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鑒寶,我竟成了國寶級專家?

第406章 時間多的是

寒風嘶吼,飛雪漫天。

大地白茫茫一片。

泡一杯熱茶,靠進躺椅,賞賞雪景,再晃兩下……

嘖,就挺愜意。

可惜,好景不長。

電話嗡嗡的響了起來:王永謙?

“王處長……對,起來了……到餐廳?好,你稍等我一會……”

難得清閑,掛完電話,李定安耐著性子喝完了一杯茶,施施然下了樓。

剛踏進門,他驟然一頓:何安邦?

不是……昨天他都還在奈曼?

再看看表:將將八點……

“你什麽時候來的?”

“半夜裏。”

李定安驚了一下,指指外麵,“你不要命了?”

“放心,趕下雪前就到的。”

“這麽著急做什麽?”

能不急嗎?

館長和書記下了死命令:老何,這次的任務,完不成你也得想辦法完成……

何安邦岔開話題:“我以為你不在賓館,隨便搭頂帳蓬就在古城住下了?”

扯淡,營地早建好了,哪還需要搭帳蓬?

“你不說這個,我還想不起來?”李定安冷笑:“確實得謝謝何館長!”

既便是住帳蓬,他也無所謂,方誌傑也沒問題,舒靜好或許也能將就,不過李定安從來沒帶她在夜裏出過野外。

但於徽音……李定安敢帶她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裏住一晚試試?

於思成不好說,江秀瑩能活撕了他……

何安邦恬不知恥:“你和我客氣什麽?”

李定安瞪他。

要了湯麵和蒸包,三個人邊吃邊聊。

“接下來呢,什麽時候找第三處遺址?”

“好家夥?”李定安停下筷子,“何館長,這眼看快過年了,驢也不能這麽使喚吧?”

何安邦又呆住了:這不對啊?

李定安的腦子裏,竟然有“過年”這個概念?

“廢話,我不過年,別人過不過?小舒小方過不過,司機過不過,當地派來協助的工作人員過不過?

我但凡敢說一聲:過年不休息,咱們繼續找第三處遺址……你信不信,他們每天能把我李家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八百遍?”

王永謙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何安邦也笑:這不,腦子挺清醒嘛,不該強的時候,他比誰都機靈?

“好,那就回去,過完年再找!”

李定安點頭。

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找不找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找還是得找一下的,不然不甘心。

何安邦又想了想:“古城這邊呢,你怎麽計劃的?”

李定安沒吱聲,鄙夷的看著他:這麽大雪,一夜疾馳六百多公裏,老何還能是來看自己的?

當然是為了古城遺址,更為了風水法陣和文物……

“放心,我和呂院說過,立項的事情,肯定是國博牽頭,具體怎麽弄,讓他和你商量……”

何安邦眉開眼笑:“有你在,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就說嘛,李定安的胳膊肘不會朝外拐,更不可能把自家鍋裏的肉撈給外人吃……

李定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就還和青龍山一樣,全權由你負責,現場具體交給誰管理,我再和老呂商量!”

李定安正剝著雞蛋,下意識的一頓:“館長和書記能同意?”

這不是鑒定文物,分分鍾就能出結果,遺址發掘動輒兩三年,可能還會更長。

讓他負責,那保力和科創局的項目怎麽辦?

“這你就別管了,隻要你同意就行!”

李定安有什麽不同意的?

大唐遺都、風水法陣,這樣的遺址還能有幾個?

能進項目組,都已算是相當深厚的資曆,遑論總負責?

“你能說了算?”

何安邦往後一靠:“那不然呢?”

這次來,可是得了尚方寶劍的……

李定安斜了斜眼睛:“可以啊,抖起來了?”

“少嬉皮笑臉,說正事!”

何安邦正了正神色,“館長和書記的意思是:遺址是你發現的,也是你發掘的,當然是你最了解……萬一後期發掘和研究過程中遇到難題,你還得回來幫忙解決。所以隻要你同意,申請立項、遞交材料的時候,就以你為負責人往上報……”

何安邦壓低聲音,“掛名都行!”

明白了,這是怕萬一讓自己幫忙的時候,科創局那邊不放人。

李定安沒多想,點點頭:“當然可以!”

“那就行!”

何安邦暗暗鬆了一口氣:其實今天來,這件事情才是重點。

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而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所以,李定安隻需要搞好研究,剩下的不用他操心,也不要讓他分心……館長打電話時的原話。

還好,比期望中的還要輕鬆:想了那麽的說辭,竟然一句都沒用上?

稍一頓,何安邦狀似很隨意,就像閑聊:“和郭局長,於書記再聯係沒有?”

“奈曼的時候聯係過,快兩個月了吧?”

哈哈,更好了?

“行!”何安邦笑眯眯的點頭,“慢慢吃,吃完帶我去古城看看。”

李定安愣了愣,眯了眯眼睛: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老何不懷好意?

他又往外看了看:“一百多公裏,全是沙路,雪又這麽大,怎麽去?”

“坐飛機啊,直升機!”

我去……

何安邦不提醒,他都忘了:應急局的那架直9一直待命,但他一次都沒用過?

“好!”

……

風已經停了,雪也小了好多。

螺旋槳飛速的轉,水泥地上吹出一個大圈。

三人登上機艙,直升機緩緩升空,往南飛去。

白雪皚皚,一馬平川,古城被蓋的嚴嚴實實。

營地很大,發電機組“突突突”的響,但看不到一個人影。

直升機落下,才有人出了彩鋼房。

挺多,足足十多位,有故宮的技術人員,也有當地的協助人員。

“李老師,何館長,王處長?”

“各位好!”

李定安左右瞅瞅,看到了左朋:“左局,呂院呢?”

“在考古艙!”

“這麽大的雪都不休息?”

“呂院說沒什麽事,把昨天發掘的文物再處理一下!”

“好,那你忙,我們去看看!”

朝左朋揮揮手,三人進了考古艙。

呂本之、肖建之、程銘在外室,四五個技術在內艙,看外麵的屏幕,好像是水月觀音。

文物不是挖出來就完事了,要清理、要防腐、更要防氧防黴菌……每一件文物,都是先賢留給後人的瑰寶,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才能展現給公眾……

聽到動靜,三人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到何安邦,頓時浮出了然和玩味的笑。

剛剛他們還在打賭:何館長什麽時候追到這兒來?

話都還沒捂熱乎,人就出現了……

程銘和肖建之忙打招呼:“李老師,何館,王處長!”

幾人握手,何安邦轉著念頭:不是,你們統一好的是吧?

剛才在外麵,那些人就是這樣的順序:先問李定安,然後才是他,最後王永謙。

他副廳,王永謙正處,這樣問當然沒問題。

但李定安呢?

嘁,白板一個。

主要在於,肖建之和程銘並非普通人,在文物局、部裏都有兼職,更是古建方麵的權威,課題帶頭人。平時館長和書記見了,也客客氣氣。

但他們見了李定安也這樣,就很讓人耐人尋味了。

由此可見,這小子深入人心……

正轉著念頭,呂本之也站了起來:“不是說下午雪停了再來嗎?”

李定安一臉古怪:老院長,你故意的是吧?

老何說要來,我還能攔著?

“忘了,還有架飛機!”

“嗬……何安邦攛掇的吧……老何,我是真服你,這麽大的雪,你這是有多急?”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專門來看你的。”

“咱倆認識多少年了?”呂本之一臉嫌棄,指指內艙,“昨天才出土,我今天就能搬到故宮去?都在裏麵,讓你看個夠……”

何安邦擠出一絲幹笑:“看就看!”

昨晚上,王永謙給他發過照片,當時正在路上,隻是匆匆瞄了幾眼。

再加館長和書記下了死命令,壓力稍有點大,也沒什麽心思。

所以現在看到實物,感受格外的不同:

顏色豔麗,棱角分明,線條流暢,完滿豐潤,惟妙惟巧……乍一眼,真就感覺有一位宮裝仕女站在眼前,可見雕工之精湛,塑彩之高超?

何況還是遼代木雕,水月觀音,舉世隻有五樽?

如果再加上“遼聖宗祝壽賀禮”、“疑似蕭綽本像”……

頓然,何安邦的眼睛裏泛起了光:進國博,必須進國博……

他又往下看:青銅犁。

大金開國大典祭天之器,既便在國寶多如牛毛、各式各樣的青銅鼎有好多隻的國博,也屬於排前排,可以放進主要展廳的重器,老何當然想要。

問題是,故宮出那麽大的力,後麵還得讓他們繼續出力,不能一點好處都不給。

想要馬兒跑,還不給馬兒草……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如果當地建博物館,那什麽都不用說,如果不建……”何安邦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這件給你們!”

肖建之和程銘的眼睛“噌”的一亮。

呂院長點點頭:“還行,沒算喪良心!”

何安邦瞪了他一眼。

繼續往下看:國書,降表!

老何的心髒不受控製的跳:史海遺珠,絕世之珍……我的!

不對,國博的……誰特麽敢搶,老子跟他玩命。

但詭異的是,就瞄了一眼,他腳步都沒停。

呂本之伸手攔住:“老何你站住,你跑什麽?”

“我沒跑!”

“好,沒跑……這兩件怎麽說?”

何安邦無奈:“你們重曆史、傳統、人文,以及民族藝術,我們重曆史變革、社會變遷,以及政治影響力,所以這兩件給你們沒用!”

“放屁……這兩件是不是曆史瑰寶,是不是傳統文物,有沒有藝術性?”

呂本之當即就毛了,“最少一家一件!”

“老呂,別爭了,算我求你!”何安邦想了想,往旁邊一指:“國書和降表給國博,這個給你們!”

朝鍾?

也不是不行?

故宮不是沒有銅器,數量還挺多,但大都是“元、明、清”時期的器物,而且幾乎沒什麽精品。

所以何安邦說把青銅犁給他們,肖建之和程銘才那麽激動。

反過來再說,大唐朝鍾是妥妥的鎮國之器,從曆史淵源和影響力而言,更要超過青銅犁,意義深厚,影響深遠……

呂本之稍稍轉念:“可以是可以,但國書和降表處理好之後,必須先給我們展覽一年……”

何安邦呲牙一笑:“成交!”

李定安和王永謙格外無語:你們當當地不存在是吧?

再怎麽說,這也在人家的地盤上?

但兩人哪能顧得上:萬一當地不建館,那這些文物最終還是要進博物館,向世人展覽。

所以,必須要提前講好,不然以何安邦的性格,他絕對一聲都不帶吭的,一骨腦全打包走。

當然,當地如果建館,再另說。

算是達成了初步協議,一行人繼續往前。

還有一件,但所有人都清楚,這一件不會被展覽,也不可能展覽,更不會向外界通報,隻能好好安頓。

所以,兩人再沒有爭,更沒有提,隻是站在玻璃櫃前麵,悵然歎氣:

開國皇帝的遺骸被人挖出來,堂而皇之的製成酒器,數遍上下五千年,這是劈天開地頭一遭。

甚至做成了法器?

李定安沒罵錯,楊璉真伽確實該死。

也由此可以推測,這和尚挖了多少帝陵、王陵,盜走了多少寶物?

那李定安推斷的最大的第三座法陣之中,又該有多少件珍貴文物?

何安邦歎了一口氣:“你之前說,第三座遺址很可能在境外,是根據什麽推斷的?”

“根據風水中龍脈的走向:青龍山這條往西北,大興安嶺這條往西南,最後匯合於遼大都上京府(巴林),兩龍合脈,合為一條後又往西北。

同時,陰山這一條往南,兩條在這裏匯合,合為一條後繼續往南,再與燕山龍脈匯合於京城……京城應該也有過法陣,不過我估計被朱棣和姚廣孝給掘了……但北邊的這一座應該還在。”

“在哪?”

“蒙元祖龍杭愛山和陰山的合脈結氣之穴在哪,遺址就在哪,但陰山太長,杭愛山也不短,所以不好找……所謂來龍去脈,我得先確定陰山龍脈是從哪個方向來的,才能慢慢推算……”

何安邦大致能聽懂,點點頭:“不急,慢慢找!”

李定安一臉躊躇:“我倒是想慢慢找,也得有時間?”

誰說的?

“先過年,過完年再說!”何安邦又拿出手機,“得給館長和書記匯報一下,你來還是我來?”

李定安看著他: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

“行!”何安邦點頭,“那就收拾,回京過年……老呂,你們也一樣,過完年再來!”

隻要李定安還在國博,時間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