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已經離世
“相信我,你即便有我這麽高的資質,他也不會希望你做出這個犧牲。”中宮唐羅瞥了她一眼,道,“你還是不要幫倒忙,讓他難做才好。”
幫倒忙……她在幫倒忙麽……
墨薇緩緩低下頭,向來執拗的她眼底劃過一絲猶豫。
中宮唐羅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罐子放到她的手裏, 道:“你的臉受傷了,塗這個很快就能消腫了,若是被你喜歡的男人看到受傷了,可不太好哦。”
語落,她緩緩起了身,往前走去。
聞言, 墨薇冷笑了一聲, 纖細的五指握緊了罐子,聲線低沉著道:“我喜歡的男人,死在了我的手裏。”
中宮唐羅驀地一頓,唇角輕輕揚起,帶著些許自嘲的諷意,眼底晦暗無光,呢喃了一句:“真好。”
語落,她便離開了。
墨薇的雙腳周遭感到一陣鬆軟,她輕輕一抽,便將雙腳抽了出來,回過頭時,已不見人影。
南嶽國。
天已有些蒙蒙亮,樹上的鳥兒悠揚婉轉地叫著,桌上的蠟燭已經燒盡,蠟淚滴滿了燭台。
北宮騰霄緩緩睜開眸子,驀地清醒了過來,他起身,便瞧見趴在桌上睡著了的楚姣梨,驀地蹙起了眉。
寅時早就過了, 她為何沒有叫醒他?
他下了榻,朝她走來,看著她有些發抖的模樣,不由得抿緊了唇。
輕輕抱起了她,轉身將她放到床榻上蓋好了被子。
楚姣梨察覺到溫暖的被窩,不由得在夢中露出了幸福的笑意,用力蜷縮著身子取暖。
“我要是困了……”
“熬著!”
回想起他苛刻的話語,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跟一個女孩子有什麽好計較的呢?一張床榻罷了,讓給她就是了……
待楚姣梨睡醒後,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瞧見明亮到刺眼的光線,她輕輕蹙起了眉,猛地起了身。
看著桌上的刻漏,她竟一覺睡到了午時!
怎麽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北宮騰霄沒有叫醒她麽?
還是……他丟下自己跑了?!
慌神之際,門便被“吱呀”一聲推開,楚姣梨抬眼一望,便見到一襲玄色衣裳的北宮騰霄走了進來。
“呼……”楚姣梨放心地呼出了一口氣,他還在,還在就好……
北宮騰霄看著她奇怪的表情, 輕輕蹙起了眉,道:“用完午膳, 該出發了。”
“哦……”楚姣梨木訥地點了點頭。
他們的行程不算太趕,到了南嶽帝都時,已過了七日。
進了偌大的皇城內,楚姣梨被北宮騰霄安排在使館安歇,她畢竟不是中宮唐羅,政治方麵她不懂,也沒有必要麵見南嶽皇。
翌日,午後,雷聲陣陣。
楚姣梨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行人因為愈發陰鷙的天,步調也愈發匆匆。
“娘娘,恐怕要下雨了,我們回使館吧?”楚姣梨身後的侍從詢問道。
楚姣梨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四個侍從,他們是南嶽使館的人,被北宮騰霄安排照顧好楚姣梨。
此時他們兩手都抱著不少東西,那是她方才買下的。
這麽多東西,獨獨沒有傘。
出門的時候陽光明媚,誰都不會料到遇上這樣的鬼天氣吧……
“嗯,回去。”楚姣梨輕輕點了點頭,隻是語落,傾盆大雨已然落下。
楚姣梨被豆大的雨拍打得睜不開眼,但是很快,頭上便撐著一把油紙傘。
侍從抬眼一望,旋即低下頭行禮道:“二皇子殿下。”
楚姣梨輕輕挑起眉,南嶽二皇子?
她緩緩轉過頭去,入眼的是撐著傘的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再抬眼望去,一身赤色的蟒袍映入眼簾。
男子麵容俊逸,精致的五官透著一股文雅卻不失威嚴的氣質。
這是中宮唐羅會看上的美貌。
每回遇到美男,她都會這麽評定!
南宮天煜望著她,瞳眸驀地一怔,有了些許恍神,脫口而出道:“安和?”
“安和?”楚姣梨愣了一下,轉了轉眸子,那好像是前太子妃的郡主封號……
她禮貌地笑了一下,道:“抱歉,我不是楚姣梨。”
南宮天煜蹙起了眉,雖然瞳眸和聲音有些出入,但實在太過於相像,身後又是使館的人,她是隨北宮騰霄而來的……
“你不是安和,還能是誰?”他篤定地道。
“殿下,這位是北冥太子的側妃。”一位侍從開口道。
“側妃?!”南宮天煜滿臉震撼,上回參加他們的婚宴,楚姣梨明明被封為正妃的,怎麽……
楚姣梨抬手搓了搓自己的雙臂,吸了吸鼻子,道:“皇子殿下,可以先送我們回使館麽?這裏屬實有點兒……冷。”
“當然!”南宮天煜這才反應過來,撐傘送楚姣梨上了馬車。
使館。
楚姣梨好好地沐浴更衣了一番,才走了出來,看著正在座上品茗的南宮天煜,禮貌地笑道:“皇子殿下,久等了。”
“不妨事。”南宮天煜回應道,旋即又打量了一番她,這身段,這五官,怎麽可能是另一個人呢……
“我叫中宮歡離,是中羅國的二公主,自小在中羅國長大,所有人都見過我的長相,與楚姣梨長得相似隻是巧合。”
南宮天煜眼底劃過一絲詫異,半晌才回過神來,道:“那……你和安和……相處得可算愉快?”
楚姣梨被他盯得有些尷尬,她抿了抿唇瓣,開口道:“前太子妃,安和郡主楚姣梨,已經離世了。”
“啪啦!”南宮天煜手裏的茶盞一個不穩掉在了地上,茶水在白色獸毯上暈染開一片難看的印記。
他緊緊抓著俯首,蹙眉盯著她,難以置信地道:“你說什麽?”
楚姣梨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訴了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倒是想見見她,可惜沒這個緣分。”
南宮天煜微微眯起雙眸,語氣陰冷了幾分,道:“本皇子早與北宮騰霄說過,他照顧不好安和,本皇子會帶她走!”
楚姣梨察覺到他的怒意,愣了一會兒,道:“那是個意外,你相隔這麽遠,也救不了她的。”
南宮天煜垂首,抬手撫摸著身上蟒袍的花紋,這是楚姣梨為他繡的衣裳,他緩緩啟唇道:“是啊……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