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宮心計

第八十八章 傀儡

第八十八章 傀儡

盧笛緊張得往後一仰,隻聽“哢嚓”一聲響,她的脖子扭了。

“哎喲!”

謝少卿湊到她麵前,按住她的手:“別動。”她哪裏敢動啊,脖子稍微偏一丁點,疼得好似在剮她的筋似的,疼得她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用推拿的手法幫她活絡經脈,他手上的力道用在她的脖子上時,她稍微感覺到好一些,待他的手離開她的脖子,她覺得更疼了。

“一時半會好不了。”他扔下這句話,係好安全帶,開車離開。

盧笛梗著脖子,坐著端端正正的,說話沒了脾氣:“謝醫生,你是醫生,幫我想想辦法,我這樣,明天還怎麽上班?”

謝少卿悠哉地吐著氣,難得啊,她也有服軟的時候,他吹著口哨說道:“盧總,醫生也不是萬能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這個傷了筋,至少也得一個星期才能恢複。”

盧笛疼得不住咬牙,她怪他:“我會傷了筋,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他剛才湊她太近,她能傷著自己嗎?

“盧總,這個事情還不賴我。您長期加班加點的熬夜,身體不堪負荷導致經絡不通,稍微過激的運動就會出現這種情況,這說明你的身體在向你報警。”

“胡說。”

“我沒胡說,我是醫生。”

她不信,她也沒有經常熬夜加班,下了班,她步行回宿舍,在工地,能自己動手她不假手他人,要說導致經絡不通那也不應該是她,設計師們經常待在電腦前,一待便是十幾個小時,他們的經絡還能好過她。再者,謝少卿慣會胡說八道,誰知他哪句真,哪句假。

“刷”車子停下了。

他把她帶到他的公寓裏。

“那棟複式樓還沒裝修好,你們的進度得快一些了,我看嘉禾,九木,這兩家公司的進度可比你們快多了。你們的監理常常抱怨進度太慢,他們平攤下來,每個月的工資少得可憐,你沒注意到?”

誰說她沒注意了,她這陣子也為這個事情煩。

不說嘉禾,九木了。

她去看過最近新開業的新一家裝飾,他們的設計風格更甚一籌,工人工作進程也比他們以往的要快。她有思考過這裏麵的問題。

巧家的經營模式與嘉禾,九木有所不同,V城巧家裝飾在彭總手上時,實行的是空手套白狼的政策,即監理們所有的開銷都由他們自己報銷,公司不提供一粥一飯一瓢一碗。她曾想,彭總借用的是否是某大型保險公司的經營模式。

然而裝飾不同於保險公司。

萬萬達不到不分男女老少人人買保險的規模。

彭總想最大限度的壓榨監理和員工的血汗錢,壓縮成本,以達成高利潤的經營模式,為了這樣的目的他甚至弄出了許多事端逼走了替他賣命的監理,但是他可能沒想過一個問題,口碑直線下劃。

負責工地的監理接二連三的換人,客戶會對裝飾公司失去信心,接下來要想經營好,也就難上加難,不知是不是運氣問題。

她接手之後,倒是多了不少定單。

為了留住工人和監理,她下了很多血本蓄養這群人,前麵幾個月的收入跟支出一直處於持平狀態。眼見著口碑上來了,沒想到又因為工期長的原因讓監理們生出不滿,也讓客戶沒有耐心了。

她想得太入神了。

謝少卿一直跟她說話他也沒聽見,他伸出手把她抱了起來,她感覺到自己騰空了,恍然回過神,回過神時,他已經把她抱回公寓了。

在門口,把她放下來時,她想起一件事,何靜怡。

那次攻擊他以後,沒了動靜,後來,她在謝少卿的醫院裏見到了她,正是為了她,她心裏不舒服,兩人才鬧開了。

現在突然想起這件事來,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謝少卿打開門,盧笛提著腳往外走。

他從後麵一把將她抱住,俊臉蹭在她的脖子上,磨蹭著,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又怎麽了?”她最近頻頻對他生氣,讓他摸不著頭腦。

以他以往的經驗來說,女孩子越是生氣,就表示她對某件事情在乎,既然是她在乎的,那就證明她對他上心,這其實是一件好事。

“疼,謝醫生是不是忘記了,我的脖子扭了。”盧笛不說何靜怡的事情,她怕她這個時候說了,謝少卿會認為她小心眼,隻拿脖子的事情做掩護。

謝少卿閱女無數,當然知道她是借故掩飾。

他柔聲道:“對不起。”說著,按著她的肩膀輕輕揉捏起來,力道恰到好處,那股鑽心的疼痛感減輕了一些。

“進去吧。”

他的聲音太柔了,她無法抵抗,於是,跟在他後麵進了屋,他讓她坐在沙發上:“我去拿藥酒。”

盧笛坐得很端正,她想低頭,無法低頭,好像背後有東西扯著她,低不了頭,她想抬起手臂,手臂亦無法抬起來,還是疼。

她就被困住的傀儡,無法動彈。

“你這樣,趴在沙發上。”謝少卿讓她趴在沙發上,他為她抹藥酒,專治跌倒扭傷的藥酒,擰開瓶,背對著的盧笛聞到一股濃烈的藥酒味。

她想咳嗽,不敢咳,咳嗽也能讓她感覺到筋被拉扯著疼。

她是慢慢趴下去的。

謝少卿的手指觸到她的肩膀,她感覺到一股冰涼刺了進來,隨著他手上的力道,還有一股麻麻的感覺,灼熱感,那股力道時輕時重,沿著頸部的風池穴貫走周身。

她閉上眼睛。

謝少卿側著身注視著盧笛。

閉著眼睛的她幽幽地吐出一句:“何靜怡為什麽會在你的醫院裏。”

他矢口否認:“她不在我的醫院裏。”

“說謊,我看到她了。”他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還真是厲害,要不是她親眼見到,他說什麽她都信了。

“那時候,林總在找她,我是為了幫你才留下她的,後來,把她送走了。”他終於明白她悶悶不樂的原因了,竟是因為何靜怡,他心裏有些高興。

“為什麽不告訴我?”不逼他,他還不肯說實話。

“怕你知道了多心。”那個時候,何靜怡過來找他,跟他坦白了林總的一些事情,謝少卿當時拒絕了,他沒有理由留下她,他跟她沒有交情,他的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何況,她還因愛生恨出手傷他,誰知道她混進醫院是不是別有用心。

何靜怡百般苦求,不停地向他道歉,並承諾過了這個坎,以後不再來找他的麻煩。謝少卿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她,並把她安排在一個不起眼的科室裏,花名冊上沒有記錄她的名字。她吃住都在醫院裏,也不與人打交道,最後還是被調查的人發現了。實際上,那是謝少卿故意放出的消息,在放出消息後,他安排人把何靜怡悄悄送走了。

緊接著盧笛來了一招釜底抽薪,林總敗下陣。

對何靜怡的威脅才算正式解除,要說恩人,盧笛才是她的恩人。

“你這油腔滑調的,越說越離譜了,還跟我扯上了,給我戴高帽子,給我戴高帽子我就能原諒你欺騙我了?”盧笛氣極。

“適當的謊言是為了生活更美好的繼續下去。”

又來,永遠都有一堆歪理,還說得振振有詞。

他的手停了下來:“可以了,去休息吧。”

剛才趴著很容易,要爬起來費勁了,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坐了起來,直愣愣地站起,直愣愣的不敢偏頭的往床的方向走,到了床邊,像做廣播體操似的崩直了腿,崩著上身直直地往下倒,頭還沒挨著枕頭呢,疼得她脖子上的汗都下來了。

謝少卿“嘖嘖”感歎,可憐。

“哼!”

“但也可愛。”

“切!”

看著盧笛躺下之後,他貼心地替她蓋好被子,盧笛對他有些期待,期盼的眼神看著他,他卻轉身走向沙發,盧笛像個遲鈍的木偶機械地扭著身體,側過身的她隻想看看謝少卿在做什麽,卻見他從茶幾下邊拿了一堆文件出來,他,竟然在翻閱文件。

為了向她證明他是個好老板。

盧笛一肚子心塞,現在她不需要他向她證明他是個很用心的老板,她需要的是他的安慰,夜已經深了,謝少卿好似跟那堆文件杠上了,越看興頭越大,她等得不耐煩了,機械地轉過身,背對著謝少卿睡著了。

她睡著以後,謝少卿終於收了文件,在她旁邊躺下了。

太陽出來了,謝少卿早早地起來把早餐做好了,盧笛機械的轉動著她的胳膊她的腿,機械的她差點連牙刷都拿不了。

仿佛成了一個廢人。

她費了很大的勁才洗漱完畢,吃過謝少卿為她準備的早餐之後,她要謝少卿送她去公司,謝少卿拒絕了:“我已經替你請了假。你在家休息一天。”

“你向誰請假?”林總已經被批準調離V城,她現在是公司的最高領導,V城巧家裝飾的大BOSS,他替她向誰請假?

謝少卿嘴裏咬著麵包,眼睛一直盯著手提電腦上跳動的數據,頭也不回地說著:“小蔡。”

“你逗我呢?”

“不敢。”他接著說了一件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