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鑒寶,我竟成了國寶級專家?

第347章 就叫李定安

“嘩嘩……”

晨風穿過窗紗,窗簾晃動了兩下,房間裏格外的清冷。

玻璃上結了一層霜,太陽照了過來,化成細密的露珠。

“棉衣、棉褲、羽絨服、大衣、電腦、資料……”

李定安一件一件的塞進了行李箱。

“還有什麽?”

好像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直起腰,左右看了看,他又拔通了雷明真的手機。

“我後天要去內蒙,記得每周來幫我澆一次花。”

“要很久?”

“至少一個月!”

“要不給你壯壯行?”

“出個差而已,又不是去打仗?”

“等會,別掛……去這麽久,你不給於師姐說一聲?”

哦對……

連著幾天,滿腦子都是光瓷,雷明真要不提,還真想不起來。

“行,回來請你吃飯!”

“我靠,你連這個都能忘?”

不理雷明真怪叫,他順手掛斷,又拔給了於徽音。

對麵稍有點吵,鍵盤敲的很響。

“在忙什麽?”

“改稿件,蘇老師在幫我!”

“下班有沒有時間,請你吃飯……”

“哈哈……小於,快,去看看……今天的太陽從哪邊出來的?”

一聲怪笑,敲擊鍵般的聲音戛然一停,“李老師,你不打電話,我都想不起來小於還有個男朋友?”

“蘇老師!”

李定安也有些汗顏,“我後天要出差,可能要一個多月,所以能不能給徽音請一天假。”

“嘿呦,何止是太陽出來的方向不對,地球都要爆炸了?快,小於,收拾東西!”

“蘇老師,稿子……”

“世界第九大奇跡都要出現了,你還管什麽稿子?”

蘇秀笑的很爽朗,連推帶搡,把於徽音轟出了辦公室,“李老師,她現在就下班,你來接她!”

“謝謝蘇老師!”

“不用,你真要謝,就抽空來節目組當一期現場嘉賓!”

“好,一定!”

“說定了昂……”

電話隨即掛斷,李定安拿了件外套,快步下樓。

……

蔥翠漸漸褪盡,樹葉變的綠而黑,經過寒霜的洗禮,軟耷耷的掛在枝頭。

秋風拂過,樹身搖曳,葉片如同蝴蝶,悠兒悠兒的飄落下來。

太陽很暖,街的人也很多。

電視台人多嘴雜,而且上次相處的也不怎麽融洽,李定安就沒有上去。

等了沒幾分鍾,於徽音出了大廳。深藍色的牛仔褲,上身穿著淺色風衣,身材依舊窈窕,麵容依舊嬌美。

看到李定安,她加快了步伐。

走近一點才發現,眼圈有點黑,應該是熬了好幾天的夜。

“怎麽熬成了這樣,工作很多?”

“不多!”

她笑了笑,又摸了摸臉,“但稿子一直不過,有點著急!”

“什麽稿子?”

“蘇老師建議我參加這一期的五一新聞獎,我寫了一篇紀實報告,但一直過不了!”

“和你們組的節目有關!”

“嗯,文物相關!”

“你怎麽不找我?”

“怕你忙!”

李定安黯然不語,有些心疼,也有些內疚。

在一個城市,一兩周都見不到一麵,十次打電話,有七八次都是於徽音主動打給他。

甚至她在忙什麽,他都不知道。

男朋友當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他歎了口氣:“別著急了,我幫你搞定!”

“這是新聞稿?”

“相信我!”

李定安拍著胸口,格外的自信,“管他什麽稿,隻要和文物有關,就沒你男朋友搞不定的!”

於徽音愣了一下,眼睛笑成了兩道彎:“真的?”

“那不然呢?”

李定安替她緊了緊領子,“今天不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一天,我陪你……”

“好!”她低下頭,額頭抵在了李定安的胸口,“去我那……我想吃鮰魚!”

“沒問題,我再給你做肴蹄!”

“是不是要很久!”

“沒多久,半天就好……那個……阿姨不在吧?哦……我怕她告狀!”

“她不在這兒……我們搬家了!”

“啊,搬哪了?”

於徽音往對麵指了指:“那,那棟粉樓!”

粉樓?

李定安順著瞅了一眼,眼皮一跳:國務院宿舍?

離電視台不遠,直線距離不到三百米。名就叫這個名,房子很舊,上世紀五十年代建的,戶型也不大。

但一般人住不進去。

“叔叔在附近上班?”

“對,還在國資委!”

夠近:出了樓門就是單位……

那天的參觀團就是國資委,不過國資委很大,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局,那天參觀的隻是辦公廳和科創局的領導。

於徽音的爸爸在外事局,當時肯定不在。

但重點不是這個。

李定安瞅了瞅門牌,又瞅了瞅於徽音之前住的地方:直線距離,也就一公裏多。

頓然,心裏就有點虛:“叔叔會不會突然回來?”

“我爸很忙,更不知道我請假了。”

“阿姨沒來京城吧?”

“正在走程序,要到明年了!”

李定安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看他慫慫的模樣,於徽音頓時失笑,也有點發愁:媽媽是什麽性格,她最清楚,所以她也怵……

“那你天黑前是不是得回去?”

“你想幹什麽?”

“沒想幹什麽……就算真想幹什麽,和天黑不黑也沒關係!”

於徽音的臉紅了一下,又拍了他一把……

旁邊就有華聯超市,於徽音挽著李定安的胳膊,說要和他一起去買菜。

人很多,有點亂,空氣也不怎麽好聞,但於徽音格外的開心,看什麽都覺得新奇,感覺比逛商場有意思多了。

兩人逛了一個多小時。

……

與此同時,瓷器打包裝上了車,馬獻明上了奧迪,把一張清單遞給何安邦。

“我不用看,能對上就行!”

“問題是對不上!”

什麽?

就十六件東西,竟然都對不上?

何安邦愣了一下:“差多少?”

“就一件,青玉杯……”馬獻明指了指目錄,“郭局長沒問,但我覺得還是規範一下的好!”

什麽規範,明明是對口徑。

一看就知道,這一件比較特殊,李定安當初就沒往上交。

何安邦哭笑不得:“問問他!”

意思是要對口徑就提前對好……

“我也是這個意思!”

馬獻明當即拿出了手機,第一遍沒接,打第二遍才接通。

電話裏非常吵,李定安好像在付賬:“兩百二,掃過去了……老馬,什麽事?”

“在逛商場?”

“買點東西!”

“哦對,後天就要走了……這樣的,科創局來拉標本,你要不要來看一下?”

李定安隨口就回:“就那麽十來件,沒什麽可看的!”

“十幾件?”

“當然是十六……”

嗯……不對?

國博隻有十五件,少了青玉杯。

這是除了那隻仿卵慕杯之外,唯二應用了透光瓷技術的標本,當初被他帶到了家裏,還給老爸和老媽看過……

“你就報十五件,青玉杯在研究過程中損耗了!”

“研究紀錄呢?”

“應該不會問,誰要問,你讓他來找我……要連這麽點信任度都沒有,談什麽合作?”

“何館,你看!”馬獻明頓時就樂了,“這小子是越來越牛了!”

何安邦沒說話,隻是笑了笑:李定安從來都不是謙卑恭讓的性格,表麵謙虛,卻傲到了骨子裏。

再說了,沒點恃才傲物的性格,怎麽鎮的住那些老專家?

“何館也在?正好有件事想找他幫忙,你把電話給他……”

“什麽事?”

“有沒有新聞口的熟人,要專業點,權威點的!”

“你找新聞口的人做什麽?”

“有篇新聞稿幫忙給指點一下!”

“怎麽想一出是一出?肯定有……什麽性質的?”

“文物相關,要參加總工會的五一新聞獎!”

何安邦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誰:於徽音。

在央視的文物類欄目工作,上次在保定還見過。

當時,崔立還提過一嘴,說李老師的媽媽去過電視台,看過於徽音……

“行,寫好後你發過來,我請他幫你看一看!”

掛了電話,何安邦牙疼似的咧了咧嘴。

感覺自己老了,根本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這小子就不怕翻車?

正感慨著,馬獻明一聲低呼:“李老師?”

“廢話,你打的電話你不知道是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好像看到了李老師?”

“在哪?”

“那,立交橋上!”

何安邦下意識的伸直了脖子。

恰好,小車鑽過了橋洞,他根本就沒看清楚。

他又扭過頭,透過後窗往橋上瞄了一眼:隻能看到側影,但看身形很像。

旁邊還有一位,女的,紮著馬尾,身材細高,兩人還挽著胳膊。

怎麽跑這兒來了?

看了看旁邊的電視台,何安邦歎了口氣:“他剛剛還在逛商場,應該不是!”

“哦對……”

……

小車開進西門,繞過大成廣場,進了監管委二號樓。

郭局長先下了車,邀請兩人上樓。

東西不多,就從沈陽帶回來的那十五件瓷器,李定安也沒當回事。

但科創局很重視,郭局長親自帶人去裝運,又把何安邦和馬獻明,以及王永謙也請到了這裏。

當時立項是通過文旅部,現在項目轉移,肯定要做交接。

不過怎麽轉,負責人都是李定安……

“何館,馬所,這邊!”

“郭局,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王處馬上就到了,我們稍等一等!”

“好,兩位稍候,我先安排一下!”

郭局長去安排卸運,何安邦走到煙缸旁邊,掏出了煙盒。

馬獻明掏出了打火機,剛要點,又猝然頓住:“就是李定安!”

“什麽?”

“我說剛才,天橋上看到的就是李老師……”

“旁邊就是電視台,那位於小姐就在電視台上班……還有,他剛剛請你幫忙找人指點的總工會五一獎的新聞報告,就是幫那位於小姐寫的……”

馬獻明恍然大悟:“剛剛和他在一起,挽著他胳膊的,就是於小姐!”

你這什麽反射弧?

何安邦“嗬”的一聲,又遞過了一支煙,“於小姐又怎麽了?”

“於小姐沒怎麽,但是……”

說到一半,話音戛然而止,馬獻明神色一正,“於書記!”

不知什麽時候,於思成從樓門裏走了出來,正好柱子擋著,誰都沒看見。

何安邦也愣了一下:“於書記!”

“何館長,馬所長!”

於思成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辛苦了!”

“應該的!”

“郭局長,好好招待何館長馬所長……兩位,我還有點事!”

“於書記你忙!”

幾句寒喧,於思成帶著秘書下了台階,一輛轎車緩緩的開了過來。

看著他的背影,馬獻明有點狐疑:與參觀那天相比,感覺這位於書記嚴肅了好多?

車輛緩緩啟動,駛出了院子,同時,王永謙的車開了進來。

客氣了幾句,四人一起上了樓……

……

於小姐,還是俞小姐?

也在電視台上班,哪個電視台?

也要參加總工會的五一新聞獎?

一處是巧合,不可能處處都是巧合。

還有李定安。

自己認識的李定安,和何安邦、馬獻明的認識的李定安,肯定是同一位。

兩個人還挽著胳膊?

皺了一下眉頭,於思成拿出了手機:

“小秦,記不記你說過,有一次徽音讓你帶她去見同學?”

“記得的於書記!”

“長什麽樣?”

“挺高,挺帥,挺年輕!”

“還有呢?”

“還有……哦,徽音說過,他還在上學,在讀研究生……”

“在哪裏讀?”

“徽音沒有講,我再問,她就不說了!”

“還有沒有?”

“有的,他家裏的情況徽音也說過一些:說是爺爺奶奶都是教師,已經退休了,媽媽也是教師……”

正在研究生!

家裏都是老師!

很高很帥很年輕。

既然是同學,當然都是首師畢業的,恰好,李定安也是首師畢業的……

嗬嗬,全對上了!

於思成的眼皮“噌噌噌”的跳。

突然就沒了聲息,阿姨有點緊張:“於書記,這些我都跟江總說過!”

“我知道,我隻是隨便問問……”

稍一頓,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小秦,徽音大三那年出事,救了他的那位男孩子,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後來也考到了首師,和徽音成了同學……江總知道後,還專程去感謝過……”

“叫什麽名字?”

“姓李,叫李定安!”

於思成猝然一愣:對,就叫李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