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為難之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 為難之事
藥女將龍羽直接帶去麵見老者，三日之後再見，這位老者，已經是完全變換了模樣，不單身上穿戴換上了和那鬼手、鬼須一樣的蒼莽鬼家子弟特有的服裝，就連他的那張麵容，也是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眉宇之間，和鬼手、鬼須頗有幾分相像，不枉這三人親兄弟一場，龍羽到來，老者自然是率先解釋！
“之前在龍門客棧為了躲避鬼手和鬼須的耳目，迫不得已方才帶上麵具，假臉示人，但拜龍羽少俠所賜，從今往後，我是可以堂堂正正的活在這青天之下了！”
龍羽也不做推辭，那老者感歎道：
“隻不過，麵容能夠複原，這殘缺的軀體，便再也沒有恢複的可能了，為名逐利，兄弟相殘，我方才落得今日下場！”
藥女上去開解道：
“師父，又不是您主動引發兄弟相殘，您反而最大的受害人，沒有什麽可抱怨的！”
老者默不作聲，藥女繼續道：
“師父您常說天道有常，這不是？！那兩個引發兄弟相殘的罪魁禍首最後遭到了黃天的責罰，最後沉冤莫白的人是您，那兩個人卻是身敗名裂，死…”
老者以眼神製止藥女道：
“死者為大，不可無禮！”
藥女頓時緘口不語，老者也是從那兄弟相殘之中暫時解脫出來，轉向龍羽道：
“龍羽少俠剛剛蘇醒，若是不便，我們來日再議..”
龍羽即刻道：
“無妨，前輩但請開口！”
老者略作思索，而後說道：
“我們三兄弟之間的事，想必少俠你也是知道了不少，二十年前，鬼手和鬼須意欲爭奪蒼莽鬼宗宗主之位拉幫結派。大打出手，我作為大哥，雖然無心爭奪，但也不能看著兩個弟弟手足相殘，但最後卻是遭到鬼須暗算，所幸不死，但卻身殘至此，而後輾轉之下易容變貌，流落到龍門客棧之中…
“而後機緣巧合，鬼手敗給鬼須之後。竟然也是投靠了龍門客棧，我雖然瞞過鬼手，一直暗中觀察他和鬼須的動向，但是，一來蒼莽鬼宗的人已經認定我死去，二來經過二十多年的時間洗練，我在蒼莽鬼宗之中已經是孤家寡人，鬼須的雖死，但支持他的勢力仍然是賊心不死。我並不是為了宗主之位，而是擔憂這一批人一旦得勢，主導了蒼莽鬼宗，便會像鬼須和鬼手一般。新生貪念，最後為貪念所抹殺！”
聽老者說罷，龍羽皺眉道：
“鬼須身死我們都是親眼看見，鬼手則是被鐵傀帶了出來。他現在如何了？”
老者道：
“朔月之王附身，月神箭貫穿身體，現在的鬼手。戰魂已腐朽，身軀殘廢，這輩子，恐怕隻能活在病床之上！”
龍羽歎了一口氣道：
“果然是天道有常…”
思索之後向老者道：
“既然鬼須已死，鬼手已廢，前輩是蒼莽鬼宗血統正朔，回歸本宗，繼承大位是順其自然之事，到底哪裏還有為難？”
老者道：
“在利益之前，有的時候，傳統和信仰都將為人們所拋棄，這一點，我已經看得通透了，要真的回歸本宗，還得需要一些手段！”
龍羽考慮到自己外人，不便多問什麽，但既然老者找他來，那就必定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因此問道：
“我能有幫到前輩什麽？”
老者道：
“蒼莽鬼宗之中，七位大長老權力最大，隻要取得這七位長老的信任，其他一切事情都好辦，但這七位長老之中，過半數都是鬼須的支持者，對於我的歸來，萬般抗拒，而且更是要將我扣留收押，直到查明鬼須、鬼手真正死因，正好，今日，七位大長老在鬼宗閣之前邀集各位宗族至親蒼莽子弟與我進行對證，這三日之內，他們必定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龍羽也是能夠猜到，老者這樣隱忍睿智的人，不會沒有半點準備，既然在三日之內對方做了充足的準備，那他便不可能毫無作為，因此問道：
“有多少人支持前輩？”
老者低沉道：
“七位大長老之中，有三位支持我，其他的宗族至親，元老宗長，支持我的，也是小於半數，總之，今日的情況，並不樂觀！”
龍羽問道：
“隻要證明那日在朔月皇都之中發生的一切是真的，鬼手和鬼須的確是因為貪欲過重而自取滅亡就可以了麽？”
老者點頭道：
“能夠證明這一點即可！”
龍羽道：
“那日發生的事情的確都是事實，前輩站在正義的一方，那從本質上來說，已經勝了一籌，再者，從上千人盯著朔月風暴進入地底皇城，雖然死傷慘重，但最後逃出來的人，據我當時所看，不會少於百人，難道這百人都不足以當做人證？”
老者笑道：
“這才是為難的原因！除了鐵傀和藥女靈女是我的人之外，那瞎子聾子都是鬼手的人，至於其他那些人，都是和蒼莽鬼宗對立競爭的大勢力門下，他們巴不得看到蒼莽鬼宗內亂好趁機從中漁利，又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出來幫我，不瞞你說，那萬金商會的少主和荒漠原等幾家的人來找過我，他們說可以幫我作證，但條件是我當了蒼莽宗主之後，在這蒼莽綠洲之中割分一半的地盤給予他們，而在蒼莽城和奪命戰域兩邊的產業，也要根據他們的需求瓜分半數，若是我不答應，那便在今日一同過來誣陷我，令我背上殺害鬼手和鬼須的罪名…”
龍羽咬牙道：
“還虧了前輩指引我們打敗那朔月之王，最後引領他們逃離那座城池，這幫人真是…”
老者打斷道：
“這便是現實，弱肉強食，陰謀詭計，同為世人的無奈吧，他們有他們的立場，換做是年輕時候的我。為了自己的宗派某利，我也會這樣做！”
正在此時，靈女從外麵推門進來，雖然是看見龍羽在場，但也向老者道：
“師父，該過去了，七位大長老，已經派人來催了！”
老者點頭會意，轉向龍羽，龍羽卻是率先向他開口道：
“前輩。雖然我一人之力微薄，但好過聊勝於無，我願和你同去，為你作證！”
老者思索道：
“龍羽少俠放心，無論今日結果如何，我都派人護送你安全離開，直至你去到奪命戰域！”
而後，兩人便是不再多說什麽，直接往鬼宗閣所在的方向走去！
鬼宗閣是一棟以黃沙構築的奇異閣樓。這座閣樓，並不是單純的往天上堆疊延伸，而是有著一方橫臥在大地之上，層層咬合。步步深入，直至蔓延進入一座巨大的沙丘之中，顯然，當龍羽和老者到來之時。鬼宗閣之前，已經是人山人海，人潮湧動。人數不在數千之下，而這隻是外圍的觀望子弟！
裏麵的，才是有分量的大人物！
這些大人物都有座位，龍羽進入之時，便是看見，四周是一個巨大的圓場，圓場四麵，一排排的位置堆疊而起，井然有序，而那所謂的鬼宗閣，便以犬牙交錯般的外觀形態縱橫在圓場的最裏端，也就是龍羽的對麵，而那裏，坐著七位仙風道骨般的老者！
那七位老者的眼中，有著一股智慧的光芒，這樣的人，或許是沒有得不到尊重的理由！
而當龍羽跟隨著老者進場之時，議論之聲，頓時從四麵八方如潮水般撲過來，龍羽仔細留心，便是發現，議論聲最為混論吵雜的區域，便是原本跟隨鬼須的那幫人，更為令他吃驚的是，連萬金商會的萬銀和荒漠原等等其他大勢力門下的熟悉麵孔，都是出現在了議論聲吵雜的區域，龍羽看著萬金商會和荒漠原那邊的人向老者道：
“前輩說得一點不錯，看來，這幫人真的是不達目的死不罷休了！”
老者鎮定自若道：
“吵雜之音任他肆虐，我們隻需堅守本心，保持寧靜！”
說罷，便是直接向著那七位老者走去！
剛剛落步，龍羽便是被其中的一位盯上，不過，那位長老，卻是盯著龍羽，向老者發問道：
“鬼眼，這位少年，便是你的證人？”
鬼眼恭敬道：
“二長老，這位少年的確要與我作證，不過，他和這件事情的關係不大！”
“既然不大，那麽，有何資格作為證人？”
“我的意思是，他隻是來為我作證，不涉及其他！”
那二長老冷哼一聲，向龍羽道：
“少年，我勸告你一句，在這裏說謊，你是要丟掉性命的！”
龍羽向其作揖道：
“多謝前輩好言，但是，我這次來可以立下戰道誓言，所說之話，句句屬實，倘若虛假，聽憑發落，受天地厭棄，乾坤責罰，淪落成為那行屍走肉之流，狼心狗肺之輩！”
他這麽說時，語句連貫，氣場十足，頗有一番正義凜然的意味，那二長老聽聞龍羽開口，雖然不能稱心如意的將其恐嚇，但也是知道，這個少年並不尋常，不好對付，因此，笑道：
“很好，若你的實話能夠幫助蒼莽鬼宗伸張正義，懲辦弑兄殺弟之輩，誅殺狼心狗肺之徒，那麽，我們恩怨分明，有功則賞，你會得到不少好處！”
龍羽不再開口，以作揖道謝，坐在中間的那位長老，一直閉目凝神，當那二長老和龍羽對話之後，他方才緩緩睜開眼睛，向眾人道：
“既然鬼眼來了，那麽，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