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是秀煙花,寂寞萬古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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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小劍速度極快,犀利無比,沒有一絲被修為催動的跡象,全靠其催動著的肉身之力,驀然橫甩而出,破空而來,空氣翁的一聲,發出一聲顫鳴,呼吸間便已經破近餘念的眉心。
劍身之上,裹挾著濃鬱的殺意,這股殺意宛如實質,帶著不死不休的意念,帶著勢不可擋的意誌,直奔餘念而來。
整個煙雨樓在這道殺意之下,溫度驟然,所有人不由得身子一縮,一股寒顫自心髒衝出,沿著經絡即將席卷身心的同時,趙月見神色驟變,她就坐在餘念的身側,而這股殺意,完美地包裹在三寸小劍之上,就在衝進餘念身前一丈的時刻,才猛地爆發出來。
但趙月見不愧是修行多年的神花穀真傳弟子,一生見識過無數的風浪,右手條件反射般地探出。
鐺!
一聲金屬碰撞聲。
有電光閃爍。
趙月見沒有握住劍。
餘念橫鏟於麵前,接住了這必殺的一劍。
三寸斬劍撞在了夕陽鏟上,劍尖翻卷。
“餘靈溪,你找死!”
趙月見手腕一翻,戴在皓腕之上的一根天藍色絲帶飛出,柔軟的絲帶因為飛出的速度太快,直接化作利劍,斬開空間,甚至比利劍還要鋒利,一息之間,便躍到了七樓,那裏,正站在一名白裙少女,眉眼彎彎,似皎月,她不動,藍色絲帶直接斬在了她的胸前,她鼓脹的胸脯微微塌陷,絲帶後繼乏力,舞在空中,被女子抬手握住。
畢竟修為被壓製,此地所有的修行者都宛如凡人,靠著肉身之力爆發出的攻擊,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對於同樣是修行者的餘靈溪來說,趙月見的攻擊無異於瘙癢,相同的,她的攻擊對於趙月見來說,也是無濟於事,但是餘念不同,餘念凡人之軀,肉身太弱,即便對方的攻擊不夾帶一絲的修為,也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多日不見,姐姐這功力可是退步了啊。”餘靈溪隨手將趙月見的絲帶扔了,此帶有靈,立刻化作靈蛇,回歸了趙月見的手腕。
“你沒事兒吧?”趙月見看著餘念道,她根本就不搭理餘靈溪,對於對方的話更是充耳不聞,眼裏隻有餘念,餘念向她點了點頭,放下夕陽鏟,目光穿過麵前的空間,望向了斜上方的餘靈溪。
這名女子,應該是趙月見的敵手,一絲苦澀在餘念的心中一閃而過,這無妄之災,他遭得冤枉,幸虧是在此地,對方的修為被壓製,否則就算是一百個自己,也擋不住對方的一手之擊。
餘靈溪一臉戲謔地盯著餘念,眼裏心裏早就被好奇填滿,自從兩年前她和趙月見結仇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在趙月見的麵上看出了這般焦急的表情,看來對麵這名小道士,有些不一般。
餘靈溪目光微閃,和餘念驀然對視。
四目相對。
咚咚。
餘念的心髒猛地一跳。
他隻有半顆心髒,向來軟弱無力,運轉血液極為艱難。
可是此刻,在對上餘靈溪目光的一刻,餘念的半顆心髒驟然爆發出了最為強烈的躍動,咚咚之音回**在餘念的整個身體,仿佛下一刻,便要躍出自己的身體。
這樣的感覺,不僅是餘念,餘靈溪同樣感受到了。
作為三陽宗最為年輕的真傳弟子,作為神藺古地餘氏一族的嫡傳,作為四大恐怖道體——上初啟明的擁有者,她十六年修行年歲裏,第一次感受到了悸動。
她的心髒在顫抖。
她的血液直接逆流。
咚咚。
咚咚。
兩人的心髒在這一刻律動在了相同的頻率。
“她不是好人!”趙月見冰冷的聲音宛如轟雷,驟然在餘念耳邊炸響,將餘念從剛才神異的狀態之中喚醒。
餘念身子一顫,猛地搖了搖腦袋,深深地看了餘靈溪一眼,趙月見揮了揮手,示意餘念收回目光。
樓裏的劍拔弩張,戛然而止。
“咳咳……”連半霜幹咳一聲,道,“來來來,諸位道友,咱們能夠在這陌生的煙雨樓共聚一堂,也是緣分,讓我們共飲此杯。”
連半霜在化解尷尬,煙雨樓恢複了喧鬧。
九大天宗,執正道牛耳,行事向來一體,今日兩大宗門的真傳弟子差點打起來,這話傳出去,九大宗門可沒有麵子。
趙月見輕輕摩挲著酒杯,眼神閃爍了幾下,似在掙紮。
餘念的心髒漸漸地平緩下來,從出生到現在,餘念便一直被半顆心髒帶來的陰死之氣所折磨著,而就在剛才,他的心髒複蘇,給了他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他和餘靈溪,有著某種聯係一般。
“你體內的陰死之氣,隻有三陽術方可化解,所以三陽宗,你是一定要去的。”趙月見忽然開口,餘念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怎麽對自己這麽了解?
趙月見喝了口酒,繼續道:“在三陽宗,你要記住兩件事,第一,不要和餘靈溪打交道。”
餘念聽得更詫異了。
趙月見盯著餘念,一字一句道:“第二,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去青水墓。”
不要去青水墓?
餘念心念閃爍,他的確是在荒土墳丘內發現了青水墓的蹤跡,但是他並沒有去的打算啊。
正欲開口,整個煙雨樓忽然安靜得落針可聞。
“諸位道友,讓大家久等了。”一聲渾厚的男音回**在整個煙雨樓。
這道聲音是如此有穿透力,落在餘念耳中的一瞬,頓時就使得餘念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修士的形象。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道聲音吸引到了煙雨樓正中央的舞台之上。
一名穿著紫色對襟小衫,白色千層裙的絕美女子正立在其上,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慢慢地轉身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對視一眼,眼波流轉,勾魂奪魄,就連此地眾多的女修,也不由得心馳神往,恨不得跪倒在此女的裙下。
此女,實乃人間絕色。
但是下一刻,她開口了,湧出其妙口的,是一道男人得不能再男人的渾厚聲音:“我是秀煙花,寂寞萬古的煙花。”
女相男音,古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