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鑒寶,我竟成了國寶級專家?

第350章 他行不行?

“前往XX的旅客請注意,你乘座的XX航班現在開始登機……”

候機廳很吵,李定安靠著椅背,半眯著眼睛。

腦子裏依舊昏昏沉沉,跟灌了鉛一樣。

事實證明,再好的酒,喝多了也會難受。

但感覺那天就根本沒醉,回到樓上的時候都還很清醒,於思成的司機走了後,他還衝了個熱水澡。

臨睡前還看了會書,內容現在都還記得。

見鬼的是,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反而醉了?

就挺怪?

“幹什麽了你,累成這樣?”

“不是累!”

李定安掐了掐眉心,“喝多了!”

“昨天你一直在家啊,和誰喝的?”

“是前天!”

“前天?”

何安邦一臉驚奇,“小於,於徽音?”

李定安懵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我和老馬都看到了!”

何安邦指了指馬獻明,“我們去科創局,你和小於在天橋上,手牽著手……”

李定安恍然大悟:就說於思成怎麽突然回了家?

來了後什麽也沒問,就吃一頓飯,喝了一場酒?

估計也看到了……

“和他爸爸喝的!”

“可以啊……但你們不是還沒見過麵嗎?”

“他突然回來的!”

“哈哈……”何安邦怪笑了一聲,“沒被抓住吧?”

馬獻明也笑:“要被抓住,他就不是喝酒,而是挨捶!”

著實沒精神鬥嘴,李定安瞪著他們。

兩個人樂嗬了好一陣,何安邦又正了正神色:“第一次見麵,小於的爸爸就能和你喝酒,看來他知道你,也挺中意你!他也在京城吧,在哪上班?”

李定安想了想:“國資委!”

什麽?

兩人齊齊的震了一下。

“你們都見過!”

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沒什麽好瞞的。

也瞞不住:這兩人和他關係太好,他們以後還會經常和於思成打交道,一見就露餡了。

不如說實話。

我們都見過?

又姓於,還在國資委上班??

霎時,腦海中靈光乍現,馬獻明脫口而出:“於書記?”

李定安點點頭。

何安邦瞠目結舌,馬獻明目瞪口呆。

想起來了:在監管委門口,自己和老馬正好說到李定安,他出來了。

打了聲招呼,又匆匆走了,老馬還說:於書記怎麽不太高興?

高興個毛線?

聽到自家的白菜要被豬拱了,誰能高興的起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馬獻明“突”的打了個激靈。

那天,差那麽一點兒,他就把“陳靜姝”的名字禿嚕出來了。

真就差那麽一點兒?

愣了好一陣,馬獻明囁動了一下嘴唇,剛要說什麽,又被何安邦瞪了回去。

既便是想勸他,也不是這個時間,這個場合。

恰好,廣播裏響了提示音,何安邦拍了拍李定安:“登機!”

……

十一點半的飛機,起飛不久,空姐推來了午餐。

李定安沒什麽胃口,隻要了一杯熱水。

兩人和他同一排,麵前擺著餐盒,卻一動不動。

再仔細看,眉頭緊皺,滿臉愁容。

“擔心什麽呢?怕我推測的地點不準?”

李定安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放心,既便不是百分百,至少也有七八成,範圍誤差不會超過一百公裏……”

放心個屁?

就算推斷錯了又能怎麽樣?

研究了半年,關鍵技術基本破解,論文也發表了大半,能不能找到遺址反倒成了其次。

而且遲早都能找到。

我們擔心的是你小子……

“不信?”

看他們無動於衷,李定安拉過毯子:“等找到你們就知道了,我先睡會……”

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麵麵相覷:還能睡的著?

心真大……

……

京城很晴,碧空萬裏,到了通遼,卻是薄暮冥冥,昏天暗地。

雲層很低,陰沉沉的垂在頭頂,天被遮的嚴嚴實實,看不見一絲光。

風不大,但氣溫很低,西邊黑雲滾滾,仿佛倒過來了一座巨崖。

不多時,天上飄起了雪花。

十月份下雪,擱草原再正常不過……

李定安慢條斯理的打開行禮箱,取出棉大衣裹在了身上。

何安邦和馬獻明卻大眼瞪小眼。

老馬還好,穿著夾克,老何就抖了一件襯衣。

因為上飛機的時候,天都還是又晴又熱,室外近二十五度。

中間就差了兩個小時,僅僅就隔了一千公裏,竟然下雪了?

再看四周,穿襯衣的不少,還有穿短袖的,包括項目組的幾個研究員。

舒靜好甚至穿著裙子,露著光溜溜的小腿。

候機廳的門被人推開,冷氣撲麵而來,一群人齊齊打了個冷戰。

然後,“咚隆咣啷”的一陣,扔了滿地的行李箱,全是找衣服的。

再之後,瘋了似的往衛生間跑……

李定安攏著袖子,懷裏還抱著茶杯,樂嗬嗬的看著。

何安邦抱著膀子,冷的打哆嗦。

他的工作不多,隻是和當地對接,頂多留兩三天,連箱子都沒拿,就背了包。

所以加無可加。

李定安推了一下行李箱:“自己找!”

“還有?”

不但有,還挺多:毛衣、毛褲、羽絨服……全是新的!

“你小子怎麽這麽賊?”

李定安擰開蓋子,吸溜了一口熱茶:“凍怕了!”

“什麽時候?”

“當然是上學的時候……”李定安比劃了一下,“冬天的雪地裏不穿棉衣,你站半個小時試試?”

“搞的好像你家多窮,連棉衣都買不起?”

何安邦以為他信口開河,撈出毛衣和毛褲衝向了衛生間。

李定安笑著搖搖頭。

零下十幾度,就穿件毛衣,渾身還是濕透的?

懷裏抱個同樣濕透且昏迷不醒的姑娘,在大雪彌天的晚上,等半個小時救護車?

誰試過誰知道……

……

接機的是當地文物局的領導,姓左,和何安邦還是黨校的同學,馬獻明也認識。

五大三粗,麵膛呈古銅色,典型的蒙古壯漢。

乍暖還寒,一時有些無法適應,連話都說不利索。左朋伸出手,何安邦剛握住就催促他:先回賓館,再慢慢介紹。

左朋又說,已經讓酒店做好了烤全羊、銅火鍋。

李定安心裏“咯噔”的一下:這兒可是內蒙!

趁著往外走的空子裏,他拉了拉何安邦:“我待會不坐主桌!”

“你扯什麽淡,你是項目負責人?”

“知不知道內蒙有句俗話:氈房門口的狗都能喝半斤!”

李定安歎了一口氣,“就我這狀態,就這兒的好客程度,還趕進度,趕個毛線?”

馬獻明嘿嘿嘿的笑:“醒了上桌,醉了上床?”

“對,保證天天都這樣!”

“行,反正你隻管技術,外部對接都是馬獻明負責,他也挺能喝?”

好像聽到了最後一句,左朋下意識的回過頭:“何館,你說誰挺能喝!”

“我說老馬!”

“哦,馬所!”

左朋扶了扶鏡框,又笑了笑,“正好備的是新出廠的蒙到爐,待會請何館和馬所嚐嚐……”

一聽蒙倒驢,馬獻明眼都直了:那玩意整整六十多度,牧民直接當酒精使。

……

包廂很大,擺了兩桌,人也很多,生麵孔足有十多位。

還很熱情,一一招呼。

之前沒介紹,所以場麵有點亂,何安邦直接點名:“老姚、老衛、老祝、老程,你們坐這一桌,其他人坐另一桌。”

衛組長左右瞅瞅:“李老師呢,還沒來?”

“老馬去叫了,老馬也坐這桌……”

“李老師來了坐哪?”

“坐另一桌!”

姚川剛坐下去,又站了起來:“那我也去那邊!”

程永權就在旁邊,捅了他一下,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瓶。

姚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這次的考察太匆忙,之前壓根沒準備,隻能靠李定安。

李定安要是醉了,考察也就廢了……

他悻悻的笑了笑,又坐了下來。

“何館長,李老師是誰?”

何安邦張嘴就來:“沒誰,就技術員!”

技術員幹嘛的?

機器維護,設備保養,比研究助理還低一級。

叫老師……國博的研究員這麽講禮貌?

左朋正狐疑著,李定安和馬獻明進了門。

瞅了瞅,兩人對了個眼神,馬獻明向左,李定安向右。

空調開的很足,包廂裏很暖,自然不用再穿棉大衣。

他剛解開扣子,舒靜好迎了過來:“李老師,我幫你!”

“好!”

旁邊是方誌傑,連忙起身,幫他拉開椅子。

李定安順勢坐了下來。

另一邊是姚川的研究助理,拿起餐巾紙,幫他擦著餐具。

李定安點點頭:“謝謝!”

動作都挺自然,也很熟練,好像演練了無數遍。

而無論是這一桌,還是旁邊那一桌,表情都挺正常,好像司空見慣。

關鍵的是,自他進門後,十雙眼睛,有八雙都盯著他。

左朋瞅了瞅:“馬所,這位是誰?”

“哦……”

馬獻明也是張口就來,“資料員!”

不是……你倆撒謊之前,能不能對好口徑?

一個說他是技術員,另一個又說他是資料員?

左朋想了一下:“姓李?”

“對,姓李!”

迎上左朋愕然的目光,何安邦麵不改色:“他負責的確實挺多!”

“有多多?”

左朋詭異的笑了一下,“何館,我怎麽記得項目負責人就姓李?”

他又招招手,“小董,把包給我!”

兩人頓時傻眼。

野外考古,必須先向上級文物部門申請,同時和當地文物部門溝通,相關資料左朋都有。

一看,項目負責人姓李?

再問,竟然不在這一桌?

還躲什麽躲?

李定安歎了口氣,無奈的站了起來,雙手合什做了個揖:“左局長,對不住,您千萬別見怪:我酒量不行,又負責技術,所以不能喝醉……”

這樣幹其實挺不禮貌的,謙恭一點沒毛病。

但左朋哪能顧得上介意?

進了門,何安邦也脫了外套,誰幫他接一下了?

他是國博的常務副館長,國博的實際負責人,但他落座的時候,誰幫他拉一下凳子了?

還有姚川、衛自力、程永權的態度:感覺對他,比對何安邦還要尊重?

總不能級別比何安邦還高吧?

肯定不會,這麽年輕?

卻又是項目負責人……如果是其他單位,難免會浮想聯翩,聯想到其它地方。

比如家庭背景什麽的。

但這幫研究古董的老古董都一個尿性,管你爸是誰,爺是誰,我鳥都不鳥。

所以,就挺詭異……

“怪我,眼拙!”

左朋客氣的笑了笑,“李老師放心,絕對不勉強,你能喝多少是多少……”

“謝謝左局長!”

馬獻明往旁邊讓了讓,他順勢坐了下來。

左朋又朝秘書擺擺手。

手裏提著公文包,還幫他拉開了拉鏈。

人已經坐了下來,自然就不用看了資料了……

秘書點點頭。

也是不巧,他剛轉過身,就和倒茶的服務員撞到了一塊,撞的倒不重,隻是包掉到了地上。

隨即,一塊圓圓的東西從包裏滾了出來,滾到了何安邦的腳下。

聲音還挺脆:“咣啷啷啷啷……”

何安邦順手撈了起來,眯著眼瞅了瞅,“風水羅盤?”

馬獻明也伸著脖子:“倒是少見?”

確實是羅盤:有天池、硯板,有刻盤、有外盤,並許多同心環。

不過很怪:正常的羅盤,不論方還是圓,天池中的磁針是活動的,但這一塊是固定的。

關鍵的是,不論是方位、天幹、星相、卦象……所有的標注信息都不是漢字,看著有點像是藏語,又有點像是蒙古文?

蒙古文的羅盤?

真就不是一般的稀奇。

很重,也挺舊,外部有包漿,內裏反射著銅光。

不像做舊的,應該是老東西……

“巧了?還準備吃完飯,或是明天再讓哪位老師看一下,既然掉出來了,何館給斷一斷!”

怎麽斷?

壓根就沒印象。

主要是這上麵的字他一個都不認識,斷無可斷……

“這是什麽?”

左朋攤攤手:“我要知道,就不會拿到這了!”

瞅了好一會,何安邦搖搖頭,遞給馬獻明。

兩人坐的很近,他也看的很清楚:一樣,沒印像。

也搖頭,然後就遞給了李定安。

李定安眯起了眼睛,看的非常仔細。

他不說話,桌子上頓時就靜了下來,隻是盯著他手裏的東西。

這氣場?

左朋驚了一下,也有點懷疑:這可不是考古,而是鑒定!

這麽年輕,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