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園
如果不是對這做奢華古舊的老宅有陰影,以及她本能對裏麵所住之人的排斥,喬未然相信她興許還真會對此厚重低調建築風格偏愛有加。
周家老夫人病了,不用細想也知道又該有多少人為之擔憂忙碌了。連素來獨來獨往行蹤不定的周慕淺,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走過花道越過噴泉,因為走神喬未然險些一個快步,連嚴肅的英國式管家也差點越過了。廳內燈火輝煌,不斷有匆匆而過的仆人端茶遞水言聽計從著。
“哥哥,你來了。”深褐色檀木門拉開,一襲白色狐裘大一挽著高挑發髻的周清顏走了出來,她似隨時擁有著無限光芒,可以將周遭的一切美好都輕易掩蓋過去,獨獨隻讓人不自主將注意放在她一人身上。
周慕淺沒有言語,隻是稍稍蹙眉示意,轉而便進了房間,裏麵尚有醫生在旁邊診治細心照料著。
喬未然這次是大大的後悔了,在她越過那麽多人的肩膀將視線定在古色大**的老人時,接著而來的便是周清顏至高的輕蔑之色
。
“哮喘症明明很久沒有發作了,為什麽這一次如此突然?”周慕淺示意一幫仆人悉數退下,留下兩名主治醫生戰戰兢兢似等著主人命令一樣,恭敬嚴肅。
“天氣忽冷忽熱,本城又即將迎來第一場雪,想是周老夫人難以適應這多變的天氣才導致……”
“你覺得這也是理由?”在聽到其中一名醫生再三思慮的理由時,周慕淺蹙起的眉頭不覺又加深,不給醫生繼續他已沉聲打斷,“如果再有第二次,你們就不需要再來這裏了。”
“是是,周少!”兩名醫生臉刷的一白,急急點頭畏縮著稱是,手背不自覺伸了出去擦了擦額角隱約滲出的汗珠。
“天氣變化是其緣故,我想致使嬸嬸病症突發應有其他原因才是。”周清顏揮了揮手讓醫生離開,說話間眉尾微挑,似乎有意朝喬未然身上撇了撇,臉上依舊掛著完美的笑容,說:“如果哥哥可以多點時間陪嬸嬸說說話,她的病情一定會得以最佳治愈的。”
喬未然移開目光,她覺得後背脊梁骨上像是有一隻長著無數隻爪子的毛毛蟲在啃咬著,想撓動又夠不著,唯有選擇忍。同時心中竟也無端冒出一個詭異的不解,周慕淺明明該是擔心令堂病情的模樣,怎麽就有那個空隙將她領來這裏?悄悄這一深宅別院,哪裏有她立足之地。
別說這又是周慕淺想淩遲她尊嚴虐待她心理的手段?她恨周慕淺,可還沒到那種喪心病狂疑神疑鬼的地步。周慕淺再如何心狠,也還不至於用他母親的病來羞辱她。
剛想轉身如隱形人一樣離開,不想房間內傳來周慕淺低沉的聲音,一如尋常時他的冷靜疏離,還有無形間流露出的迫人之力。
他說:“在花園等我。”
簡簡單單五個字,竟然讓喬未然有了片刻失神,而失神後最糟糕的結果,就是此時此刻她獨自一人端坐在涼亭下對著空蕩蕩的夜色發呆,耳邊流淌著噴泉滴滴答答的水聲,清脆明亮。
她,如一隻失了靈魂的娃娃,徹底在黑暗裏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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