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蒙古瓷隻能提鞋
《恭勤不倦》,是乾隆禦寶?
包括何安邦,呂本之,都使勁的回憶著,卻死活想不起來。
故宮裏倒是有座倦勤齋,也是乾隆時所建,但並不記得有印璽的記載。
也是因為留存的相關資料太少,而乾隆的印章又太多:除了這位,再沒聽過哪位皇帝的禦寶有兩三千方之多,而光是鑒賞字畫用的,就有三百餘方。
要不然怎麽叫蓋章狂魔?
哎……不對啊?
楊麗川反應過來,看著馬獻明:“李老師當時是指著‘印鑒’給你說的?”
“對?”
“那你還說‘可能’,‘應該’,‘不出意外’?”
“我倒是想說絕對,但也能認得才行!”馬獻明撇撇嘴,“除了章,上麵全是滿文,給你行不行?”
“哦……對,還是從你們故宮的資料庫裏查到的……嗯,李老師讓方誌傑搜出來的……”
楊麗川頓時就紅了臉。
李定安連忙打岔:“是幾張滿文的戲詞,為乾隆禦鑒欽定的宮廷連台戲《昭代蕭韶》,上麵就蓋著這枚章……當年壽安公主遠嫁奈曼部,陪戶中就有專演這出戲的戲班,我就想查查這批蒙古瓷是不是也融合了戲曲文化……”
眾人一怔,繼而默然。
滿文的……那沒事了!
說實話,就連故宮裏,精研滿文的研究員也已不剩幾個,堪稱碩果僅存,一般的館員不了解很正常。
而稍一頓,楊麗川眼睛一亮,看著呂本之:“呂院,倦勤齋是不是就是乾隆專門修來聽戲的?”
“對,就是戲園子!”
“我們暫時還沒發現相關的印鑒記載,也沒有與之相關的滿文的戲曲資料,對吧?”
“對……嗯?”
呂本之眼睛一亮:之前確實沒有,但現在呢?
“定安,那幾章戲詞存放在哪?”
“看索引,就在倦勤齋的相關目錄裏……”
哈哈……又是新發現?
等於又發現了一枚新的乾隆禦寶,更填補了倦勤齋相關曆史及清代戲曲文化空白。
打個比方:滿語的《楊家將》(清代宮廷大戲《昭代簫韶》就是由其改編)聽過沒有?
沒有吧……
對考古界和文化界來說,這是妥妥的新課題,還是誰都搶不走的那種。
呂本之“騰”的站了起來,“定安,這畫別賣!”
啊?
稍愣了一下,該反應的都反應了過來。
嘖嘖……
既便這幅畫真是仿的,但有了這枚新出世的印鑒,也鐵鐵的成了珍寶。更何況,乾隆禦鑒之作,怎麽可能是贗品?
何安邦也來了興趣:“誰畫的?”
李定安沒含糊:“王翬!”
“哎喲……”
丁立成一聲驚呼,一拍腦門,“啪”的一聲,很是清脆,“我就說來著……”
楊麗川也是恍然大悟:“怪不怪……怪不得?”
此時再想,剛才兩人一個說的是“技法好似是一脈相承”,另一個則說的是意境與王時敏大相徑庭,卻又好像兼四王之長……”
王翬是王時敏和王鑒的嫡傳弟子,而王時敏死後,四王之一的王原祁,也就是王時敏的孫子又隨他學畫。
等於這四個人全是同門,這畫風可不就是一脈相承,王翬自然也就兼“四王之長”。
“確定?”
“當然確定!”
“就這一枚印章,就足夠我們研究三兩月了吧?”
“不止,沒聽李老師還說有滿文戲詞……肯定要重啟倦勤齋的研究,這可是建築考古,少些也得以年論,估計部裏都得派人參與……”
“哎喲,李老師這眼光,還是一如既如的準……”
而此時的金教授也終於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李定安隻是個學生,卻能負責具體項目,與國博和故宮合作研究。
也明白了吳湘說的那句“我、呂院、馬所、楊主任都在給他打下手”的具體含義。
隻是這一小會就能看出,他的眼力絕對在丁立成和楊麗川之上。
問題是,也就二十出頭吧,他怎麽曆練出來的?
與此同時,何安邦羨慕的眼都酸了:建築考古?
那經費可是一撥就上億?
瓷器、字畫等研究,在它麵前就是個弟弟。
問題是他再眼紅,還能把倦勤齋搶到國博來?
頓時間,何安邦就有些不耐煩:“完了沒有,完了就看……嗯,就回!”
“何館你別急嘛……總得研究清楚對不對?”
丁立成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又指著畫,“楊主任,這兒還有一枚印鑒,你有沒有印象?”
“沒有,但是……這位置?”楊麗川眯著眼睛,“竟然比乾隆的要高?”
“嘶……肯定也是皇帝禦寶?”
問題是誰的?
眾人又回過頭,看著李定安。
“看字跡,應該是康熙所題,這枚印鑒也應該是他的……”李定安稍想了想,“但我暫時沒想到出處……”
康熙的……哈哈,又是新麵世的?
沒想到出處就對了,這樣才有研究價值。
也就等於說,又有了新課題……
故宮的這一幫一下就興奮了起來,個個眉開眼笑,包括呂本之:就這幅畫,就不枉他們大半夜的跑一趟。
“快快……收起來……”呂本之眯著眼,“回去就放保研室,明天就立項……”
何安邦更鬱悶了,反正到現在為止,他是毛都沒撈到一根。
但有人比他更鬱悶:“王八蛋……”
屋子裏突然響起一聲怒罵,再一轉頭:鄭總哭喪個臉,快要哭出來似的。
由不得他不哭:這不但是同為四王之一的王翬的真跡,更是由兩代帝王鑒賞留印並留字。
四千萬,兩個四千萬怎麽樣?
他沒拿頭撞牆就算不錯了……
“我當時就說……就說畫即便是仿的,但這麽多章呢?結果……都說是假的?”
“別氣了,很正常!”金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連畫都不對,誰又敢說印是真的?自然也就成假的了……”
“確實!”丁立成也歎了一口氣,“鄭總,也不怕你笑話,你當時就是請我來,我隻能說一句‘看不準’……”
一聽這話,鄭總又愣住了。
唏……真就是?
好像,楊主任剛剛也沒看出來……
一琢磨,怒火漸漸消散:不是專家不中用,而是這畫太複雜……除非他當時能把李定安請來。
問題是,不知道他是誰之前,腦子被門板擠了才會請這麽個小年輕來鑒定?
當然是要請專家……
嗯,我剛好像罵專家王八蛋來著?哎喲……你可千萬別誤會了……
“對不住……對不住李老師,我剛不是罵你……”
鄭總一個激靈,一把抓住李定安的手,臉上滿是期翼的神彩,“你看,這以後要是有麻煩您的時候……”
“鄭總,我理解……”李定安點點頭,“以後要有看不準的地方,你盡管打電話……”
走了這麽大的寶,這人還沒急眼,說明人品不錯。隻衝這一點,就說明值得深交,所以李定安沒推辭。
聽到這句,鄭總心裏的那點後悔也不翼而飛。
因為他很清楚,也別說像馬獻明、楊麗川,就算是丁立成,也絕不是他花錢就能請得動的。
渠道他有,東西更是多的是,所以隻要能與這樣的人搭上話,就等於打開了寶庫的大門。
再然後,錢還不是想怎麽賺就怎麽賺?
這麽一想,感覺今天這寶走的千值萬值。
這是真心話……
“好了,完了吧?”
何安邦催促著,“完了就回!”
呂本之也點著頭:“嗯……回!”
其實他比何安邦還著急。
首次麵世的清代禦瓷?
研究禦瓷大半輩子,光是“首次麵世”這四個字,就足夠讓他興奮……
沒看到具體的東西之前,多待一分都是煎熬,所以是說走就走。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十多位烏烏央央的出了門。
車不夠,鄭總還特意派了他的座駕,專門送吳教授和李定安。
臨別之時,吳湘又著重的介紹了一下金教授:“這位是河師考古學院的金奉南院長!”
河師就在保定,所以說,還是老鄉?
而且和京大的淵源極深:河師考古係就是京大文博學院支援建立的。動不動,河師就會請京大的教授去授課。而時不時的,河師的師生就會來京大進修。
又和李定安握了握手,金教授稍一沉吟:“吳教授,你看什麽時候方便,能不能請李老師來河師上幾節課?”
李定安有些懵。
他自個都還沒學明白呢,給別人講課?
開玩笑的吧?
但沒想到,吳湘竟然點了點頭:“過段時間吧,等他把手上的課題忙完!”
金教授使勁的點著頭:“好……那就說定了……”
李定安是徹底懵逼:真就答應了?
三人分開,臨上車時,他都沒反應過來。
但沒想,還有讓他更懵的。
坐進車裏,吳湘又說:“我讓係裏組織一下,過兩天你抽個空,回來上幾節課……就講這次研究的蒙古瓷。”
李定安眼睛都瞪圓了:吳教授的這個“上幾節課”,和金教授的“上幾節課”,有什麽區別?
他扭過脖子:“老師……這……這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吳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論文沒發表,還是課題沒完善?……別忘了,你也是導師助理,還領著學校的工資……”
李定安愣了愣,不說話了。
要說有沒有研究透徹,研究明白,那肯定還早。但要說論點和課題,全都是他一手歸納、總結、製定並完善的,他這個項目負責人名符其實。
所以吳湘才會說,他也在給李定安打下手。
高勝東也在旁邊幫腔:“師弟,這很正常的,包括我也會時不時的講課!”
能一樣嗎,你本來就是講師好不好?
李定安猶豫了一下:“萬一講砸了呢?”
嗬嗬……怎麽可能?
就李定安的知識儲備量……你當國博和故宮的研究員真就那麽謙虛,見誰都叫老師?
包括他這口才……就連國博最能說,最能扯淡的馬獻明都經常被他懟的一愣一愣。
所以,吳湘一點都不擔心……
吳湘懶洋洋的往後一靠:“砸了就砸了……放心講你的……”
“那……好吧!”
李定安歎了口氣:光是一個蒙古瓷,就可以從“民族文化”、“民族曆史”、“中西方藝術融合”、“琺琅彩與浮雕瓷”等方麵延伸出十多個課題。有了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以及N多次。
所以說,他這個“老師”,看來是要名符其實了……
西交民巷離故宮就隻有兩公裏,轉著念頭的功夫,車就到了。
十數位文保員和研究人員嚴整以待,沒幾分鍾,就將車裏的東西一搬而空,全送到了研保中心。
前期的工作高勝東和舒靜好已做了大半,剩下的就是錄檔,工作人員有條不紊。
“李老師,是禦瓷對吧?”馬獻明雙眼放光,“要不先讓我瞅瞅?”
李定安點頭:“可以!”
他也想看看,如果不靠係統,自己和權威的學者之間是不是還有差距,差距又是多大。
馬獻明興奮的搓了搓手,來到了長案前。
瓷器不多,不到二十件,而相應的,每一件的特征都很明顯。
“這是漢陶……”
“這是明代的瓷州窯……”
“這是清代定窯……”
“嘿……還有吉州窯?”
一件一件的看了過去,也就十來分鍾,馬獻明就排除了其中的大部分。最後,就隻剩兩隻晚清禦窯粉彩瓶,和那兩隻青花碗。
“儲秀宮的款……說不定就是慈禧禦用……”
算是精品,但對故宮來說,早研究透了,所以肯定不是這兩件……
馬獻明再次排除,最後瞅了一圈。
好像就剩這兩隻沒款的青花碗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看來就是這個了。
因為已經排除掉了所有的不可能……
在眾人注視下,馬獻明拿起了其中一隻:“嗨,西洋畫法?”
“還是釉上青花?有點像釉上畫琺琅的工藝……”
“浮雕瓷,還是淺浮雕?倒是少見……
淺浮雕?
高勝東聽的有點懵,說實話,他是真的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凡提到浮雕瓷,指的就是高浮雕。
心中疑惑,他剛準備問,卻被李定安輕輕的捅了一下。
他不知道,不代表沒有,更不代表京大沒有覆蓋到相關的知識麵。
隻是因為這玩意絕了跡,連相關的工藝、記載也一同消失,資料中隻是像征性的提了一句,學校基本上不會講授。
不過問是絕對不能問的,不然就等於自揭其短。
高勝東猝然醒悟,隻覺臉上發燒:怪不得這兩碗並非常見的浮雕瓷的胎刻工藝?
虧自己當初還告訴舒靜好:仿的不倫不類?
吳湘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怎麽這麽亮,感覺像是用了鈦白……但是這顏色,又不太像……嗯?這顏色不對,從來沒見過……”
馬獻明喃喃自語,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肯定是這東西,因為其它的都和“國寶”兩個字沾不上邊,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感覺就隔了那麽一層窗戶紙,卻怎麽都捅不破?
想了好久,他陡然一歎:“吳教授,呂院長,要不你們也看一眼?”
呂本之搖了搖頭,吳湘也搖了搖頭。
因為李定安電話裏提過,他們早就知道答案。
剛才運進來的時候,他們又著重看過:沒錯,就是那東西。
當然,這是以果推因,所以才簡單。說直白一點,確實隻隔了一層窗戶紙,但問題是,得有人提前紮個眼兒。不然就像馬獻明這樣,打死都像不到那一方麵。
“我反正盡力了……”
馬獻明撓著腦門:“那李老師,這到底是什麽?”
“馬所,你是喝酒了,所以思維和記憶受到了影響……”李定安笑著提醒,“這不是鈦白釉……”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鈦白釉,鈦白隻是白,卻不會像這樣亮晶晶,感覺像添了珍珠粉似的?
嗯,珍珠粉?
馬獻明猝然一愣,猛的把碗舉了起來,稍一頓,又是一個激靈:“哎喲……珍珠釉?”
圍觀的研究員精神一振,全圍了上來:“珍珠釉……豈不就是一品青花?”
“就是那東西,又叫六合同春!”
“我去,這是圓明青花……不是失傳了嗎?”
“史載當年八國聯軍進京,一把火全給燒光了……這兩隻是從哪冒出來的?”
“估計之前就流傳出來的,估計世上就這兩隻……所以才是國寶,才是稀世之珍!”
“但看著不像……你看,這上麵沒珍珠粒……”
何安邦也愣了,一個箭步跳了過來,抱起了另一隻。
“真的是圓明青花?”
李定安點點頭:“對,又叫一品青花,但不是康熙時期由朗士寧所創的六合同春瓷,而是工藝經過演變進化之後,晚清官窯獨創的珍珠釉瓷……”
聽到“圓明青花”、“一品青花”,何安邦眼睛發光,後麵的壓根就沒顧上聽。
因為史料明確記載,這玩意早絕跡了,同圓明圓一道燒了個精光,包括工藝技術。
也因此,偶爾才會在史料中提到,但大都是一兩個詞。
但這會,突然冒出來了兩隻?
這不是國寶是什麽?
嗯……不對?
驚詫了一陣,何安邦又發現了疑點:“這上麵的珍珠粒呢?”
哪有什麽珍珠粒?
李定安又解釋:“我這麽說吧:當時的六合同春與一品青花都是獨屬圓明圓的陳設禦瓷,經常一同擺放,就是這個原因,凡史料記載,有六合同春就有一品青花……也因此被統稱為圓明青花。
到後麵,東西全被燒了,留下的資料也少的可憐,久而久之,後人就把這兩種瓷器當成了一種東西……所以,六合同春是六合同春,那上麵的粒也不叫珍珠粒,隻是浮雕粒,真正的珍珠釉瓷,指的就是你手上這一種……”
珍珠釉……珍珠釉……
什麽意思?
何安邦一愣,猛的瞪大了眼睛:“意思就是這上麵的釉,是用珍珠上的色……真的珍珠?”
“對!”李定安重重一點頭,“所以才說這東西是稀世之珍……”
“嗡”的一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許多的人的腦海裏浮現出同樣的念頭:天方夜潭!
因為珍珠這玩意說白了就是蚌的分泌物,是有機物質,溫度稍高點就會脫水、變色,超過一百度,就會燒焦、分解、甚至是風化。
也別說用火烤了,在太陽底下曬的久一些,都會變質,開裂。
現在卻說,拿這東西給瓷器上釉?
這是工藝?
這是黑科技好不好!
但正因為如此,何安邦反而愈發相信,這玩意是真的。
因為呂本之和吳湘的態度,更因為他們此時淡定的神情,也更因為馬獻明雙眼冒著賊光,還咬著牙,不斷的給他使著眼色。
還能是什麽意思?
搶……
他放下碗,鄭重其事的問:“老馬,是不是有相關記載?”
“有!”馬獻明斬釘截鐵的點著頭,“故宮裏有,京大也有,包括我們也有……但一直以來,科學界一直認為是史料記載有誤,後人以訛傳訛……包括現在,也還沒有成熟的珍珠高溫處理的相關工藝……”
科學界?
現在都沒有成熟工藝?
何安邦都有些懵。
史料確實記載有誤,但得反過來。也就是說,這兩隻碗的出現,不但推翻之前與相關的所有的考古、瓷器等學術成果,還包括相應的科學研究成果?
這一下,不但是越了界,堪稱是一越越到了銀河係……
那要是等相關的課題立項,是不是不亞於一場學術地震?
不誇張的說,與之相比,蒙古瓷隻能給這東西提鞋……
一瞬間,何安邦眼都直了,抱著碗不撒手:“合作,必須合作研究……誰說了都不好使,部長來了都不行……”
馬獻明喝醉了,你也喝醉了,怎麽還帶耍無賴的?
李定安沒說話,呂本之也沒說話,隻是看著吳教授。
吳湘則是歎了一口氣:“也不是不行,但得由京大主導……”
說實話,從影響方麵考慮,也確實得多找個墊背的,因為到時候要麵對的,不但是整個考古學術界的集火,還包括科學界……
何安邦狂喜,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碗。
而吳湘和呂本之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李定安。
李定安先是愣了愣:這是……想讓自己具體負責?
吳教授,呂院長,麻煩你們看看我這瘦弱的小身板……開什麽玩笑?
他一個激靈,頭搖的波浪鼓似的:“蒙古瓷我都還沒研究清楚……”
哦……也對!
吳湘和呂本之又齊齊一點頭。
別說李定安了,他倆加何安邦都不行。這個項目,估計得部裏或社科院牽頭。
但不管怎麽說,李定安這個主要負責人是絕對跑不了……
吳湘想了想:“明天……哦不,下周一上班,你先開始準備,爭取一到兩期內,製定出大概方向和研究內容……到時需要誰配合,盡管挑,包括我和呂院,以及丁院……”
李定安又傻了眼:這有什麽區別?
到時往上報,文件上要署名的好不好?
他本能的就想拒絕,但迎上三人期冀的目光,心裏又是一歎。
有機遇,才有壓力……這麽大的項目,難道真的甘心放棄?
轉念再想:到時與一大堆學者、科學界的研究員唇槍舌箭,是不是很帶勁?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怕個卵!
他重重一點頭:“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