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選擇
“一念化三元……”
許牧呢喃。
他並未立即回答，而是在思考。
不用薑太師多說，許牧就知道，這個一念化三元，絕對會有副作用。
三個分身，最終是否還能受他的控製，這一點很難說。
或者，分出三個分身來，自身可能會受到某種不可逆的損失。
但是，如薑太師所說，以分身嚐試，的確是一個方法。
若許牧直接走新道，一旦出了岔子，可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半晌之後，他沉聲問道：“這門神通的弊端，或者說缺陷有哪些？”
薑太師麵露欣賞之色。
他能夠看穿許牧真實的年齡。
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已。
麵對這等神通，並未單純驚喜接受，而是考慮到了這種逆天神通會給他帶去怎樣的壞處。
薑太師淡淡道：“一念化三元，分裂的並非靈魂，而是意識。
靈魂並非一個人區別於其他人或者其他生物的根本，意識才是，因為意識，你才知道你是你，你也知道他是他。
故而，意識才是最根本的。
一念化三元中的念，說的便是意識。
三元，說的乃是純元。
你應當知道，人體無論是血肉還是靈魂，都源於那一絲純元。
雖說人出生之後，那一絲純元幾乎會消耗殆盡，不過終究還是留存下來一些的。
以你的情況，體內殘留的純元，應當足夠施展一念化三元。
也就是，將你體內的純元，至少分成三份。
你分裂出來三道意識，煉入這三份純元之中，便能夠以‘一念化三元’神通，將其蘊養成你的三尊分身。
但，分身終究是分身，他區別於你，卻依舊還是你。
故而，你要將你的一些，分給三個分身才可。
比如，分給哪個分身更多的元力。
還比如，分給哪個分身，更多的氣血之力。
亦或者，分給哪個分身怎樣的情緒。
甚至，意識主體也可是分身中的一個！”
“也就是說，我若真煉出了三尊分身，那麽三尊分身和我之間，幾乎沒有主次之分，乃是平等的？”
許牧蹙眉問道。
薑太師點頭道：“若你提前不下禁製，的確可以這樣說。
若你提前下了禁製，在意識歸元時下禁製，還是非常簡單的。
那樣的話，你便可控製那個分身了。
不過這樣也有隱患。
因為你的分身是你自己，屆時你們甚至可共享記憶，故而你給你的分身下了禁製，會讓你感覺，是給你自己下了禁製。
最終，這或許會將你逼瘋！”
許牧可以想象到，而後問道：“三尊分身，會誕生出其他意識麽？”
薑太師淡淡道：“要看你如何利用他們了。
若其中一尊分身修煉神道，或許人性會消失，從而修出神性，屆時意識很可能會改變。
修魔道也是如此。
修新道的風險更大。
我還是建議，你必須選擇一個，或者就是你本身，做為意識主體，而你這個意識主體，最好是修仙。
隻要保住你的意識，就算你的分身沒了人性，隻剩下了神性或者魔性。
或許你的意識主體，也能夠將他們喚醒，亦或者，影響他們！”
“那我必須設置一個禁製，那便是，意識主體若死亡，分身皆會死亡。”
許牧沉聲道：“否則的話，將來他們若真的隻剩下神性或魔性，說不得他們會來殺我，或者互相廝殺。”
“不排除這種可能！”
薑太師回道。
若沒有限製，分身幾乎就相當於獨立的個體了。
當然，意識之中還是有聯係的，且本源相同。
不過，其中一個單獨死了，不會影響其他分身的話。
等他們真的誕生出了自己的意識，首先想到的，恐怕就是滅掉其他分身，成為世間唯一的許牧。
“你可以好好思量一番，不著急下結論！”
文周真仙沉聲說道。
顯然這樣的事情，便是他也給不了意見。
許牧點點頭，而後盤坐下來，雙眸微閉，仔細思量。
他必須考慮到一切後果的出現。
他必須想想，值不值得這樣冒險。
足足一個多時辰之後，他才再次睜開眼睛，而後一臉嚴肅的向著薑太師和文周真仙問道：“兩位前輩，晚輩心中還有一個疑惑。
軒轅界，能建立專屬的六道輪回麽？”
“六道輪回？”
薑太師一怔，而後麵露驚喜之色：“慧梵成功了？”
果然。
薑太師知道慧梵大帝的情況。
“慧梵大帝沒能成功，將推衍不完全的六道輪回傳給了晚輩，另外，晚輩已經得到了往生門，有了建立六道輪回的思緒！”
許牧實話實說道。
“當真？”
薑太師兩眼一亮，頓時笑道：“若真是如此，你便無需如此冒險了。
軒轅界若能夠建立獨立的六道輪回，整個軒轅界的天道，便會徹底升華，成為被諸天宇宙認可的一個大界。
剛晉升的大界，至少萬年之內，是不能被域外之人攻破的。
也就是說，你若能夠在軒轅界建立獨立的六道輪回，魔窟就會立即消失，萬年之內，神族無法侵犯軒轅界。
甚至，就連吾等，萬年之內，也無法進入軒轅界。
除非界主出現，允許我等進入，我等才能夠進入。”
“也就是說，隻要能建立六道輪回，萬年大劫就會消失？”
許牧兩眼一亮。
他沒想到，六道輪回竟然還有這等作用。
薑太師點頭道：“可以這樣說，不過萬年之後，還要麵對神族。
當然，以你的天賦，萬年之後，你當能夠對抗神族了。
至少，應該能護住軒轅界了。”
許牧聞言，臉上喜色卻驟然消失不見。
眉頭又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萬年之後，又要麵對神族？
神族如今乃是諸天宇宙的霸主，仙族無法與其抗衡。
萬年之後，那位將軒轅界當做玩樂場的神族，會不會惱羞成怒的報複軒轅界？
若是那樣的話，許牧真的能護住軒轅界麽？
萬年的時間。
許牧有信心達到那仙道至高之境。
但即便是那樣，他也不是那些至高神靈的對手。
“我還是選擇一念化三元……”
許牧最終沉聲道：“不過，我希望兩位前輩，能幫我完成一些特殊的禁製，或者說，一些特殊的賦予。
第一，我自己就是意識主體，我必須保留絕大多數意識，必須在意識上能對三個分身有威懾之力，且我這個意識主體若死亡，三個分身也跟著死亡。
當然，這個情況，隻有我這個意識主體能夠解除，但不能讓三個分身知道，也希望兩位前輩以後也不要說出去。
第二，我需要將我的一尊分身，能夠賦予我絕對的理性和悟性，且這個分身，毫無感情。
既然三道之中，神道最強，那我便創造一個與至高神一般，隻有絕對理性，沒有絲毫感性的分身，來感悟新道！
這個分身，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變強！
第三，我需要第二個分身，被賦予我全部的感性，我要以這個分身來修神道，我不信，區區一種修煉之道，能夠將我的人性磨滅！
第四，最後一個分身，則是被賦予我全部的欲望。
魔道不是能放大修魔者的欲望麽？
我反其道而行之，我倒想看看，我的欲望被放大後，會是怎樣的！”
以感性對抗神性。
以欲望對抗欲望！
這便是許牧的決定。
聽了許牧之言，薑太師和文周真仙都是蹙起了眉頭。
第一條和第二條，他們還能夠接受。
但是第三條和第四條，在他們看來，許牧有些想當然了。
無數人早已證實過，隻要走上了神道，人性終究會泯滅，神性終究會誕生出來。
許牧是特殊，但單獨走神道，最終結果還是一樣。
這根本不用試。
根本不用對抗。
至於許牧讓自己的欲望主體去修魔。
這特麽得修出怎樣一個魔頭？
在薑太師和文周真仙看來。
許牧早晚會自斬修神分身和修魔分身。
然而，不等他們兩人說話，許牧則又開口道：“另外，我還有個想法。
我的意識主體自然是修仙，理性主體則與我的意識主體在一起。
至於感性主體和欲望主體，我希望他們在意識出現之前，兩位前輩能幫我將他們分別送到修神和修魔之地。
既然他們以後極有可能誕生出屬於他們自己的意識，那我便主動讓他們誕生出專屬意識。
讓他們自己去成長，去深入了解。
若將來有一日，他們能夠成為神族和魔族的霸主存在。
那時候，倒也省事兒了。
畢竟他們再強，也應該擺脫不了我這個意識主體的威懾。
屆時，就算理性主體修新道失敗，我的意識主體，也能夠威懾感性主體和欲望主體，來壓製神族和魔族。
如此也能夠維持諸天宇宙的安定。”
“你倒是信心十足！”
文周真仙不由苦笑。
諸天宇宙，強者無數，尤其是神族強者，祂們的強大，是如今的許牧根本無法想象的。
所謂無知者無畏。
文周真仙和薑太師，此時就是這樣去看許牧的。
無知者無畏！
不過，薑太師還是緩緩點頭道：“便按照你所說的做吧！”
文周真仙卻再次問道：“不再考慮考慮了？”
許牧笑道：“已經考慮好了。”
“好吧，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了，便事不宜遲，我二人今日便幫你一念化三元！”
文周真仙麵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薑太師也點點頭，道：“沒錯，有我二人出手相幫，你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許牧沒想到，這兩位比他還著急。
事到臨頭，許牧還是有些緊張的。
不過他還是一咬牙，道：“好吧。”
不多時，許牧放空心態，盤坐下來。
薑太師方才已經向他講解了所有的注意事項。
此時薑太師將右手食指點在了許牧的眉心之處，下一刻，‘一念化三元’神通便進入了許牧的腦海之中。
不止是這門神通的內容，而是整個神通。
就仿佛，薑太師直接給了許牧，一個能拿起來用的神通一般。
就如別人給你送了一套房，提前給你裝修好，家具家電都買好了，甚至連甲醛都給你晾好了，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許牧此時就是這種感覺。
“此神通，需要一往無前，中間不能停止，一旦停止，後果難以想象，切記！”
薑太師沉聲道。
許牧點了點頭，而後雙眸微閉，當即開啟了造化神爐的修行加速：
【當前修行速度：150】
【燃燒造化神爐加速：1000000倍】
【加速持續時間：6天】
紫元丹已經沒有了，也就是說，在沒有紫元丹和相應丹藥的補充之下，許牧一億五千萬的修煉速度，隻有六天了。
不過，許牧還是毫不猶豫的開啟了修行加速。
薑太師和文周真仙在一旁卻是閑聊了起來。
顯然他們以為，許牧不會那麽快感悟完‘一念化三元’神通。
雖然，薑太師已經將神通當飯喂給許牧了。
隻需要許牧嚐嚐味兒就行。
但這個嚐味兒的過程，要求也是極其苛刻的。
“可行麽？”
文周真仙一臉凝重的向薑太師問道：“這小子若是成功一念化三元，定會離開無間海域，屆時他以仙人身份參戰，我們與神族的對峙局麵可就要被打破了。”
“對峙？”
薑太師淡淡道：“早就不是對峙了，神族早晚會對我等出手。
他以仙人身份參戰，對我等來說，卻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們全力幫他建立六道輪回，等六道輪回建立之後，他最後可能成為軒轅界界主。
屆時，軒轅界很可能成為我仙族最後的駐地！”
“將一切都押在他的身上了？”
文周真仙蹙眉。
薑太師搖搖頭：“並非押他身上，而是迫不得已。
我們的處境，你知道的不比我少。
再一味的忍讓退縮，我們終究會迎來末日。
但若出去硬拚，或許能拚死不少，不過我們終究還是要滅亡。
我不怕死，我相信，仙族絕大多數都不怕死。
但扶搖一道的傳承，不能斷了！”
“又是傳承比命重要的說辭……”
文周真仙深歎一聲，也不在這個話題多說，而是笑道：“你我難得一見，不談這些掃興的事兒了，小酌幾杯如何？”
“好……”
薑太師笑道。
兩人剛要坐下小酌，就在這時，許牧的聲音確實響了起來：“兩位前輩，晚輩已經準備好了。”
還未坐下的薑太師和文周真仙頓時呆愣當場。
準備好了？
這才過去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啊。
許牧感悟的可是就連真仙都不敢輕易修煉的大神通啊。
“晚輩悟性逆天，且太師已經給晚輩賦予了理解，晚輩若再用太長時間，豈不是與那些普通的天才無異了？”
許牧笑道：“事不宜遲，兩位前輩還是先幫了晚輩，再安心小酌吧。”
“哈哈，好，就先幫了你，我二人再小酌幾杯！”
文周真仙笑道。
薑太師也笑了。
許牧天賦越是逆天，悟性越是逆天，他們越是高興。
隻見薑太師與許牧對麵盤坐。
文周真仙則麵對許牧的脊背盤坐下來。
“我來幫你找到你體內殘留的純元，文周幫你鎮住三大丹田，你全力運轉一念化三元，必須一次性成功。”
薑太師沉聲道：“做好準備了麽？”
“準備好了！”
許牧毫不猶豫的回道。
下一刻，薑太師便出手了。
又是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了許牧的眉心之處。
與之前傳功不同，許牧此時隻感覺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自己的皮肉之下爬，有的還邊爬邊撕咬他的血肉。
甚至，這些螞蟻，進入了他的三大丹田之中。
文周真仙當即出手鎮住了許牧的三大丹田，否則的話，許牧的三大丹田很可能會崩潰。
至於許牧，此時隻能忍受。
因為隻有等薑太師幫他找到了體內的純元之後，他才能夠運轉一念化三元。
否則意識分割出來了，卻沒有載體，最終隻會浪費。
想要再分割，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足足過去半個多時辰，就連強大的薑太師臉色都變得蒼白了些許，可見此事對他來說，也是消耗極大。
當然，許牧也是忍受了半個多時辰，若非他意誌堅定，恐怕已經崩潰了。
文周真仙倒是輕鬆一些，畢竟他的任務清楚明白，隻需要鎮住許牧的三大丹田即可。
就在這時，薑太師臉色一喜，道：“找到了！”
許牧心中一鬆，剛要運轉一念化三元，薑太師的聲音卻再次響起，道：“不好，你體內純元不足。”
“不足？”
許牧臉色驟然蒼白了起來。
文周真仙的臉色也變得難看。
純元不足？
這怎麽可能？
以許牧的天賦和如今的成就。
怎會是一個先天純元不足的人？
然而，薑太師細細感知後，沉聲道：“分成三份，勉強足夠，不過你的意識主體無法留下絲毫了。”
“這對我的意識主體，有什麽影響麽？”
許牧蹙眉問道。
薑太師思量片刻，回道：“幾乎沒什麽影響，畢竟你的意識主體，身體和靈魂早已徹底成型甚至成熟，無需純元來蘊養了。”
“沒影響就好，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太師，動手吧！”
許牧沉聲道。
“好，你可以運轉一念化三元神通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交給我和文周即可！”
薑太師道。
文周真仙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任務，不再是簡單明了的鎮壓許牧的三大丹田了，而是有更重要，且複雜的任務了。
許牧沒有遲疑，當即全力運轉一念化三元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