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有一劍,可亂浮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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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玉玲瓏的話,餘念笑了笑:“來到我三陽便是客人,哪裏有讓客人請客的道理。”
整個道場的氛圍忽然一變,原本的劍拔弩張,消散不見。
這兩人,這是老朋友見麵嘮起來了?
“餘師弟,要和老友敘舊待會兒有的是時間。”付若權向前數步,站在了餘念身前。
自小便生活在三陽,在這裏修行,從一個外門弟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為三陽的真傳弟子,付若權在這方世界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裏度過。
所以他對三陽宗的感情極深。
現在有人提著一把木劍想要來挑釁它,他不允許,更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說了,你不行。”玉玲瓏收斂了笑容,認真起來。
“戒塵大師怎麽看?”星月國的三王爺連城越站在戒塵和尚身邊問著,看著餘念的目光裏沒有一絲得波瀾,仿佛餘念在天墳內沒有殺掉他的靈身一般。
戒塵大師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看向了岑也。
作為三陽宗的宗主,六陽子有資格決定讓誰替三陽出戰。
“餘念去吧。”澹台罹忽然開口,岑也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此地頓時嘰嘰喳喳起來。
餘念剛剛破入第二境,更是成功度過了仙道殺劫,但,他也隻是一個第二境而已。
而玉玲瓏,眼下乃是第四境巔峰,更可怕的,是他曾在第三境之時便戰勝了半葉齋的第四境天之驕女葉清茶。
兩者之間的差距,宛如天塹。
“姐,餘念能行嗎?”祁沐水表情有些忐忑,眼下這一戰,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散修來三陽宗挑戰這麽簡單。
這是一場捍衛榮耀的戰鬥。
一名少年提著一把木劍,用著不知道從哪裏學到的無名劍經,挑翻可中土大半的天下,這是整個中土修真界的恥辱。
眼下這道場之上,便不僅僅是中土的修家們,更有來自於西漠,南荒的修士們,皆是一臉淡然地看著三陽宗的眾人。
九大天宗,半葉齋、神花穀已經落敗,若是三陽宗再敗,九大天宗之威名,怕是會在瞬間跌落至穀底。
“哎!你當時怎麽就敗了呀!”祁沐水按著自己光潔的額頭,望著身側一名青年修行者。
他一身黑衣,身姿挺撥,眉毛很濃,卻緊緊地皺在一起,眉宇間全是憂色。
他便是神花穀的大師兄劉卓一,玉玲瓏前往神花穀挑戰的時候,神花穀內的大部分弟子都去往了天墳,真傳弟子隻有他還留在穀內。
可誰曾知曉神花穀的大師兄竟然敗了。
“他真的很厲害。”劉卓一苦惱地撓了撓頭,看著趙月見低聲道,“要是師妹在就好了。”
“我也打不過他。”趙月見搖了搖頭,劉卓一注意到她的眸子一直落在餘念的身上,很亮,很璀璨,是他從未見過的表情。
“師叔祖,玉玲瓏可是接連擊敗了葉清茶和劉卓一!”
餘靈溪站了出來,她不知道澹台罹選餘念的用意何在,但她知道,餘念若戰,必敗!
眼下在三陽宗內的真傳弟子,隻有她,餘念以及付若權,但餘念,是萬萬不行的!
“到底派誰!?偌大三陽,怎麽行事如此墨跡!莫不是怕了這玉玲瓏,故意拖延時間吧!”人群裏,有膽子大的外派弟子叫道。
“師叔祖,餘師兄怕是真的不行啊!”
“靈溪,你覺得你比葉清茶何如?”岑也問道。
“自然比她強!”餘靈溪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哼!”道場不遠處,半葉齋的弟子們所在處,一襲月白色長裙的葉清茶冷哼了一聲,對餘靈溪這個回答很是不滿。
她又看了看玉玲瓏,眼裏全是對他的自信:“沒有人能在劍道上勝過他。”
……
……
“那你上吧。”餘念忽然開口,平靜的目光落在餘靈溪的身上,餘靈溪不由得嬌軀一顫。
餘念目光落在很多三陽宗弟子們的身上,看到的全是懷疑與對他的不自信。
玉玲瓏每到一宗,都會戰三場。
這是他給每個宗門的三個挽回顏麵的機會。
玉玲瓏使劍。
每一場比賽都用背上的那把木劍。
每一場隻出一劍。
一劍便可定勝負。
直到此刻,一路北來,他已經戰了數百場,還沒有修行者讓他出第二劍。
不論是神花穀還是半葉齋,亦或是其他宗門,玉玲瓏通通一劍挑翻。
這是一名在劍道之上不知道走了多遠的劍修。
“小子,若是你今日還能勝,我會告訴我家長輩,給你一個入南山劍塚的機會。”
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的眉目如劍的修行者衝著玉玲瓏喊道。
很多人都認識他,他便是南山劍塚這一世入世修行的四名弟子之一,罪寒。
南山劍塚內葬著當界無數年來的各色名劍,每一個甲子,南山劍塚會有三十三枚天下劍令傳出,持此令,便可入劍塚尋劍。
一個甲子,整整六十年才有三十三枚天下劍令傳出,一名修行者想要踏入南山劍塚,無異於癡人說夢。
但現在,劍塚傳人親口向玉玲瓏承諾,隻要他能贏下今日的三場,那麽,他便可踏入那讓無數劍修心馳神往的南山劍塚,隨意挑選在歲月長河之上沉浮了無數的仙劍。
“我的劍,是最好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玉玲瓏直接拒絕了罪寒的示好。
然後玉玲瓏的目光落在了身前的付若權身上。
第一戰,是他們之間的戰鬥。
玉玲瓏隻能止步也必須止步於此了。
付若權如是想著。
道場之上形成了數十丈的空間,兩道身影立在其上。
玉玲瓏聳了聳肩,右手提著他的木劍,劍尖斜著向下,有斜陽自其身後射來,木劍之上一串流蘇,劃動人的眼瞳。
他身子頎長,沐浴在金黃中,像是一根挺立在天地間的神柱。
他麵無表情,但眉間微微擠在一起。
他很自信。
“真好看。”人群裏,葉清茶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真難看。”祁沐水也在向趙月見評價著。
付若權從乾坤袋裏取出了一根黑色的頭帶,綁在了額頭上,頭帶上麵繡著一些銀白色的五角星。
這是他辭世的道侶為他繡的,他認為今天應該帶上它。
無風。
無聲。
更無言。
付若權舉起了左手,掌心多出了一把黑色的扇子。
“請。”他說道。
“你先請。”玉玲瓏道。
陽光忽然變得刺眼起來。
兩道身影遽然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