視而不見。
莫非是眼睛瞎了不成?
“原來你便是宋言。”
胡塗緊緊盯著宋言,冷笑道:
“便是你在天京城醉望樓打了我表兄,還敢找到平安縣來,好大的膽子……表兄,你別拉我,今天,我非要幫你出了這口氣不可,這裏不是天京城,由不得他放肆。”
你想死,別拉著我成不成?
我特麽今天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嗎?
錢塘恨不得將胡塗給生吞活剝了。
你爹是真有先見之明啊,給你取了這麽個狗都不要的名字。
“你又是哪條狗?”
宋言撇了錢塘一眼,對著胡塗麵露凶光。
“……你還敢罵人,你給爺爺聽好了,我是你胡……”
“塗”字還未說出口,宋言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胡塗的臉上。
錢塘隻聽見啪的一聲,胸口仿佛也被狠狠抽了一下。
“啊……”
接著,耳邊便響起胡塗的慘叫聲。
“你……你敢在縣府衙門前對我動手,你知道是……”
“誰”字沒出口,錢塘又聽見“噗”的一聲,接著又聽到一聲慘叫,還有胡塗砸在地麵上的一幕。
人群中,瞬間就有驚呼聲四散開來。
在縣府衙門前,毆打縣府大人的公子,這還是頭一回。
眾人一邊退後指指點點,一邊瞧熱鬧又不嫌事大,小聲嘀咕起來。
一時之間,亂作一團,仿佛清晨的菜市口一樣熱鬧。
這宋言本就是一個出手狠辣,且不安分的主。
你沒事惹他幹什麽?
“我打他,你沒意見吧?”
宋言歪著頭,笑嗬嗬地問錢塘。
錢塘隻覺得脖子僵硬,大腦是一片空白,但很快回過神來,還是搖了搖頭。
他不是沒意見,而是不敢管。
這會,他要是敢說不一個不字,下一秒,便會和胡塗一樣,被宋言暴揍一頓。
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宋言邁開腳步,緩緩走到胡塗麵前,也不管胡塗眼中的驚怒,直接拳腳相加,一邊錘,一邊罵:
“敢在小爺麵前囂張,小爺就讓你明白,什麽才叫正在的囂張。”
“你爹是縣府大人,你可不是。”
“老子剛打造的長槍,還沒得及瞧一眼,就被你這狗東西給搶走了!”
“你也別指望錢兄,給他膽子,你問他敢嗎?”
“這是替你爹教訓你,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做人要本本分分,不要總是想著仗勢欺人,如果一不小心,踢到了像我這樣的鐵板,是要出人命的。”
宋言話音落下,還不忘回頭看著錢塘,笑問道:
“我說的有道理吧?”
錢塘看著卷縮在地上的胡塗,耳邊不斷傳來殺豬一般的嚎叫聲,心已經涼了半截。
再看看那胡塗,此刻一張清秀的臉,已經變成了豬頭一眼。
恐怕連他爹媽,一時之間都難以分辨出來。
許是錘累了。
宋言站直了身子,甩了甩手,看著通紅的手,忍不住又在胡塗身上補了一腳,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還老子打的這麽累,這錢,你得賠!”
賠錢?
是他被打,還要賠錢?
胡塗心如亂麻,渾身上下傳來的劇烈疼痛,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滑落,他哀嚎一聲,
“來人啊,打死人了啦。”
“還叫?”
宋言又是一巴掌扇在胡塗的臉上,
“也是,不讓你叫人,怕是沒人給我賠錢。”
柳玉龍此刻也是哭笑不得,上前問道:
“你這下手夠狠的,他這沒有三五個月,怕是出不了門了。”
“和段淩峰比起來,他這算什麽,要是段淩峰少了一根汗毛,我再給他加三五個月。”
感情是因為那個鐵匠?
先弄死你,再弄死那個賤民!
胡塗忍著劇痛,和飽受催促的心靈,又一次怒喝道:
“都死了不成,難道要看著本公子被活活打死嗎?”
錢塘想要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剛邁步一步,下意識又收了回去。
見一眾衙役,大概有七八人,從衙門內衝了出來,他心中便開始為胡塗默默祈禱。
這殺神可是連北荒安王都敢殺的,你爹區區一個縣府大人,能保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