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外傳之華妃娘娘大翻身

第276章 5入甕

5 入甕

胤禛跟甄嬛在圓明園度暑知道八月底才回到紫禁城,然而他們將謙嬪的孩子帶回來了,卻並沒有將謙嬪帶回來,為此,我在心裏直接稱呼他們為“黑心夫婦”了,雖然當初就說好了,謙嬪的孩子會被甄嬛撫養,但是沒有說讓他們骨肉分離啊?

這、這簡直比起當年皇後的殺子奪目更加慘烈啊?區別在於皇後奪走文鳶的孩子,皇上是不知情的,所以皇後讓文鳶死掉了,而這一次,皇上是知道的,所以謙嬪還活著,隻是將她一個人留在圓明園,未免太過狠了?

甄嬛一回紫禁城,我便不敢放鬆了,此番弘曆圍剿“燕子門”有功,胤禛賞賜了給了他白銀兩萬兩,但是胤禛說,那次寶親王府失火,維修經費花了一萬餘兩,所以最後弘曆拿著生命危險在外麵辛辛苦苦大半年,最後得到的回報竟然是八千兩白銀。

不得不說,胤禛對弘曆太過苛刻了,給他生個了長孫,賞銀五千兩,出京圍剿,賞銀八千兩,雖然銀子當真不少,但是對於一個皇子、一個王爺而言,簡直就是打發叫花子的待遇啊?

我問胤禛道:“皇上,臣妾當真不明白,弘曆這幾年不是很乖嗎?皇上交給他的哪一件差事他是沒有辦好的?為何如此待他呢?即便您心中再不喜歡他也好,好歹也是您封的寶親王啊?您這樣不是讓他毫無顏麵嗎?他若是沒得顏麵,終究不還是丟的是您的顏麵嗎?”

胤禛納悶地瞧著我道:“這話怎麽說?他辦事辦得好,朕賞賜他銀兩,這有什麽不對的嗎?可不能因為他是皇子就區別待遇。”

“可、可是,人家和親王一年到頭在府中什麽也不做,皇上不也是三天一小賞,五天一大賞的嗎?寶親王府如今有五個福晉,三個孩子,開銷著實不小……”

“所以朕賞賜給他銀兩啊?他缺的就是銀兩啊?他與晝兒如何比?晝兒那個身體,莫說要他辦事,即便讓他多走幾步路都會難受的,再則,他額娘需要他照顧,他也是走不開的。”無論怎麽說,胤禛就是一心偏著弘晝,他就是不對弘曆好,這誰也沒有辦法的。

“可、可臣妾也需要弘曆這個孩子在身邊敬孝啊?我們母子一年到頭,都不能見幾次麵的,何況,她府中的嬌妻美妾、幼兒稚女都是很需要他的,若是皇上不打算重用於他,又何必給他差事辦呢?何不讓他在京城做個閑散王爺呢?”

胤禛正是寫字,毫筆破墨,聽我如此說,擱下了筆,朝我笑道:“你倒是個好額娘,這般年輕,你讓他當閑散王爺?朕倒是有這樣的心思,你去問問弘曆能不能做到啊?讓他去圍剿亂黨,他倒是好,帶了個女人回來?”

那個蘇凝倒也沒給什麽身份,就是個格格罷了,聽到這兒我也忍不住笑道:“您剛剛不是說了,弘曆年輕嘛?那自然是需要女人,您讓他在外麵幾個月幾個月的不能,他身邊總是需要人照顧的,再說是個格格又不是別的身份?姑娘,臣妾也瞧過,蠻好的一個姑娘。”

他這才不說什麽了?但是這被他一打岔,剛剛的話題給掐斷了。

上次我為他擋劍的事情之後,他待我更是多了兩分心思,如今,甄嬛手中抱著小阿哥,百般疼愛,千般的歡喜,幾乎是整日裏永壽宮內照顧小阿哥,不怎麽管理後宮事宜,我一個人也管理不過來,胤禛便封了意貴人高沅琪為意嬪,與欣嬪一起幫我協理後宮。

此時宮中的事兒也沒得多少要緊的,我就放手讓她們去管理了,沒得要緊的事情,我都不會去親力親為的,不過也讓豆蔻幫我看著,免得她們瞞我,畢竟這兩人都不是我所信任的人。

突然胤禛咳嗽起來,一場秋雨一場寒,他隻怕是感染了風寒,我忙著遞上了手帕,誰知道他一咳嗽,竟然手帕上便全部都是血,一時嚇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皇、皇上?”

我忙著要喚太醫,卻被他一手給抓住,道:“無事,你莫要聲張。”

蘇培盛好似知道此事兒忙著遞上了藥丸與水,胤禛服用後,症狀好似緩和了些,胤禛緊緊地拽著我的手,我幫他順了順,他道:“朕生病的事情,誰也不能告訴,包括弘曆也是不能告訴的,懂嗎?”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年紀大了,自然容易生病了。”

我瞧著那手帕上的血道:“可、可這是血啊?”

“吐口血罷了!沒得大礙的。”他揮了揮手,打發了蘇培盛,屋內便隻有我們兩個了,我三三五五地問著,可有召喚過太醫?太醫又是如何說?要吃什麽藥?什麽時候會好等等?

他好似很喜歡看見我這幅擔心他的模樣,哈哈笑道:“本來沒得什麽事兒?你這樣一問,反倒讓朕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啦?好似還很關心他的樣子?無意之中瞧著他手中的疤痕,心中不是滋味,在他心中我終究還是有著兩分地位的,可是,如今我要這兩分地位做什麽?

他雖然待我有了兩分真心,然而有人給了我完完整整的一顆心,我又要這兩分真心又有何用啊?

何況,他也不會因為這兩分真心而將太子之位給弘曆,有功不賞,有過則罰,這的確令人是心寒的,不過我猜測,弘曆的府中怕是因為這位不知皇家規矩的蘇凝而打亂原本的平衡,所以,聽聞弘曆又到香山上去了。

名義是去狩獵,不過我猜想無外乎又是去緬懷和兮了!他肯定不敢時時刻刻去和兮墓地緬懷,故此隻能去他們相識之地了。

“皇上鴻福齊天,怎能說這樣的話?”胤禛不以為然,然而就在此時,胤禛的麵部五官都抽搐起來,一時嚇得我更是不知所措,他極其痛苦地□□著,身子站不住,也是坐不住,我扶著他,險些也讓自己摔倒了。

“皇上、皇上……”我焦急地喊了兩聲。

蘇培盛在外麵聽見我的聲音,急忙推門進來了,輕車熟路地掐著胤禛的人中,扶著他到了**躺著,給他服藥推拿,胤禛便在他一係列的動作之中慢慢地昏睡過去,我是被他這樣一副場景嚇得渾身都是冷汗的。

待他完全睡過去,我才輕聲地問蘇培盛道:“蘇公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皇、皇上他到底怎麽啦?”

蘇培盛小心謹慎地稟告道:“皇、皇上他、他怕是……”。

“怕是什麽?”

“前段時日,皇上覺得自己身體大不如從前了,於是就尋了個道士研製良藥,這、這怕是吃出問題了……。”

“這是什麽話?皇上身體不如從前,應該看大夫啊?尋什麽道士?”我喝道,轉而一想怕不是什麽正經藥?蘇培盛開始不說,後來被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還威脅他道:“你若是不與本宮說實話,皇上若是出了個好歹,你擔當得起嗎?”

他推脫道:“娘娘,皇上交代了,誰也不讓告訴啊!”

“皇上這個樣子,如何交代?交代什麽?皇上之安危關係到江山社稷,你能夠承擔得住麽?萬一因為你的知情不報,而讓皇上出了個好歹,你蘇培盛是有幾個腦袋能夠扛得住的?”

他見我如此,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道:“自從兩位公主不幸辭世,皇上便備受打擊,每每心中不快,便憂思成疾了,皇上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便想著尋延長壽命的藥,誰知道,這藥吃出了問題?皇上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此事,娘娘,您可千萬要保守秘密啊,不然皇上醒來非要殺掉奴才的。”

他跟隨胤禛多年,胤禛也是十分信任他的,我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了,問道:“那如今如何了?要緊不要緊?”

“皇上的身子本來就不大好,那道士給的又是大補之藥,如此一來,身子便更是垮了,皇上命宮外行得過的太醫開了藥,說好歹需要調養個一年半載的,隻是此時皇上的情況很是不妙的。”

蘇培盛很是擔憂地說道,我問道:“那個太醫?醫術如何?皇上生病了,自然要太醫院的太醫來診脈,豈能交給一個民間的太醫來治療呢?”

“奴才也是這樣勸的,但是,但是皇上不準啊?皇上說,此時朝臣們若是知道他病了,怕是會大亂的,如今儲君未定,皇上卻得了重病,這、這……”。

我一時情急道:“這還有什麽不定的?弘曆不就現成的儲君嗎?”說完便就後悔了,此時胤禛隻是病了而已,我竟然就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了,眼下這種時局,我竟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我到底該不該告訴弘曆呢?若是我告知了弘曆,豈不是讓他做好篡位的準備?可我若是不告訴弘曆,他本來就處於劣勢,若是不能事先知道消息,沒得半點準備,若是胤禛突然駕崩,他如何能夠掙得這個皇位呢?

一時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甚至有些六神無主,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不逼著蘇培盛說出真相的好,瞧著在**熟睡的胤禛,問蘇培盛道:“那太醫還說了什麽?該如何照顧皇上?可需要注意什麽?”

蘇培盛道:“太醫說,要靜養,可是眼下皇上怎舍得靜養啊?”

我猜想他是為了十四爺的事情操心了!

過了幾日,胤禛的病情依然不見好,因為他要隱瞞此事,故此也就留我在身旁侍奉,他說:“宮中的太醫身邊處處都是人,也是處處都是想要收買他們的人,也許,他們本意無背叛朕之心,但是在重利**之下,隻怕也有瞞不住風的,朕年事已高,儲君未定,一旦傳出朕龍體有恙的消息,這朝堂可是要亂的。”

我瞧著他那副憂國憂民的神態便進言道:“皇上,臣妾著實不明白,若是您想要立儲君,寶親王不就是現成的嗎?臣妾知道,這是誤論朝政,卻私心想著,眼下皇上膝下三子,寶親王為長,而和親王雖然也已成年,但是他身體太弱,也無意於朝政,小阿哥這才兩三個月,尚在繈褓之中,若是您有意立下儲君,為何不願意立寶親王呢?而寶親王,別的臣妾也不為多知,但是臣妾知道,隻要是皇上您交代的事情,寶親王沒有未做好的,若是皇上肯給他機會,好生教導,將後自然會成才的,臣妾認為,沒人比寶親王更為適合這個儲君之位的。”

這番話,我老早就想要對他說了,隻是害怕他疑心我多慮,故此不敢輕易張嘴,此時他病重之中,我若是再不大著膽子為弘曆說幾句話,萬一被旁人得了先機,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麽?

胤禛也並未動氣什麽,隻是咳嗽了幾聲,道:“朕知道你所想,也知道弘曆所想,不是朕不願意立他為儲君,實在他不能為儲君啊?弘曆自幼不得朕的教養,你也知道他的性情,為人冷傲,性情又陰晴不定,朕時常都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何況,你不是看不出來,朕拋棄他的生母,又拋棄他多年,他心中待朕有恨意,這幾年,朕並未太過苛刻他,但是,他看看他待朕的態度,哪一次,朕吩咐他做事兒,他是心甘情願的,哪一次不是與朕賭著氣才做的?

朕想,若是立他為儲君,他將後登基為皇,依著他的為人,怕是要有大動靜的,特別是你,你雖然是他的養母,但是他認你為母的時刻,已然成年懂事,有了自己的心智,你待他沒有生養大恩,不過是名頭罷了,他將後若是成為了皇帝,他會將你置為何處?

他若是成為九五之尊,他的出身便是他洗脫不了的汙點,若到時候他效仿那秦始皇焚書坑儒,你讓朕九泉之下如何安心?他本身便是朕酒後失態留下的孽障,若非顧及這骨血一脈,早該在他出生的時刻,便將他掐死的,無奈當年胤禩知道了此事,借用來打擊於朕,若非皇考明察秋毫,朕的名譽隻怕也要毀於一旦。”

我以為他對弘曆絲毫沒得注意,不料心中考慮這般多,甚至連我都有考慮到了,倒是覺得,他是個再無情絕情的男人也好,終究是個好帝王的,卻依舊勸慰道:“雖然皇上說的都是道理,但是依臣妾看,弘曆這孩子還是孝順的……”。

“孝順?他若真心孝順,怎會推你下台階?事後竟是為了和兮的喪失看都沒有看你一眼?他若是孝順,當然你被廢出宮,他連你最後一麵都未去見,更別提來與朕求情了?他若是孝順,怎會在你的喪期內迫不及待地迎娶高采和入府?蘭兒啊?朕深知你的性情,你雖然有幾分跋扈張揚,也缺不得幾分女子心計,然而你這看人的眼線終究是不如朕的,你迫切想要一子撫養膝下,可、可你終究不懂得什麽權謀籌劃的,朕唯恐你被人利用啊?”

這些事情,我在心中有何嚐沒有疙瘩過?可是當弘曆那一天問我道:“額娘以為弘曆是‘巴豆孝子’?”之時,我心中便明白,弘曆絕不是個沒得大義的人;我親眼目睹他因為和兮遠嫁的傷心欲絕,我更是深知他重情重義;當日他在太後麵前維護我,與我一起設計了太後事件,後續好幾次都是他為我出謀劃策,我知道他要做大事兒,免不得有些事情瞞著我,但是我不能忽略他的好,何況,我曾經可是答應過他,要將皇位搶來送給他的。

思索一番依舊道:“皇上,您千萬莫把弘曆看得太壞了,當日他推臣妾,是因為得知公主殯天,一時心急,而後,不是為了喪事脫不開身嘛,再則他的幾位福晉待臣妾可是孝心一片,若非他平日裏教導,想必這些福晉也不見得會奉承臣妾這個假婆婆的,至於,臣妾被廢之事兒,他得知時隻怕已是定局,他不敢求情隻怕也是擔心皇上震怒;皇上那時必定是厭煩臣妾,隻怕未為臣妾做喪事,那高采和是他的心上人,他本就是因為皇上您的阻礙,忍了個一年半載,好不容易等著皇上鬆口,他也未必就是不孝了……再則若是皇上虛心教導,他總是會變的,他既然是皇上的骨血,自然也繼承了皇上身上不少特性的……”。

“正因為如此……朕、朕才不敢輕信於他,他就是一匹狼,身體裏有著一股兒氣,若是讓他將這股兒氣給散發出來,朕有預感,絕不是大清之福啊?”胤禛越是說,越是擔心,道:“故此,朕想要親自教導福沛,好養育他成才,可、可偏生又出了那樣的事情?朕悔不當初啊!即便那孩子不是朕的骨肉又如何,他待朕如親父,朕若是將他撫養成人,無論將後朕給他留下這樣的遺命,他都不敢有違的。”

病下了幾日,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道:“朕已經五十有六,多年來操勞成疾,真心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到何時?這才效仿古人尋求長生不老藥,若是有幸能得一個阿哥,朕還能夠躬身教養他為君之道。誰知?慶幸朕是懸崖勒馬……”。

說著僅僅地拽著朕的手道:“蘭兒,朕有一個重任要交給你,你可能替朕分憂啊?”

看他這副神情便好似臨終托孤一般,他朝我道:“朕以探視謙嬪為由,暫居圓明園,實為靜心養病,你首先要替朕保守秘密,其次要替朕留守後宮,這幾年,嬛兒厄運連連,幾個孩兒都沒能夠養活,心中怕是怨氣也重,朕知道她心思,不忍責備於她,在後宮之中多為放權,但是從那一次禦林軍險些傷了你的事兒來看,朕真心是太過放縱於她了,如今,朕命她撫養小阿哥,她隻怕心中也舒坦些,如今,朝中無人可用,她甄家幾個兒郎又的確是有才華之人,朕需要他們,可也不能因為如此,便讓她在後宮獨大,朕將鳳印交給你,若是她趁著朕不在做出過分的事情,你要及時的製止她,你們積怨已深,若是她想要危害於你,你也可以利用鳳印保住性命。”

他取出了鳳印交到了我的手中,這個鳳印我曾經幻想得到過,沒想到今日真心落在手中,確實這般沉重,胤禛又道:“朕將會命果親王代朕執政、慎貝勒從旁協助,至於弘曆,為了大清百餘年基業,朕是萬萬不能讓他參與朝政的,你要替朕旁敲側擊於他,讓他甘為賢王,如若不然,朕怕是容不下他了。”

聽到此處,我隻覺得有一塊石頭重重地落在心上,無奈地喚道:“皇上……他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您就不能教導教導他,給他一次機會嘛?”

他很是隆重地道:“朕若不是帝王,千次萬次的機會,朕都會給,但是生在帝王家,便不得有婦人之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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