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總統大人!

406 突然的來客 2

池未央唇瓣抖了抖,想說什麽,可是,喉嚨口像是被人塞了棉花一樣,別說是說話,就連呼吸,她都覺得很吃力。給力文學網

那是條什麽項鏈?

他們還小的時候,很流行diy項鏈。找工匠將自己的寸照鎖在小懷表內,當掛飾掛在脖子上,是當時很新潮的玩法。有那麽一個小玩意兒的,多半都會得到很多人的羨慕。

池未央家庭條件一直很不錯。所以,悄悄拿了傅逸塵的照片和自己的一起做了兩個。

本來是當做小禮物送給他,結果,最後拿的時候,他把那個掛著她照片的懷表取走了。有著傅逸塵的照片的,她被迫留下。

當時,心裏是甜滋滋的。至今,十多年過去,她甚至還記得那個晚上,她躺在**上,像寶貝一樣抱著那塊懷表入睡時的甜蜜心情。

可是,再後來,這畫麵,在她心裏留下的,就隻剩下傷了……

“這個東西,傅先生若是喜歡,自己留著吧。對我來說,它如今已經隻是毫無意義的垃圾。”心裏波濤洶湧,百般滋味,她卻隻是強逼著自己硬生生壓下。麵上,一點波瀾都沒有,“裏麵亂,我就不請傅先生進去坐了。”

她說完,用力掰著傅逸塵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用力掰著,可是,他卻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巋然不動。

他痛苦的看著她,另一手緊緊握著那小小的懷表,老舊的金屬磕破了他掌心的皮,可是,他卻絲毫不覺得疼。

因為……

更痛的是心。

垃圾……

這東西,如今於她來說,真的隻是垃圾了麽?

“未央,這孩子是我的,我就做不到放手!”

池未央目光眼底淚光閃爍。她的視線投射在兩人緊緊糾纏的雙手上。她纖細的手腕上,已經一片通紅,幾乎泛出血點兒來。

“那我倒想要好好問問你——”她深吸口氣,抬起頭來,“你今天來找我,你妻子可知道?”

“……”傅逸塵薄唇抿緊,良久,才道:“我是突然的決定,並沒有來得及和她商量。”

池未央隻覺得一顆心,疼得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放手!”兩個字,變得越發的冷厲。

他依舊沒有鬆懈。麵對她這樣的抵觸,他眼裏的痛苦更濃鬱起來。

“傅逸塵,你聽到沒有,我叫你放手!”她情緒突然變得激烈起來,眼眶泛紅的瞪著他。

“我們倆好好談談!”

池未央情緒失控,揚手一耳光重重的扇了過去。傅逸塵根本沒有躲,那一耳光甩過去,特別的響亮。他本就凍得發青的左臉,這會兒頓時紅腫起來。

他情緒也變得激烈起來,下一瞬,扣住她的手,舉高,摁在了身後的門板上。高大的身子,也逼近一步,將她用力的抵在了他和門板之間。

池未央心裏滿腔痛苦。一抬頭,卻見他眼眶發紅,眼底盡是隱忍的痛,像是有著百般的苦衷和掙紮。可是,那樣的痛苦,偏偏又是她看不透的……

本以為他要和自己說什麽,可是,很長一段時間,他卻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將她抵在那,蒙著霧氣的雙眸深深的看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刻入眼裏去。呼吸,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壓抑……

下一瞬……

他長臂稍一用力,要將她攬入懷中去。那懷抱,叫她害怕。她太懷念了,懷念到會輕而易舉的就淪陷,就沉迷……

以至於,男人的雙臂尚未碰到她,她似驚弓之鳥一樣,雙臂用力一推,將她和自己隔開去。趁著他發怔的時間,她用力拉開門,逃也似的入了屋。

那倉皇的背影,讓傅逸塵滿心挫敗。

“未央!”

“你走吧!”門內,沙啞的聲音,破碎的傳來。“算我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念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行麽?”

她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每一個字,都那麽卑微,卻又那麽決絕無情。

“……”傅逸塵想說什麽,可是,終究是什麽都說不出來。胸口,像是被人用力撕了一道口,撕得鮮血淋漓。可是,這一切,又是咎由自取。

………………

門內。

池未央發抖的身子,沿著門板,緩緩蹲下。她將自己像蟬蛹一樣蜷縮成團,好似這樣能讓自己的痛苦減少一些,可是,胸口的痛卻是蔓延得越來越深,越來越廣……

她用力捂住左胸口,用力呼吸,眼眶的淚,卻始終沒有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

……………………

不知道蹲了多久,門外,再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他走了吧?

一定已經走了。

已經有了妻子,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留下,又還有什麽意義?

在她看來,他們之間本就不該再有任何一點點的糾纏。可是,一想到再見他,可能又是很久很久之後,心裏,還是忍不住失落……

手,輕輕蓋在小腹上。摸了又摸。裏麵的小生命,如今是她唯一的支柱。

良久,撐著門,緩緩直起身來。雙腿,還有些發抖。

她挪著沉重的腳步,進了房間,將自己癱軟在**上。

外麵,已經開始下雪了。

她的心,也像是下雪了一樣。屋內的壁爐‘嗶嗶’的燃燒著,那熱度卻暖不進她的心……

懷孕的人,總是嗜睡。她躺在那,不知道過了多久,渾渾噩噩的竟然有了睡意。直到,麗莎太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喂!小年輕,你怎麽還在這兒蹲著?”

小年輕?

池未央驀地睜開眼來,一下子就清醒了。該不會是……

“誒,你怎麽在這兒睡著了呀?這麽冷的天,坐這兒睡,可是要凍死的!”麗莎太太似乎是在搖對方,“喂,小年輕,趕緊醒醒!”

池未央幾乎是立刻從**上坐起身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走到了門口。可是,手搭上門板的時候,整個人突然冷靜下來。

腳步,頓住。

他在外麵凍著,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他是醫生,他自然知道怎麽照顧自己。而且,她又不是他的什麽人,又有什麽資格擔心他,掛記他?

是,一個有妻子的男人,她若是再擔心,再念念不忘,便是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